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荒唐!”
夜晚,东华书院的休息处,跟着叶枫一个派系的诸多读书人纷纷高声抱怨!
“那一位想干什么?牝鸡司晨也就算了,现在又要把匠户捧到圣人的位置吗?这简直.....这简直.....要乱了世间大道!”
其他人也纷纷抱怨,叶枫此时也是脸色铁青,心中情绪复杂无比。
原本以为来到了一个可以施展一身所长的好地方,一个贤明的主上,一个愿意接受寒门的公平环境,可有些东西有了,有些东西却失去了,那个他以为贤明无比的主上,在毁掉读书人的根基呀!
“主公不该呀.....不该呀.....”叶枫喃喃自语,如果江胜在的话一定会发现,他的忠诚度在直线下降。
“兄长在说不该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叶枫几近崩溃的情绪,众人叶看了过去,来人穿着特有的黑色长衫,正是司法院专门配置的夫子衣衫。
是一个女人,这个人大家也都认识,正是司法院上次的榜首,也是叶枫的妹妹:叶倩!
“兄长.....”女孩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东华院是读书做学问的地方,你们一群人在这里聚众喧哗,表达政治不满,可是要违法的。”
所有人表情一愣,违法两个字让他们下意识气势一弱,叶枫则是瞪了对方一眼:“胡说八道,我怎么没听过这说法?”
“马上就要出台了!”叶倩扬了扬手中一堆文件:“也亏得大哥是在律文出台前在这里胡闹,否则现在怕是要抓去司法监里关着了!”
众人脸色一变,都死死的看着对方手中那一叠文件,而叶枫也是眼色赤红,抬手就要去抢:“给我!”
叶倩机敏的一躲,诡异的看着对方:“哥,你疯了吧?这是还未出台的律法,得主上大人亲自授权才能出台,你想干什么?”
叶枫被对方盯得眼睛一痛,但还是忍住内心的暴躁道:“我要看看你们司法院又行得什么荒唐律法,我等读书人在这里讨论,居然要到做狱的地步,这是要干什么?彻底苛待读书人吗?”
叶倩定定的看着对方,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哥.....你和曾经那些欺压我们的豪门士子越来越像了。”
这话一出,叶枫整个人都是一阵恍然,顿时脸色大变,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是吗?”叶倩冷冷的看着他:“哥以前才华横溢,明明有进士之才却被学政针对,止步举人无法步入官场,皆因自己乃寒门出身,背景薄弱,连起码的公道都无法伸张,哥记得吗?”
“你说这个干什么?”叶枫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那日子,他当然记得,也记得当初的自己是如何的不甘。
“可哥现在在干什么呢?”叶倩看着他周围的那些人:“聚众结党,抱团利益,排挤他人,拼命的想要将自己利益范围以外的人打压出书院的圈子,你这和曾经那帮子人,有什么区别呢?”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打压他人了?”叶枫愤怒的看着叶倩,但眼中却不自然的出现了一丝慌张。
“哥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叶倩叹气:“将曾经底子最好的一批读书人汇聚一起,排挤那些弱势的女子、平民,这和当初那些世家做派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当然不一样!”叶枫气道:“我这是在维护读书人的尊严,倘若一些青楼女子,贩夫贱籍,也能与读书人为伍,那成什么了?”
“青楼女子?贩夫贱籍?”叶倩有些陌生的看着自己这个哥哥:“曾经的你说过,若你为官,会让这世间青楼女子从良为正,让底层贩夫不在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如今这里正在朝着你理想的方向在走,你却嫌主公大人给这些青楼女子、贩夫走卒太多了是吗?”
“我......”叶枫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叶倩冷冷道:“你的想法里,贩夫走卒有件衣服穿、有碗饭吃就行了嘛,还想着读书上进,成为士人,那怎么可以?当初那些豪门,看你们这些寒门不就是一样的吗?”
叶枫噎了半天,最终低声道:“你不要强词夺理,我们今天讨论的是匠户的事!”
“匠户?”叶倩冷笑一声:“谁跟你说这里有匠户的?鲁班学院那些是有着大学问的夫子,你称他们匠户,你比他们地位要高吗?”
“荒唐!他们那样的,能叫什么夫子?”刚才一直插不上话的读书人顿时纷纷反驳!
“怎么?”叶倩好笑的看着他们:“他们称不上,你们这群只敢在背后狂吠的酸腐撑称得上?”
“你!”众人顿时怒目而视,如果不是看对方是个女人,怕是要拳脚相加了。
“我说错了?”叶倩轻蔑道:“你们这么义愤填膺,下午主上在鲁班学院时你们为何不敢站出来据理力争?是主公不许吗?”
所有人憋得脸色通红,半天憋出一句话:“主上昏庸,已听不进良言!”
“放屁!”叶倩还未说话,不远处另一个女声响起,众人看过去,正是白鹿院的榜首文青!
她怎么也来了?
众人皱眉,顿时心中有些慌乱,看来是自己等人动静太大,这怕不是已经传到主公那里去了?
看着众人有些心虚的眼色,文青一眼就看破大部分人的心思,冷笑道:“怎么?聚众狂言,不就是想让主公知道的吗?现在闹大了又心虚了?”
“我们才没有心虚!”刚才那人硬着脖子道。
叶枫也皱着眉头:“你又有何高见?”
对于文清,他是最警惕的,很多人都说,文青的才华在他之上,倘若她当初直接入东华院,榜首绝对不是自己!
这个说法,让他的地位很受波动,也让他对这个女人非常警惕!
“我哪里有什么高见?”文清呵呵冷笑:“我可不像某些人,当着人面屁放不出来一个,到了身后狂吠不止!”
“文清!”刚才那书生顿时气道:“你现在也是一夫子,张口闭口粗鄙之言,像什么话,有什么道理就拿出来!”
“道理?说得你们几个酸腐会什么道理一样!”文清嗤笑一声:“主公今天的道理难道还不是天地间最正的道理?鲁夫子造种,普及开来粮食增产数倍,就是放在中原是能救百万民的天大的功德,这般功劳配不上主公的称赞和奖赏?”
“你们一口一个匠户就想抹杀人家功劳,现在来跟我讲什么道理?你们凭着自己那士子身份就可以了嘛,还需要讲什么道理?”
被争吵声吸引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围过来的都是些底层读书人,此时看着那群以士子自称的一群人,不知为什么,原本羡慕、赞同他们的心理有了变化,内心深处隐隐有一丝厌恶溢出.....
就如叶倩所说,这群人.....和曾经压榨他们的官老爷、豪门子弟,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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