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厉鬼已经有了动作,目标直指梁开的头部,他没有过多的反抗和感慨,只是打开了微信拍照。
之所以想当几秒钟的勇士,是因为随着那鬼将手伸来,梁开发现了一样关键的证据。
戒指。
按照何成来说,这证据本应该出现在地下室的尸体上,可现如今,梁开却在厉鬼的手上看到了。
也许是何成判断失误,也许是其中另有隐情,但这都不重要。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报答他曾经的几分鼓励,又或是救命之恩,梁开准备来一次舍己为人。
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梁开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机,努力让这手不再发抖,将焦距对准面前的鬼手。
在手机的显示屏上,那鬼手距离梁开越来越近,带着些许反光的戒指也越来越明显。
戒指上刻着白子良三个字。
梁开现在能看清了。
“至死不渝,还真是浪漫啊。”
哪怕变成鬼了,依旧戴着这枚戒指,梁开突然有些羡慕那个叫白子良的家伙,如果自己有个这样的老婆该多好,前提是她别变成鬼去害人。
算了,下辈子吧。
“咔嚓”一声,拍照键按下,点击发送。
最关键,也最难获得的一样证据,就这样被梁开发送到了微信群内,还不知其他人若是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下辈子投个好胎,不祈求什么大富人家,起码别让我生在一点见识没有的乡下。如果当初能念上几年书,也不至于混成今天这个地步,给人打工,看人脸色,还被他们指指点点。”
梁开已经闭目等死。
心念间,关于来世的希望,已死的绝望,都混杂在一起,却莫名的豁达了不少。
梁开脸上的绝望和恐慌也逐渐淡去,浮现出一丝微笑。
从前活的不如意,现在终于能够发下一切,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重开吧。
“?”
厉鬼见到闭着眼睛的梁开反而笑了,头部旋转了几圈,似乎有些不解,但收割生命的动作照常。
就在梁开的命即将被它拿取时,厉鬼的手却停在了他的脸前。
“啊!!!”
厉鬼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头部转向大厅,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深红的双眼仿佛要滴出血来。
旋即,厉鬼飞速钻入了梁开旁边的墙体,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靠在墙上的梁开就这样等着,等待死亡的降临,心里想着下辈子的规划:
“1岁喝点好的...”
“两岁吃点好的...”
“三岁学点好的...”
“四岁...”
直到梁开都想好下下辈子的活法了,却还没有任何的感觉,奇怪的睁开了眼睛。
“我死了吗?...”
梁开摸了摸自己的脸,脖子,和身体各处,感觉非常的莫名其妙。
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啊?
这鬼没有杀自己?
梁开站起身来,又四处转了两圈,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大的问题,除了下半身以外。
“难道是老天听到了我的祈祷,或是感觉到了我强烈的求生意志?”
梁开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死,顿时喜上眉梢,一阵手舞足蹈。
人生中第一次当勇士,体验可谓是非常不错。
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美妙。
摸了摸裤子,梁开这才自己被吓得失禁了,现在裤子上潮湿一片。
虽然有些丢人,但这都是小事,只要能活下来,就算是在时代广场上直播拉了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很奇怪啊,这鬼送上嘴边的肥肉不吃,到底去干嘛了呢?”
想起自己没事的原因,梁开十分的奇怪。
在地下室三人那边。
“喂,何成,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喂?!...”丁小水的声音十分焦急,她不知道何成为什么不回话。
如果有情况,也要先通知他们一声才对。
难道出事了?
也不对啊,前一秒还在说话,没道理下一秒连个惨叫都发不出来的。
就算是个蛤蟆,临死也得叫几声才对。
丁小水非常不理解,何成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样,丁小水,何成有没有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吗?...戒指呢,是他弄错了,还是我们没找到?”曹人杰也很急,因为这关乎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当然,确切的说,是那所有人中包括了自己。
“不知道。”
面对曹人杰的疑问,丁小水摇了摇头,表情充满了不解,“你也听到了,何成根本不回我,也不说话,可能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吧。”
“那边出问题了,赵强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吗?”鲁有才站在地下室门边,看向通道那方的黑暗,并没有什么异常。
当初可是说好的,如果有情况,赵强要么挂电话,要么用手电筒打个信号。
“不一定是生命安全,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问题。”
丁小水跟着何成的时间不短,也算是了解他的特点,“何成这家伙就是这样,虽然有时候看起来话很多,但一想到什么事,或者观察到了什么,就会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像个柱子一样。可能关于戒指这样证据,何成有了推测,或是想到了一些东西,正在思考。”
“哼,那也太没礼貌了,就算是想要思考,也不至于连话都不给一个,就这样傲慢么?”
