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蔚国现在很从容,根本就不急着收服她们,他有的是时间,反正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节奏和主动权,都在他手里握着。
神舞和神乐这两个小娘皮,现在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但是却没了求死,为主人殉葬的决心。
总体来说,现在的她们,成了砧板上鱼肉,可以任由杜蔚国搓圆捏扁。
杜蔚国从猎屋破败的墙壁上拆下几块干木板,麻利的升起了一堆篝火,又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口行军锅,舀了些干净的积雪进去,座在火堆上。
接下来,杜蔚国一屁股大喇喇坐在火堆旁,又从背包里摸出几代方便面,还有提前切好的神户牛肉块,一股脑的扔进行军锅。
随即,他又点了根烟,掏出电台,看都不看神舞她们,自顾自联系起娜塔莎。
「位置。」
娜塔莎回复的非常快,只是十几秒钟之后,她就传回了消息:
「鸟取,换船,去冲绳。」
「顺利?」
「顺利,红鳟重现,安全。」
红鳟是尼科诺夫的代号,收到这条信息,杜蔚国的嘴角轻轻扬起,揶揄的自语道:
「果然,我就知道这个老狐狸没这么容易挂掉,估计他身边也是藏着底牌的。」
想想也是,尼科诺夫本身就是个百战余生的老兵,安全意识和危险感知都很强。
他又统领克格勃那么久,位高权重,怎么可能不收罗两个奇人异士,以备不时之需。
略作沉吟之后,杜蔚国给娜塔莎发送了一条指令:「休整,鲟鳇延后。」
娜塔莎秒回:「收到。」
眼下,米哈伊尔已经有了防备,想刺杀他的难度,必然巨大,搞不好就得闯进克里姆林宫硬莽。
不到万不得已,杜蔚国也不想走这一步,彻底激怒这头暴熊。
关闭了电台之后,杜蔚国呼出最后一口烟气,把烟头弹进火堆,掀开了已经沸腾的行军锅,顿时一股异香钻进鼻子,直冲天灵盖,引人垂涎。
神舞顿时喉咙抖动,不受控制的吞咽口水,连濒临昏厥的神乐都忍不住抽动鼻翼,吃力的张开了眼睛。
这股香味,对此时已经饿了几天,饥寒交迫的她们来说,绝对算的上是致命的诱惑了。
杜蔚国从背包里掏出筷子,慢条斯理的的在锅里搅了搅,香味顿时就变得更浓郁了。
他眼神戏谑的朝她们看了过去,神舞立刻冷哼一声,错开了目光,然后闭上了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杜蔚国也没生气,直接起身,朝外面吹了个极其嘹亮的口哨。
片刻之后,顶着满头碎雪的椎名翔太,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几天不见,他的速度明显变得更快,也更流畅了。
很显然,这几天,他在深山老林也一直也没闲着,很好的适应了自己变态的身体素质。
「先生,您召唤我,有何吩咐?」
椎名翔太在门口就停住了,并没有直接进来,语气恭敬且郑重,即便这座猎屋的破门早已四处漏风,什么都挡不住。
这就是东瀛人比较讨喜的地方,等级观念和服从性深入骨髓,分寸感几乎是与生俱来。
此刻,椎名翔太的状态也非常好,虽然瘦了一圈,脸色也略显憔悴,但是一双眼睛却亮的渗人,勾魂夺魄。
这让他原本普普通通的模样,也显得英俊了不少,多了几分神采。
杜蔚国满意的看着他:「翔太,快进来,我煮了面,咱们一起吃口热乎的。」
椎名翔太恭顺的点了点头,语气异常感激:「好的,先生,多谢您,先生,能跟你一起用餐,是我的荣幸。」
