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吃里扒外
“也是好事，凤勤你一定要把这些专家招待好了，在咱们林场这边有什么需要，不管是对公还是对私，你找你兴杰都可以，他在咱们林场好使。”
顾兆成礼貌性的回道。
凤勤和兴杰的关系不用多说，顾兆成怀疑凤勤能去省里工作，跟兴杰都脱不了关系。
都不需要林恒犯什么错误，稍微帮着眼熟照顾一下就行。
顾兆成这一次的礼貌，主要是对这些，愿意真心搞研究的专家。
不管凤勤抱着什么目来的林场，这些单纯的研究人员，都是好心。
顾兆成这边能发展起来，也离不开这类人的帮忙，还是很尊重这些专心搞研究的人的。
“顾总，听说你爱人就是从事的这方面研究，能不能把人叫过来交流一下。”
坐下来之后，领头的一个专家，就着急的朝顾兆成问了起来。
这些研究单位的领头人还是很好区分的，年纪最大被人围在中间的一个，一般都是最权威的一个。
“没问题，稍等一下。”
顾兆成去楼上叫了一下媳妇，然后下了回道：
“她等安置好了孩子，就下来。”
也就孩子还小，还可以生活在林场，等大一点，也就只能往城里送了。
顾兆成不想继续带孩子，只能是托管给那存花。
“顾总，你对咱们这边的生态分布，是有一些了解的吧……”
这一群人很明显的就是一群真正搞研究的研究者。
最感兴趣的就是自己的专业。
其实挺难得，人心越浮躁，能踏实起来搞研究的人就越少。
“了解一点，但是不专业。”
顾兆成也就对草药了解的多一点，没有药用价值的植物，在顾兆成眼里没价值。
“你看这是我们收集的资料…都是咱们东北地区生存的珍惜植物和动物……”
老专家从包里拿出了一沓资料，就让顾兆成帮着辨认，在林场哪里有生存和生长。
顾兆成和媳妇，陪着几位专家，兴杰陪着凤勤易航，各聊各的，倒是不耽误。
“兆成大哥，我们想进林子，看一下林子里的珍惜动植物恢复的怎么样，还缺一个向导。”
等着聊了好久，茶水都换了几泡，凤勤才跟着凑了过来。
顾兆成让兴杰和凤勤沟通，但凤勤又特别过来找顾兆成。
这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是兴杰不好处理的事。
“那明天你们到场部找我爸，让他给你们安排一个老护林员，带着你们进山好好的转一转。”
这些人进林子，当然不可能只看，已经开发过的人工林、次生林。
想要找珍惜动植物，明显要去没有被人破坏过的原始林深处。
林子里面情况复杂，没有熟悉情况的人带着进去，还是有危险的。
就是不说什么飞禽走兽、蛇虫鼠蚁，这些外在威胁。…。。
单是不明情况的山路，就可以帮自己人留在林子里。
“兆成大哥，你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吗，你做过好几年的护林员，现在林场大半又被你承包，没有比你对这片林场更熟悉了。”
凤勤的要求兴杰确实做不了主，想要顾兆成带着几个人上山。
“凤勤，你可能是好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不了解林场的情况。我已经很久没有往林子深处去了，对里面的情况，真没有护林员们了解。”
顾兆成是喜欢进山，但是只喜欢自己玩自己的。
并不喜欢带着其他人往山林钻。
自己进山和带着女人和老人进山，这两件事完全不是一个难度。
“你找你兴杰哥，让兴杰明天带着你去找我爸，给你多安排两个有经验的跑山人。”
