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雪讥笑一声,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跟羽哥哥青梅竹马……啊!”
方凌雪捂着额头跌坐在椅子上,最新出品的手机摔在桌上又滑到地上,屏幕摔的粉碎。
“你再叫一声试试。”
她的声音并不高,但阴测测的,所有人都是毛骨悚然。
“夜研究员这是什么意思,方小姐只是说了实话而已,你又何必恼羞成怒,还出手伤人!
林院长,你们的研究员到底懂不懂规矩,这般目中无人,难不成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元秘书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想要以此为立足点解决方凌雪毁坏实验成果的事。
林院长也是头一回见到夜凡这般态度,当初跟他谈判也不是这样啊。
“小凡你冷静点,有什么事……”
“老娘冷静个屁,老娘忍她很久了,若是她再敢叫一声,我让她生不如死!”
手中不知哪里出现了一只小指肚大小泛着紫芒的甲壳虫,尖细的口器中还不住的发着刺耳的嘶鸣。
离得远的且不说,谢盛羽身边的几个研究院都是瞬间色变,一个个起身往后退,很快夜凡身边就只剩下谢盛羽一人了。
那虫子长得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光看身上颜色也知道不好惹。
“林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人这是要用毒虫杀了我们嘛!”
林院长也吓的不轻,这虫子看着都让人不敢轻视,给人的感觉比毒蛇都可怕。
“小凡你冷静点,这件事小谢没有错,你这样做会让他难做的。”
“我不会,只要不杀了她,我都不会有事。”
谢盛羽伸手握住她举着虫子的手,一点害怕的情绪也没有。
林院长气结,
“小谢你就别添乱了,还不赶紧劝劝小凡,再这样继续不好收场了。”
谢盛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方凌雪,
“当初是你母亲看不起我父母双亡强制退婚,还交还了信物的。
我不知道你现在忽然又缠上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我今天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不喜欢你,很讨厌你,让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也告诉过你请叫我谢先生,而不是这个从你嘴里发出的这个让我恶心的称呼。
今日就算阿夜不砸你,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我研究的东西已经进入了中后期阶段,它是能够改变种花乃至世界格局的研究。
半年前我已经向上面进行过一次详细的报告,并且受到了二号首长的接见和重视。
我承诺他会在年终给他一个基本成型的研究成果,这将关乎未来战争的格局。
而阿夜研发的超级义肢的出现,将与我的研究一起走上世界舞台。
但就因为你不知所云的故事,疯狂的一厢情愿,一切付诸东流。
如果你还有脑子,我劝你最好立刻回去告诉你的父亲,做好准备,二号首长可不像院长这般和气!”
这是谢盛羽第一次露出锋利的锐气,惊到的出了方凌雪身后的人,连研究院的人都愣在当场,包括林院长。
“小谢你什么时候……”
谢盛羽平静的迎上他的目光,
“二号首长以前就认识,半年前他像我询问新的研究成果,我就交了一份报告。
后来他秘密接见了我,并说这项成果事关种花在世界的地位,要我继续实验,但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在关注这件事。”
任何人自然包括院长,谢盛羽手底下同时开着好几个研究,虽然都很重要,但总要分出个主次。
谢盛羽这项研究历时五年但都没什么重大成果,研究院其实是不怎么上心的。
但谁也没想到他闷声干大事,竟然直接跟二号首长对接,就为了不引起外人注意。
元秘书在他提起二号首长的时候也懵了,目光凌厉的看向方凌雪。
来之前她在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凌雪跟方父打电话说的是不小心关了实验室的电源,导致实验数据来不及保存。
他来了后才知道她炸了人家一间实验室,还差点出了人命。
她又跟他说不是故意的,只是误触,还跟他说谢盛羽喜欢她,一定不会苛责。
当时他就决定的不太对,赶紧给方父打电话。
但方父压根不打算出面,只说不管如何这件事必须压下去,不惜任何代价,甚至可以承诺给研究院以后的资金开方便之门。
然后上了谈判桌他才知道,狗屁的喜欢,人家谢盛羽压根就不愿搭理她。
她更不是误触,而是故意。
这性质完全不同,他头都大了。
怎奈他是方父的秘书,得罪了方父前途尽毁,方父前途没了他也很难再出头,这才在这里帮她周旋。
可现在性质又变了,被炸了的实验事的谢盛羽不仅是研究院的核心,手里的实验更是事关国本。
这下别说是他兜不住,就是方父都兜不住。
再算上面前这个手握专利,出手诡异的小姑娘,他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方凌雪也傻了,但她此时满脑子都是谢盛羽决绝的拒绝。
她没想到谢盛羽竟然一分情谊也不念,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这让她根本不能接受。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看看我!
