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杜蔚国全力以赴甩出的煞神梭,已经超过了手枪子弹的速度。
手枪子弹的飞行速度,通常都在300到500米每秒之间,换算成公里制单位,就是1080迈到1800迈之间,甚至已经超越了音速。
这种速度,普通人的肉眼根本就无法捕捉,就更别妄想躲避了,其实,就算杜蔚国也躲不开,只能击落。
这些阴阳师都是百里挑一的练家子,手段诡谲,但是依然属于寻常人的范畴,自然也躲不开杜蔚国射出的飞梭。
“噗噗噗~”
一阵渗人的入肉声响起,血花四溅,几个惊骇欲死的阴阳师连同油尽灯枯的大胡子,一并被煞神梭贯透脑门,软软栽倒。
眼镜男的身手最好,眼力最强,咬牙强撑着反噬,硬是用一柄肋差击飞了煞神梭。
“八嘎~”
他眼睛血红的喝骂一句,挥舞肋差,还企图困兽犹斗,不过他已经无法做到更多了。
此刻杜蔚国已经跨越了几十米的距离,鬼魅一样,欺入到了他的身前,黯淡小唐刀划出一抹夺人心魄的寒芒。
下一瞬,眼镜男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线,眼睛睁得老大,满是不可思议,随即变得空洞呆滞,缓缓的跪倒在地。
“沙~”
杜蔚国稳稳的落在他的身边,收起九幽锁,轻蔑的瞥了瞥死不瞑目的眼镜男,用小唐刀轻轻的杵了他的肩膀一下。
“丫的,死都死了,还特么瞪个眼睛,吓唬谁呢?”
此刻,眼镜男的六阳魁首缓缓滑落,身体也跟着缓缓扑倒,喷泉似的鲜血,漫天喷洒,如同下了一场血雨。
凌晨1点,万籁俱寂,整个东京城都陷入了沉睡。
杜蔚国光着脚,悄无声息的返回了住处,之所以光脚,倒不是担心发出声响,单纯是因为人字拖已经跑丢了。
路过次卧的时候,房门虚掩着,鼾声如雷,杜蔚国瞥了一眼还在沉睡,一无所知的镰田次郎,不由叹息了一声。
唉~做个凡人可真好!
杜蔚国刚刚对战土御门神道的阴阳师,还有他们驭使的几只式神,打的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相距区区几百米,作为普通人的镰田次郎却毫无所知,依然沉睡在梦乡之中,天下太平。
杜蔚国不由心生感慨,无知未尝不是一种最大的幸福,这孙子,多少又有点凡尔赛了。
回到房间,杜蔚国扭头看了一眼,那只神异的黑猫,始终无声无息,跟在他的身后。
杜蔚国一屁股坐在床上,拿起烟盒,点了一支,撇了撇嘴,自嘲了一句:
“丫的,我现在这特么算不算招猫逗狗啊?”
这只黑猫,漂亮得不得了,短毛,体型比家猫略大,通体乌黑,不带一根杂毛,溜光水滑,跟黑宝石似的,一双海蓝色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看见杜蔚国坐下,黑猫也跟着灵巧的跳上床,乖巧的凑到他的身边,靠着他端正的坐了下来。
黑猫歪着脑袋,漂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的望着杜蔚国,喉咙里呼噜呼噜,修长的尾巴轻轻摆动,乖萌的不得了。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烟气,白了它一眼,没好气的嘟囔:
“咋的?赖上我了,因为你,老子的假期都泡汤了,又得跑路,再说,我已经养了一条恶犬,不能再养猫了,你赶紧走吧。”
“瞄~”
黑猫轻轻的叫一声,麻麻酥酥,软软糯糯,勾人心弦,饶是杜蔚国心若磐石,也不禁有点摇曳。