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杜蔚国的语气有点无奈:「翔太,别那么紧张,放松点。」
片刻之后,翔太直接端着还有些烫手的行军锅,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疯了似的直接朝着嗓子眼里倒面。
他也好几天没吃到热食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杜蔚国这孙子离开镰仓山前,倒是给他留了一些压缩饼干还有巧克力。
不过这对于刚刚脱变成能力者,对食物和能量需求无比巨大的椎名翔太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杜蔚国根本就不饿,而是满脸微笑的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椎名翔太:
「呵,翔太,你慢点吃,别噎着,包里还有很多呢。」
椎名翔太连忙放下了锅,讪讪的道歉:「哦,哦,对不起,先生,我知道了,是我太失礼了。」
「杀,杀了我」
杜蔚国才刚要说话,就听见墙角处传来神乐虚弱极致,沙哑到不行的声音。
听见她的动静,椎名翔太顿时就紧张起来,有些慌张的准备站起来,却被杜蔚国一把按住了。
「翔太,你不用管,没吃饱的话,包里还有面,你自己煮。」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军用保温水壶,慢悠悠的走到了神乐的面前,缓缓蹲下。
「怎么?饿到不想活了?」
一边戏谑的调侃着,一边扭开水壶的瓶盖,捏住神乐的腮帮子,不由分说的,就给她灌了几口。
这可是杜蔚国独家秘制的功能饮料,葡萄糖打底,加入了少量的食盐,矿物质,维生素,还有寡聚糖。
不仅口感绝佳,营养和能量也足够。
最关键的是,他这玩意一直都保存在系统空间里,时时刻刻保持着50度,最适宜入口的温度。
神乐奋起仅剩的最后的一丝清明,还想扭头拒绝,不过温热的盐糖水才甫一入口,她就沉沦了。
「呃」
干涸已久,疼得撕心裂肺的喉咙,瞬间犹如久旱逢甘露,让她浑身都变得暖了起来,忍不住闭上眼睛,发出惬意的呻吟声。
正当神乐沉浸在愉悦的享受中,杜蔚国这损贼却突然移开了水壶,她顿时瞪大了已经肿成一条缝的眼睛。
对上神乐不解还略带羞赧的眼神,杜蔚国轻笑,语气也更加戏谑:
「呵呵,没喝够?你刚刚不是还寻死觅活的吗?怎么?是不想做个渴死鬼吗?」
「锵」
一声轻微的金属交鸣响起,军用水壶上,瞬间多了道浅浅的白痕。
这是神舞用尽最后的余力,释放出来的最后一道无形细丝,不过力道已经无比微弱,连铝制的水壶都割不破了。
「神乐,你,你再干什么,有,有点尊严」
神舞的眼睛犹如刮刀一样,死死的盯着杜蔚国,出牙缝里一字一句的往外挤着。
「切!死鸭子嘴硬。」杜蔚国冷哼,不屑的白了她一眼。
下一瞬,他已经鬼魅似的蹿到了神舞的身边,快如闪电般的捏住她的下巴,手里的水壶直接粗暴的怼了进去。
「顿顿顿」
神舞不由自主的大口吞咽着,不过她的眼睛也忍不住眯了起来,露出享受的表情。
舒服的时候闭眼睛,这是人类本能,非常难以抑制。
当杜蔚国硬生生从她嘴里拔出水壶的时候,神舞的眼神当中,也难念露出了短暂的迷惘之色。
「神舞,在我出现之前,你有足够的体力,还有无数机会可以自戕,为主人陪葬,就算是刚才那一下,估计也足够割喉了。」
杜蔚国满脸都是嘲讽
之色,突然话锋一转:
「既然你觉得她失了三井家的尊严,那你刚刚为什么只割水壶,却不趁机干掉神乐,又或者自戕呢?」
神舞被杜蔚国怼的神色一窒,杜蔚国却是毫不留情的继续开喷:
「真是惺惺作态,生存本来就是人类的第一本能,天性使然,想活命又特么不丢人!