鲁有才还是抱着对何成的成见,言语中都充满了尖刺,“你和他关系也不差,怪不得是个人渣啊,铁石心肠的家伙,连自己人都懒得多说一些,哪怕只是一句话。”
“哪有什么熟人不熟人的,不过是萍水相逢,一起活命而已。如果不是这突然爆发的什么诡异事件,我还是我,他还是他。一个酒店部的部长,怎么会搭理我一个小职员?”丁小水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的世界讲究人人平等,没有阶级存在,却还是有阶层的。
一个开着豪车,抽好烟,喝好酒的家伙,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和自己有什么交际。
说到这,丁小水瞟了曹人杰一眼,“不过...就算都是领导层,人与人的差距也还是很大呢。”
“都是一丘之貉罢了,只不过这家伙起码活的还像个人,没有背地里做什么肮脏事。”鲁有才也看了曹人杰一眼,明显是对何成的意见更大,但也没避及他董事长的面子,照说不误。
“那我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
对于二人的嘲讽,曹人杰没有过多理会,只是自顾自的给尸体拍照,看找个什么角度比较合适。
趁着曹人杰给证据拍照的功夫,丁小水也提出了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嘶...之前就想问你——鲁有才,何成到底干了什么事,怎么好像...你对他的意见特别大呢?”
何成这个人,给丁小水的印象其实非常不错。
没有对张安如见死不救,头脑也比较清醒,倒不像传闻中那样,是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古板严苛,又没有人情味。
“恩...反正我们都是快死的人了,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
鲁有才咬牙切齿的又骂了一句:“你们别看何成现在又是为了大家好,又是忙前忙后,想要每个人都活着,好像很伟岸似的,实际上他就是个畜生!畜生都不如!人渣败类!我今天就给你们揭露他的真面目!”
曹人杰听到那边的对话,突然也有些好奇,何成到底做了什么。
洋馆创业十几年,何成是陪自己打下江山的老伙计,所以曹人杰开始才能容忍他那一系列的行为,毕竟他的能力和资历都在那。
他对待员工严苛,喜欢训斥,这很正常啊,哪个公司把下属当爷给供着的?
年轻人,就得多管教才是。
“在酒店部,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名叫关生,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没儿没女,在酒店后厨打工,平时倒垃圾,做清洁一类的杂活都是由他来干。当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管他叫做老关头。”
鲁有才解释起了自己对何成有如此态度的原因,“关生的话很少,因为在整个后厨里,就属他的年龄最大,不过这没关系,因为他本来也不是来这里找寻什么。别人不是他的儿女,也没有义务对他怎么怎么样,只想来这里拿个棺材本,再回老家,这是他的原话。”
“因为我负责发工资,所以他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只有我一个人。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妨碍生活正常过下去,哪怕所有人都像是在欺负他一般,所有脏活,累活,全都一并塞给这个年事已高的老人。”
“他从没有怨言,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因为他是一个透明人,一个没人在乎的人。”
听到这,丁小水和曹人杰对视了一眼,似乎明白了鲁有才的意思。
“恩...所以,你觉得是何成作为部长,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所以是个人渣么?”丁小水觉得鲁有才的怨恨来源有些奇怪。
虽然领导不作为,是不太对,但成年人都知道,在一个大环境里,某些东西是潜移默化的。
这种东西,谁都管不来。
“不,如果他能做到这样,那我还真是烧高香了!”
鲁有才的情绪十分激动:“如果不是那天无意中看到了没有改过的工资条,那我还真不知道——何成这狗东西,从过去的一年里,一共偷吃了关生原本的工资,共计两万九千多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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