念着两家很快要开始嘎亲家，顾兆成拒绝也就拒绝的委婉了一点。
还给出了真心的建议。
念着顾长山那么喜欢，小时候凤勤的情况下，在这件事人，顾长山肯定能好好安排。
“兆成大哥，这一次我们过来考察，对咱们林场，对咱们边河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国家有计划在咱们这边规划一片森林公园，如果各方面能达标的话，那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凤勤对着顾兆成继续劝道。
凤勤这个人感情有一些淡泊，回家肯定不是为了探亲。
要不然也不会凤菊和兆喜定亲的时候，也没见两个人回来。
不会随随便便的就回林场，这次回来真的就是带了任务，。
“我知道是好事，不管是林场还是公司，这边肯定会保证好你们的后勤，全力配合支持你们的考察研究。”
顾兆成选择了公式化的回答。
知道凤勤是回来做这个事的，顾兆成就很不喜欢。
这件事其他换了是谁，都可以做，顾兆成都不至于生气。
但就是凤勤不合适，凤勤来推进这个事，明显就是背叛了出身。
要建森林公园，从环境保护来说，肯定是好事。
对局里来说也还可以，有规划肯定就有扶持，得到扶持之后，就可以得到争取各方面的财政拨款，政策支持。
但只要是改革，总是会有受伤的人。
要建森林公园，把林子都划入保护区，受伤的就是各个林场的工人。
除了三道沟不靠伐木，就可以自我盈利，其他林场还是要指着伐木，才能保证生存。
如果不搞事情的话，按着各个林场的规划，保持着目前的采伐量，也可以实现一个可持续发展。
林场还有林场内少数剩下的工人，总还可以勉强的生存下去。
但是要建公园之后，这部分林场和职工，也就完全没有了收入。
断林场职工生计的事，怎么也不应该由凤勤这个，林场职工养育大的孩子来做。
“凤勤，大哥这边的事情很多，工作很忙，你在林场这些天，有问题找我就行了。”…。。
兴杰看出了顾兆成不乐意，接话说道。
看得出来，就是现在兴杰也还是挺喜欢凤勤的。
“我就是有些可惜。”
凤勤还是有一些不依不饶。
凤勤表面上看，好像是会温柔一些。
但实际上的脾气，跟梁家其他姑娘一样，一样的撅。
“没什么可惜的，我去不去，那些动物植物它都在那里，不会多也不会少。”
顾兆成对这件事的态度，还是挺随缘的。
建不建森林公园，对顾兆成的影响其实很小。
顾兆成把三道沟的旅游，开发到了这个程度。
建森林公园，顾兆成能享受的福利已经很少。
环境保护被更重视之后，对林场的整体环境，肯定有好处。
但是也要开始小心，野生动物对景区的侵扰。
这边不是只有一些无害的猴子，东北地区对于豺狼虎豹都适合生存。
就是这些大型食肉动物稀少，但单是杂食性的野猪泛滥，破坏性就足够大。
“兆成，局里通知了所有的林场场长，今天在局里开会，你要不着急的话，就等我开完会回来，咱们一起回林场。”
这天刚吃过早饭，顾兆成就对着顾兆成嘱咐道。
顾长山作为林场场长，当然是有自己配车。
而且现在顾长山的配车，已经不是之前那俩使用了很多年的破吉普。
是林场经济好转之后，从局里分配下来的一辆越野。
但顾长山这个人，没把林场配车当成自己的专用。
把配车贡献了出来，在林场谁有需要谁用。
上下班的时间，顾长山也都是跟着职工一起坐大巴。
现在顾兆成也回市里住的情况下，顾长山更不会要司机接送。
“爸，你们去局里开啥会啊，不能是因为凤勤回来的事吧?”