为了杀你全家的生死仇家殉葬,才是愚蠢到家了呢,怎么?神舞,难道你是在跟我演戏吗?」
「我,我」
杀人诛心,被他一阵轰炸机似的抢白,神舞顿时哑口无言,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下一秒,杜蔚国直接把她像个破布娃娃似的翻了过来,手中犀利的寒芒一闪而逝。
「唰」
之前束缚她手脚的合金手铐,瞬间就被丝滑无比的割开,恢复自由的神舞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重新翻了回来。
「当啷!」
一把寒光凛凛的杀鱼刀,扔在了她的面前,杜蔚国的语气凛冽:
「行,你不是想要尊严,想给三井家殉葬吗?好,我给你机会,现在,你可以拿起这把刀,先宰了神乐,然后再自杀,我绝不拦着。」
神舞一边缓缓的抖动着自己早已麻木的手脚,一边十分错愕,难以置信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没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朝地上的杀鱼刀伸了伸手,做了一个请自便的动作。
神舞颤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杀鱼刀,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畏惧,即便双手握着,却依然都得很厉害。
扶着膝盖缓缓的起身,神舞扭头看了神乐一眼,又扭头看向杜蔚国,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下一秒,她抿住了嘴唇,紧了紧手里的利刃,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神舞,你要是只自杀,却不杀神乐,我会无穷无尽的羞辱她,折磨她,毕竟,她现在连自杀都无能无力了。」
就在她正打算有所行动的时候,杜蔚国突然说话了,语气幽幽的不紧不慢,却狠狠的戳中了她的内心想法。
一听这话,神舞顿时就被杜蔚国这无赖给架住了,忍不住又扭头看向了神乐。
此刻,神乐的眼神悲切,其中满是祈望之色,也看不出她到底是想求生,还是想求死。
神舞骑虎难下了,脑瓜子嗡嗡的,手抖得像中风了一样,搜肠刮肚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极其幼稚的呵斥:
「你,你无耻。」
「幼稚。」
杜蔚国冷嗤一声,劈手把她手里的杀鱼刀躲了过去,还趁机推了她一把,他这一下力道适中,不轻不重,刚好把神舞推到了篝火边上。
「傻乎乎的杵在这干啥?既然舍不得死,那就赶紧过去帮忙烧水煮面。」
神舞还在发愣,椎名翔太就很眼色的,把刚刚才从背包里掏出来的几袋方便面递到她的手上。
甚至他还福至心灵的献上了一波神助攻:
「什么事也没有活着重要,你怎么那么傻,还想着为仇人陪葬,先生跟我们才是同类,只有他才会真心对待我们,是唯一值得侍奉的主人。」
神舞默默的接过方便面,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当然,三井家给她洗脑几十年,不可能三言两句见,这么快就被杜蔚国掰过来。
只不过此刻,她的坚硬心防已经被撬开了一条口子,起码不会再想着寻死殉葬,又或者跟杜蔚国生死相搏了。
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需要靠时间一点点的消磨三井家烙下的印记,同时建立她们对杜蔚国的信任和依赖。
丫的,翔太这家伙开窍了
,进步神速啊,杜蔚国在心中给他点了个大大的赞。
走过去把神乐的束缚也解开,又把剩下的盐糖水都给她灌了下去,还略显粗暴的强塞了几片消炎退烧药在她嘴里。
杜蔚国手上忙活着,嘴里也没闲着:
「听听,连后辈翔太都比你们想的通透,再想想他的亲身遭遇,三井家到底是黑是白,值不值得你们卖命。」
一口气喝了大半壶温热的盐糖水,神乐忍不住被呛得咳了起来,不过精神头却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说,说来说去,你不杀我们,还变着花样,折磨打击我们,不就是,想,想让我们以后给你卖命吗?」
最难得的是,神乐还问出了直指核心的高质量问题,或许是因为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她的思维深度得到了极限拓展。
听到她的话,神舞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灼灼的转头看了过来。
「呵呵呵」
杜蔚国笑了,点了点头,非常坦诚的承认了:
「没错,你和神舞的能力都很稀有,也很厉害,我确实非常想让你们以后跟着我做事。」
说到这里,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我绝不会勉强你们,如果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只要你们不再帮三井家作孽,那你们以后就是自由人。」
「自由人」
神乐梦呓似的重复了一下这个陌生无比的词汇,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
「真的?」
「当然,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而且,我也不曾勉强过任何人。」
杜蔚国的语气无比笃定,掷地有声。
为了收服这两个犀利的东瀛小娘皮,杜蔚国可谓是煞费苦心,这招是三十六计之中的以退为进。
神舞神乐从小就生活在三井家接受洗脑和训练,成年后,一直都跟着主人身后,如影随形的护卫,要不就是干些不能见光的龌龊差事。
她们根本就没有社会生活的经验,也不具备社会生活的能力。
说白了,离开三井家,她们压根就无处可去,也无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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