心中顿时了然,这黑猫恐怕拥有魅惑系的能力,杜蔚国搓了搓下巴,有点无语。
怎么说呢?魅惑能力,对他来说,有点鸡肋。
郭芙天生媚骨,勾魂夺魄,这小丫头虽然并不会什么异能,但是魅惑的能力绝对不可小觑。
还有大狐狸和樱井桃代的共生体胡桃代,她的魅惑能力可是天赋本能,远胜黑猫,何况她现在还是人身,无可比拟。
再说夜魇,它虽然不会魅惑,但是牛皮的多,不仅可以大范围催眠,还可以提取潜意识里的欲望,创造幻像和幻听。
除了她们之外,还有亚瑟,夜魔就更狠了,范围催眠,外加精密控制,甚至还可以完全替身。
综上所述,杜蔚国团队里,已经有了4位拥有类似魅惑能力的成员,一只会魅惑的黑猫,啧,用处实在不大。
就算这小黑猫的速度奇快,彪悍凶猛,尤其刚才,秒杀大猞猁的时候,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的搏杀战斗力。
即便如此,对上夜魇,黑猫依然不够看,肯定占不到一丝便宜,如果是变身之后的夜魇,更是必死无疑。
如果是平时,杜蔚国肯定二话不说就把它收了,但是现在嘛,情况特殊,他马上就要瞬移跑路,是没办法带活物的。
是的,杜蔚国准备跑路了,之前,大狐狸就给他科普过,土御门神道在东瀛的势力很强,高手众多,横行无忌。
刚刚,杜蔚国一怒之下,出手没有留情,直接弄死了几个阴阳师,相当于又捅了马蜂窝。
杜蔚国隐约有个猜测,那个大胡子之所以发现他,很有可能是他驭使的那只黄狐狸,闻到了九幽锁的味道。
土御门神道和九幽一门的渊源深厚,之前在素攀酒店,被他干掉的那个重田武藏,就是土御门神道麾下高手。
九幽锁是九菊一门的三神器之一,炼制过程血腥残忍,附着浓烈的味道,很容易被嗅觉灵敏的畜生捕捉到。
杜蔚国露相了,虽然他刚才大概的清理了一下现场痕迹,但是难保对方不会寻因溯源找到他的头上,拖不了太久。
东瀛岛说白了,也是花旗鹰的后花园,中情局和共济会在这里的势力都很庞大。
还有,这个劳什子土御门神道,也是坐地虎,看他们霸道的行事风格,必然也不是什么好鸟。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杜蔚国决定马上就离开这里,具体一点,今天早上就必须离开东瀛。
“喵~”
仿佛是看透了杜蔚国的心思,小黑猫又叫了一声,期期艾艾,哀怨委婉,如同女子啜泣似的。
不知怎么的,听见这声猫叫,杜蔚国就突然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杨采玉,鼻子都有些发酸,不知不觉眼圈就红了。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黑猫的身子,触手一片温软,它也享受的呼噜一声,还用小脑袋拱了拱他的大手。
杜蔚国忍不住心中一软,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你可想好了,真要跟着我?”
小黑猫弱弱的叫了一声,非常懂事的点了点头,大眼睛水汪汪的,根本就不容拒绝。
无奈的摇了摇头,杜蔚国心中哀叹,真特么造孽啊!前有大狐狸,后又夜魇,现在又多了一只黑猫,哥们现在都快变成妖精之友了。
杜蔚国捻灭烟头,搓了搓手:“你有名字吗?”
“喵~”
小黑猫低头叫了一声,像个害羞的小女孩似的摇了摇头,杜蔚国的嘴角微扬,略微沉吟了一下,摸摸它的小脑袋,低声说道:
“你是一只小母猫,通体乌黑,长得又这么漂亮,那我就给你起名叫夜璃吧,怎么样?”