我比她长得美,比她学历好,更比她家世好。
你小时候分明很喜欢我的,为什么你现在要这么对我。
谢盛羽,我都是为了你,我是爱你的啊,难道你就不能因为这份喜欢原谅我这一次嘛!”
夜凡嗤笑,终究还是怕了嘛。
刚才求得可一直都是谢盛羽的喜欢,现在都变成一次原谅了。
谢盛羽厌恶的看她一眼,
“你的喜欢只让我感到了厌恶。”
夜凡随他起身握上他的手,
“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你这个人,她喜欢的只是你代表的利益和能对方家的助益。
走吧,这件事没有什么好说的,人家不怕我们这种研究院,但有人能让他们害怕。”
谢盛羽也回握她的手,温和点头,
“走吧,我们去看我们的新家。”
‘新家’这两个词让两人都心中温暖,是啊,他们就是彼此的家。
两人双手相握走出会议室,里面的人还能听到夜凡语带笑意的问他怎么知道她这么快就能买到房子。
谢盛羽则回答她说是看到了她包里的房产证,还收到了她的银行卡消费记录。
今日的事仿佛完全不关他们的事,没受到任何影响。
别墅里现在也不能住,夜凡只能带着他到酒店去住,第二天带着人继续去买东西。
有钱就是只管挑贵的买,花了钱的都是好的,反正一个上午过去家里的东西就一应全给备齐了。
下午的时候她请了两位家政阿姨到家里帮着收拾,自己则带着谢盛羽去买了车。
挑选起来自然也是简单粗暴,现货,红色,跑车,最后成功花三百万买了一辆红色法拉利超跑,那马达一听就舒服。
可惜她压根就没驾驶证,开车的还是谢盛羽。
“你说方凌雪会是个什么下场。”
谢盛羽全神贯注的开着车,三百万的超跑硬生生被他开出了三万块QQ的速度,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慢车一族。
“可能并不会太严重。”
毕竟她只是按了一个按钮,还不是‘故意’的,大概是只能教育为主了。
但方父只怕宁可她进去蹲上几年,以这种形势进入二号首长的视线,他估摸着想死的心都有。
夜凡恶劣的笑出声,这样一来,那位方副部长别说是‘皇帝’,只怕至少十年都得蹲在他的副部长位子上,也或许一辈子就在上面了。
想来此时方家一定很精彩,也不知道方凌雪的公主病有没有不药而愈。
“你个混账,我让你去接近谢盛羽,没让你去给老子惹麻烦!
你竟然因为一时意气炸了一间实验室,还把事情捅到了二号首长面前。
你知不知道我因为这件事都成整个办公室的笑话了!”
哪里只是笑话,还被所有人避之不及。
二号首长的电话直接都打到老领导手里了,质问老领导到底是怎么教的人,公权私用,随便就能安排女儿进实验室,还嚣张跋扈什么人都不看在眼里。
顺便还给他带了句话,问他这女儿到底教不教的好,要是教不好,就好好在家教,可别因为工作耽误了!