凤勤回来边河，也有十几天，带着几个专家，在各个林场轮番的考察。
要搞事的样子很明显，消息根本就藏不住。
可能根本也就没想藏，省里要做事之前，都要会先放出一些消息，试探一下大家的情绪。
“可能还真是要建森林公园的事。”
顾长山点了点回道。
“那你去了，就不要说太多话，容易招人恨。”
顾长山现在在边河的林业系统之中，人际关系其实是挺差的。
这其实不怪顾长山，顾长山虽然有一些固执，但不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不好交流的人。
主要是三道沟林场，没有跟着大伙一起摆烂。
在一群维持困难的林场之中，实现了盈利，和大家格格不入。
大家过的都难，只有你顾长山的三道沟林场风生水起，就很不合群。
被市里省里轮番的表彰，顾长山自然跟别人融不到一块。
“你放心，我就是过去听一听。”
顾长山虽然是这么回答，但是会不会做不一定。…。。
顾长山这么多年，从来不是有什么话，有什么意见，不敢跟领导说的人。
“爸，要不我问问秦焱，帮你请一个假吧，我怕其他林场的场长，找你的麻烦。”
想到凤勤出身三道沟林场，顾长山需要帮凤勤背锅。
这件事很像，三道沟不需要伐木生活之后。
为了把旅游发展更好，就不管大家的死活，让所有人都不能伐木。
林场场长，现在不是什么好职位。
基本都是底层工人出身，这些急了之后，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就算这些平均五十岁的老头子，没那么冲动，不可能直接打人。
但是难听的话，这些人一定不会吝啬。
顾长山的血压，真的不一定能绷的住。
怎么说顾长山一辈子都是活的有头有脸，没受什么委屈。
“哪里至于现在就躲起来，局里叫我们开会，还不一定讲什么事呢。”顾长山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退缩。
确实算是一个真男人，什么事都不怕。
“我也别在家里等你了，这会儿我也没什么事，我到局里等你就完了。”
顾兆成还是不放心，选择直接跟顾长山去局里开会。
“我不同意，不让采伐，这让我们怎么生活。”
“姑娘，你这不是吃里扒外吗，你是咱们林场工人养大的孩子。”
“上岸第一步，先斩自家人是吗，你不能因为你爹娘下了岗，就先别人也都没有饭碗吧。”
“老顾，你们自己生活好了，就不管兄弟林场的死活是吗?”
“你们三道沟林场，可真的不少出人才。出的大学生，个顶个的有出息，下起手来，可比外人狠多了。”
“顾长山，你们能不能干点人事，我们要没饭吃，我就让我们职工，都上你们家吃饭去。”
顾兆成本来是在秦焱的局长办公室，等着开会结束。
但是没想到开个会，一个多小时都开不完。
就来到了局里的会议室门口，听到了就是一脸指责，呵斥，阴阳怪气。
“这个事上面就是这么定的，你们跟我说没用，按着执行就是了，今天这个会，就散了吧。”
这推卸责任的话，不用看人就知道是秦焱。
秦焱最擅长的就是，怎么做好一个不粘锅。
坏人全部是凤勤，跟秦焱自己一点没关系。
顾长山要能学到秦焱一分的功力，也不会被其他场长群起而攻。
“顾总，你怎么过来了?”秦焱出来之后，也看到了顾兆成。
“我看看我爸去，你怎么自己就出来了，起码也要把我爸给捞出来啊。”
这会儿的顾兆成，真心的觉得秦焱太不担事。
“我能保住自己就很不容易了。”
秦焱抱歉的笑了一下，对着顾兆成回道。
“你去躲一下吧，我看看我爸去。”
想到秦焱就这个性格，已经五十多年。
肯定改变不了，顾兆成把人应付了，就准备去会议室找顾长山。
“爸，你没事吧?”
顾兆成来到了顾长山身边，对着坐在会议室没有动的顾长山问道。
“我没事。”
顾长山摇了摇头，看上去身体没啥问题，但是心里还是受到了伤害。
顾长山这一代人，其实很注重面子，不被别人理解和认同，就会挺难受。
但现在只是被凤勤牵连，还是要比顾家养育凤勤十几年。
然后让凤勤转头背刺，容易接受很多。
“那咱们回去吧，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也就只能往好处想了。”
让顾兆成安慰男人，顾兆成其实也不擅长。
“都这样了，哪还有什么好处?”顾长山叹了一口气。
“好处肯定就是，生态保护了之后咱们林场，以后肯定能发展的越来越好啊。”
顾长山压低了声音，对着顾长山说道，也是很官方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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