“喵~”
小黑猫好像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好看的大眼睛也眯了起来,像月牙似得。
杜蔚国宠溺的摩挲着夜璃光滑犹如锦缎一样的皮毛,轻声呢喃:
“夜璃,其实在四九城的时候,我也认识一只黑猫,叫郝小黑,又蠢又胖,一无是处,比你差远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臊一下老郝头~~”
说到这,杜蔚国突然哽住了喉咙,再也说不下去,长长的叹息一声,目光幽远的望向窗外的夜空,思绪万千。
此时此刻,远隔重洋,千里之外的四九城,苦水井附近,郝山河居住的那处独门独院,北厢正房里,一灯如豆。
郝山河平躺在火炕上,虽然马上就要入夏,四九城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不过他身上依然盖着厚厚的棉被。
即便如此,郝山河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打着摆子,他的状态很差,形销骨立,头发花白,脸色呈现出病态的嫣红,眼睛紧紧的闭着。
年后,老郝头的旧伤复发,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由于情况特殊,缺医少药,坚持到现在,都已经起不来床了。
郝小黑蔫哒哒的趴在枕头边上,紧紧贴着老郝头的脸颊,曾经胖滚滚的身子,也消瘦得不行,毛色黯淡。
“吱嘎~”
房门被人推开了,王洋当先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满满当当的网兜,身后还跟着一个佝偻着腰的小老头。
王洋比之前廋了好多,穿着一身发白的旧军装,胸前带着红徽章,精神头还不错,眼神沉稳老练。
自从老郝头一病不起,王洋王霄这小哥俩,就开始轮流伺候他,每天喂水喂饭,把手把尿。
不光如此,还要帮他遮风挡雨,连一句怨言都没有,要是没有他们,老郝头早就一命呜呼了。
“郝叔,郝叔您醒醒,有人过来看您了。”
王洋的轻声呼唤了几声,郝山河的眼皮颤抖了半天,这才吃力的睁开眼睛,目光浑浊,久久都没能聚焦。
王洋麻利的把网兜放在炕桌上,飞快的从里边翻出一个裹了几层的油纸包,珍而重之的掂起其中一颗胶囊。
随即,王洋又端起桌上的茶缸,细心的感受一下水温,这才小心翼翼扶起郝山河,把胶囊递到他的嘴边,语气哽咽:
“郝叔,咱们终于有药了,来,您赶紧吃上一片,赶明身子就好了。”
此刻,郝山河的瞳孔终于聚焦了,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站在过炕前,这个佝偻的身影,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胡,胡司?您,您出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胡斐,只不过原本高大挺拔,气吞如虎的他,如今已经老的不像样子。
头发全白了,一蓬枯草似的,贴在头皮上,眼皮耸拉着,腰背佝偻得不像样,一条腿还有点瘸。
胡斐的嗓子也很哑,强撑着精神开着玩笑:
“我说,老伙计,你这是怎么了?枪林弹雨都撑过来了,这点小病小灾,你就趴窝了,快吃药,赶紧爬起来。”
老郝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费劲的低头看了一眼递到嘴边的胶囊,眉头皱了皱,语气诧异:
“先锋霉素,花旗货,胡司,您,您这是复职了?”
先锋霉素又叫头孢拉定,后世司空平常,不过当下,这是最牛皮的退烧消炎特效药,华夏还没有生产能力,都是靠进口。
眼下,情况特殊,进口的渠道基本断绝,所以,这种能救命的药品,有价无市,稀罕的不得了,比黄金都要珍贵的多。
这老郝头,都已经病成这样,半死不活,思维依然还是这么敏锐犀利,一针见血。
胡斐苦笑着摇了摇头,扶着腰,缓缓的坐在炕沿上,语气感慨:
“老伙计,你先把药吃了,喝两口水润润嗓子,然后咱们再慢慢说。”
“好,好~”
老郝头目光微微闪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吃力的把嘴唇凑过去,吞下了胶囊,王洋赶紧给他喂了几口水,还细心的帮他顺顺了胸口。
喝了几口水,老郝似乎是恢复了一些精神头,低声吩咐王洋:
“王洋,你去外面厨房里烧点水,给胡司沏壶茶。”
“嗳,好~”
老郝头这是明显要支他出去,跟胡斐单独说话,王洋也是个有眼色的,连忙应了一声,准备动手帮他把褥子垫起来撑住身子。
胡斐摆摆手:
“算了,王洋,你就别折腾了,就在这吧,他本来就是你老大,他的消息,你也没啥不能听的。”
一听这话,王洋自然明白这个“他”是谁,激动的眼眶都红了,浑身颤抖,但是懂事的紧紧抿住嘴唇,一个字都没有问。
老郝头略显诧异的看了胡斐一眼,不过他的心思通透,只是略微想想,也就释然了。
胡斐这是想让通过王洋,把消息过给杨采玉,毕竟他们住在一个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机会多多。
胡斐从兜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烟盒,大前门,刚抽出一支,突然想起来眼前的老郝头是个病号,又讪讪的收了回去。
老郝吃力的抬了抬手:
“胡司,您抽吧,我现在是抽不了了,但是馋的厉害,也想闻闻味。”
胡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不太好吧,老郝,你这身体~”
“没事,胡司,您抽吧,我把窗户敞开放放烟。”
王洋非常有眼色,一边帮老郝垫起褥子,一边划了一根火柴,给老胡把烟点着了。
随后,他又起身把窗户钎开一条缝隙,这才回来,老老实实的贴着老郝坐下,帮他撑着身子,目光灼灼,一瞬不眨的盯着胡斐。
“呼~”
胡斐长长的吐出烟气,目光感慨的瞥了王洋一眼,点点头,语气惆怅:
“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王洋不错,最近也成长了不少,好,好,他比我强,真比我强啊~”
老郝自然明白老胡的意思,他虽然病入膏肓,但是思维依然敏锐,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胡司,郭处还没回到四九城吗?不过您既然都已经复职了,想必他也快了。”
胡斐不想提这个,摇头叹息,敛住了情绪:
“呵,有点失态了,对不住,对不住,老郝,我真羡慕你啊,你有一个好徒弟,我这次也是靠着他的余威,才得以回到四九城。”
一听这话,老郝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光芒逼人,语气也略显焦急:
“胡司,他不也是您的手下吗?您赶紧给我说说,这猢狲又在外面干啥了?”
