谢濯碰了自己的阴阳鱼,他应当是在与老秦通话。
老秦那边的回话我听不见,在外地与我连线的夏夏自然也听不见,她跳着脚骂:“这狗东西还装!他跟谁说话呢!”
“你别跟我演戏!”我也骂谢濯,“你别想把锅甩到别人身上。我在问你!你看上了翠湖台的谁!绿了我五百年!”
谢濯似忍耐了极大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耳朵上的小方块上,术法的光芒一闪而过,霎时,洞中一亮,一束光芒从谢濯耳朵上的小方块上射出,在我与他之间的空间里投射出了一个微微发着光的人影--正是老秦。
老秦手中的扇子合着,轻轻放在他的嘴唇上,一脸狐狸相,还微微眯着眼笑着:“哎哟,这是怎么了?”
“你把老秦的模样投出来干什么!?”我瞪着谢濯。
谢濯现在倒是乖得一匹,开口解释道:“我没与你演戏,我将阴阳鱼中此刻秦舒颜的模样幻化出来,我问什么,他答什么,你都看得见。”
我沉默片刻后决定,看在谢濯难能可贵的配合上,我可以按捺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问:“你让他说,女狐妖是谁?”
谢濯看着老秦,目光也是冷冷的:“说。”
老秦却没急着开口,扇子“啪”的打开,老神在在的扇了扇:“我这刚走没一会儿呢,二位这是在闹哪出?什么女狐妖,我可不知道。”
我立马瞪着谢濯。
夏夏也在我耳边骂了起来:“就是这谢狗找的女狐妖!”
谢濯微微一咬牙,脸沉得比炭黑,声音也暗含警告:“秦舒颜。”
他如此一唤,老秦仿佛有些退缩了。
“好。”他阖上了扇子,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我知道,女狐妖确实是我找的,可,这不是你来找我要的吗?”老秦一脸无辜,“二月初十的时候,你带着一身风雪来寻我,进门便让我在十二的时候,去救个人。”
二月初十?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下,我是二月十一落到这个时空的。谢濯在时空里比我早一步踏出来,他比我早到,所以二月初十,他去找老秦安排救人之事,说得通。
这样算来,他初十去找老秦,取得老秦信任,让老秦在十二日的时候去救谢玄青,而十一那天,谢濯又以密信报以吴澄,让吴澄在十二日的时候去雪竹林堵夏夏。
而十二号当天,谢玄青被“别人”救走了,夏夏也在雪竹林里面被吴澄给拖住。
只有“假冒”的夏夏和“伪劣”的谢玄青,在正确的地方,正确的时间,错误的相遇。
谢濯的计划,其实已经成功了,夏夏和谢玄青如今也还没有相遇。他若此刻有能力将我带回五百年后,说不定我们的血誓,就已经解了。
我感慨于谢濯的心思缜密,又庆幸于还好他现在受了重伤。但在多种情绪混合下,还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从我内心渗透出来。
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问题——谢濯一个从未来回来的人,为何被伤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照理说,我们相遇这题,还有另一个解法,那就是谢濯运筹帷幄,帮助谢玄青度过难关,谢玄青根本不会重伤,也不会停留昆仑,更不会被“我”所救。
只要谢濯帮谢玄青解决了危机,我们所有的姻缘都不会存在。
除非,只有一个可能——谢玄青的危机,根本无法可解。
哪怕加上通晓未来的谢濯,谢玄青也必须要以惨痛的代价,获得胜利。
所以,那到底是……怎样的敌人……
我思索着,却忽然被谢濯的一声怒斥唤回了飘远的思绪。
“我让你去救人!”谢濯黑着脸,一字一顿的和老秦强调,“让、你、去。”
老秦笑了笑,他这笑容,一如上一次,我去翠湖台的时候,告诉他,我要逼走谢玄青时,一样。
老秦说:“我知道,但我不也知道你真正的诉求吗?你要斩断你们的姻缘,这断姻缘最好的办法,不是不与这个人遇见,而是与另一个更好的人遇见。”
我就知道!
这老狐狸的思路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一针见血。
谢濯闻言唇角一抿:“我不需要。”
我阴阳鱼那边的夏夏听到这话,更是气得直喘:“他什么意思啊?这狐妖什么意思?啊?什么是更好的人?他妈的昆仑的生意他不想做了是不是!直接给我推冰河里,那叫什么更好的人!?
我听了夏夏的话才意识到老秦这话的不对,但我现在已经从被“绿”的激动情绪里面走了出来。
我知道,这件事大概率是个乌龙,不管谢濯是怎么取得老秦的信任,但他俩之间的交流,委实不像嫖客与老鸨的交流。
我暂且放宽了心,安慰自己不可能被绿五百年还毫无察觉。
这放宽心后,我就要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了。
“你先静静。”
我侧过头,用头发微微挡住自己的嘴,想趁谢濯没注意到我时,安排夏夏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用极小的声音告诉夏夏,“你伤口绑好了,尽快往回找,这次你有了防备,那女狐妖终究只是翠湖台的女狐妖,硬斗是斗不过你的,你找到那地方,把她赶走,在谢玄青睁眼之前,你一定要做到,呆在他身边,一定,一定要让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我交代完,夏夏当即明白了我的用意。
“我知道!这战斗还没有输,我现在就回去,把那女狐妖撕了!”
夏夏立即动身,顺着冰河开始往回找路。
而她一动,谢濯的眼睛却扫到了我身上。
老秦也笑眯眯的开口:“九夏将军,就这么大个洞,你说得再小声,我也听得到,更别说与你同在一个空间的这位了。”
谢濯收敛了方才的情绪,神色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他将幻化出来的老秦影子收了回去。
洞中光芒消失,恢复了昏暗的模样,只有谢濯吩咐老秦的声音响起。
“秦舒颜,回去,挡住那个她。”
我也恢复了与谢濯针锋相对的模样:“谢濯原来你是会和人说话的啊,你告诉老秦的不少嘛。”我阴阳怪气的讽刺了谢濯,转而就对阴阳鱼那头的夏夏催促:“你听到了。”我也不再避讳谢濯,索性就大声说了出来,“情况危急,快。”
夏夏没有犹豫,立即施展功法,飞上陡峭的山石。
我对面的谢濯也在远程“操控”老秦:“秦舒颜,快些。”
我在脑中看着夏夏那边的场景变动,只恨不能自己代夏夏上场:“抱元守一,调整内息,呼吸吐纳沉于丹田。”我当着谢濯的面就开始现场教学了。
时隔五百年,我看当年的“我”,“我”调动魂力使用功法时,那些陋习缺点简直不能更明显。
我时刻提醒夏夏,让她注意自己的呼吸,夏夏也不负我所望,危机关头,妥妥的撑住了场子,她学得很快,眼瞅着御风而行的速度变快了起来。
夏夏一跃而上,从冰河跳入一个山壁上的冰窟之中。
冰窟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粉色结界,一看就是狐妖的术法。
我透过夏夏的眼睛,看到了结界里面,面露惊诧的女狐妖和女狐妖后面,正靠着冰窟墙壁昏迷的谢玄青!
终于!
终于见到你了!
谢玄青!
“夏夏。”我声色沉凝,命令“给我破了这狐妖的结界,把她踢出这个冰窟!”
我透过脑中的画面,看着冰窟里的谢玄青,也在这边阴暗的山洞里,我直接望着谢濯的眼睛。
“今天,能留在这个雪狼妖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我、或、你。”
我的猎物,谁也别想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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