“哈!他现在可不得了了,10天前,他单枪匹马去了汉城,隔着400多米,把艾伦勒斯的狗头打爆了。”
说到这个,胡斐的腰杆都不由直了起来,红光满面,眉飞色舞,老郝头二线太久了,压根不知道艾伦勒斯是谁,目光茫然,有点不明就里。
胡斐也没卖关子:
“老郝,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叫艾伦勒斯的洋鬼子,他可是花旗中情局的二把手,通了天的大人物。
他在前在汉城青佤台门口,正耀武扬威呢,突然就被一梭子冷枪直接爆了头,实在太特么解气了。”
“嘶~”
一听这话,老郝头不仅没有露出欣喜,反而倒抽了一口凉气,语气凝重的问道:
“那他呢?全身而退了吗?”
胡斐用力的一拍手掌:
“当然,这群南高丽傻狗还有花旗洋鬼子都疯了,大锁全城,在汉城折腾了一溜十三招,连他的一根毛都没摸着,简直神了!”
胡斐兴奋了,手舞足蹈的说道:
“老郝,他现在厉害的没边了,干掉艾伦勒斯之后,不仅全身而退,还消失得无影无踪,藏得严严实实。
这些以往对着咱们不怀好意的洋鬼子高层,全都被他吓尿了,最近病假休养的一大堆~”
“嗬嗬嗬~”
听到这里,老郝终于笑了,只是他的胸肺有炎症,笑声如同破风箱似的,王洋更是听得热血沸腾,满眼泪水,恨不得仰天长啸。
“咳咳~好,好,痛快,真,真痛快,这猢狲真特么给咱涨脸~”
郝山河笑着笑着就哭了,老泪纵横,胡斐的眼泪也跟着夺出眼眶,喟然长叹,语气无比伤感:
“是啊!这混小子太涨脸了,当初在我手下,是我有眼无珠,估计他连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施展出来。
受了那么多委屈,最后还被迫远走高飞,现在,我却反过来还要受他的庇护,唉,我真是没脸,惭愧啊~”
不知道是这好消息振奋了老郝的精神,还是特效药起效了,郝山河居然自己坐直了腰身,语气严肃:
“胡司,您不能这么想,他在外面拼命折腾,想尽办法闹出动静来,不就是为了让咱们松快点?你可不能辜负他的好意,这可都是用命换来的。”
胡斐抹了一把脸,缓了一口气:
“哈,老郝,你还有脸说我,就数你最完蛋,咋地没咋地,自己就趴窝了。”
老郝又咳了两声,仿佛精神头更好了一层,自己端起炕桌上的茶缸,喝了两口水,语气中已经多了一丝生气:
“胡司,你说的对,我郝山河可不能给那小子泄气,我特么得好好活下去,等他回来在闭眼。”
胡斐也笑了:
“哈,这话听着提气!没错,你就得好好活着,过两天,我再派人给你送点药片和补养品过来。”
老郝皱眉连忙摆手:“胡司,别,可别,现在情况特殊,您可~”
胡斐反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语气带着些许戏谑:
“呵呵,你就放心吧,屁事没有,你那宝贝徒弟,现在可不仅是煞神,人家还是财神爷爷呢。”
“财神?”
老郝懵了,连眼神都直了,胡斐放声大笑,眉头舒展:
“一点没错,他上个月给咱们捐赠了价值1亿港币的物资,还帮中行追讨了3个亿多港币的欠款。
这可是那位亲自写信请他帮忙的,他现在是真的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牛皮到无法无天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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