这话简直太严重了,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个永久停职。
方母赶忙拉着他坐下端了一杯茶,
“老公你消消气,凌雪也不是故意的,她个女儿家哪里懂这些。
要怪就怪谢盛羽故意激怒凌雪,还隐瞒和二号首长的关系,这才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现在你就算打死她也没有什么用,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困局才是。”
方父脸色铁青的任由她拉着,面对方母他是发不出脾气的。
他能走到这一步离不开方母的支持,二十多年来她一直支持他,帮助他,为他解决后顾之忧。
她就像是真正的管家夫人,优雅端庄,从不行差踏错。
能得这样以为夫人是他的幸运,他怎能再对她发脾气。
更何况让方凌雪去接近谢盛羽从最开始她就是不同意的。
是他被女儿的歪理动摇,一时糊涂才酿成了今日的局面。
方母温柔的帮方父顺着气,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对着浑身颤抖,脸颊红肿的方凌雪轻轻点头。
女儿再不争气也是家中的独女,她平日里严厉,但怎能不爱她。
可方父不同,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他的前途和方家的前途。
方凌雪委屈的抽噎,昨日父亲到处找人解决这件事,根本没顾得上理她。
本以为能逃过一劫,没想到今天还是被打了。
方母又温声试探,
“那老爷子那里?”
方家上面还有一个老爷子,不过老爷子退休多年,愿意给面子的人也越来越少。
还有一个个弟弟,是做生意的,更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方父叹气,
“这次不一样,二号首长亲自打电话,就算是老爷子那些个老部下也是有心没胆。”
“那这次的升职……”
方父的顶头上司即将退休,本来方父是板上钉钉能顶替上去的。
“还不是这个孽女!”
方父气的把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陶瓷的杯子碎在地上,吓得方凌雪又是一哆嗦。
正副之位隔着天差地别,本来他几乎占尽所有优势,现在却只能看着对手趁势上位。
到时候他能不被打压,能不被为难?
对方要是再小心眼些,只怕要找个机会将他调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辈子不让他翻身。
方母也是紧蹙眉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决。
“研究院那边问了没,数据真的没有备份吗?
按道理这些实验不是都做过的吗,重新来一遍应该会很快的吧?”
方父又是长叹一声,这些问题昨日他就亲自打电话到林院长那里问过了。
估摸着是他们这些俗人不懂那些天才的脑回路,别说是备份,连张纸都没漏出来。
重做确实会比第一次有经验一些,林院长却给他举了一个例子。
‘这种研究就像是抽六合彩,在无数种毫无规律的可能中寻找唯一的答案。
五年的时间谢盛羽已经完成了七八成,这些数据的庞大绝不比六合彩少一星半点。
而现在这些记录不在了,没有人能记得住哪些验证过,哪些没有。
就算他勉强记得也不敢冒险,毕竟谁也保证不了会不会因为记忆的微小偏差就与正确答案失之交臂。’
所以不管记得与否,这些实验都必须全盘重做,需要浪费的精力时间也与原来没太大区别。
方夫人听他说完这些也是一时无言。
倒不是说她理解了做研究的艰难程度,而是不管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只要谢盛羽咬死了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
“林院长和吴部长那边呢,能不能帮忙周旋?”
方父再次摇头,谢盛羽跟二号首长联系的事连林院长都瞒着,他又能如何周旋?
一瞬间所有的路似乎都被堵死了,他的前途就因为女儿的一场单恋彻底崩塌。
方父盯着垂头认错的女儿,心中忽的就打起了某些主意。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英雄难过美人关,凌雪或许还有机会……”
方凌雪震惊抬头,父亲这是什么意思,要她去勾影谢盛羽,还是去帮他拉拢同盟!
圈子里不是没有这种事,但方家从没有这样的打算。
方父眼神冰冷,
“自己闯的祸自己想办法挽救,若是方家都没了,你连联姻的资格都没有。”
好在方母终究是不忍女儿因为这件事毁了一辈子,而方父的话也提醒了她。
英雄难过美人关,谢盛羽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谢盛羽眼中的美人不是方凌雪,而是夜凡。
她比方凌雪要聪明的多,只听元秘书和方凌雪的描述就知道谢盛羽真正在意的是谁。
解铃还须系铃人,能解决这件事的只有谢盛羽,而能让谢盛羽松口的,或许只有那个女孩儿。
被单独约出来的夜凡并不十分惊讶,前几日秦医生就给她打了电话,说是有人到医院打探叶母的事,只是被他们拦下来了。
白夫人看着对面这个比第一次见到漂亮很多的女孩儿,如果当初她见到的是这样的她,或许就真的认不出来了。
“你似乎并不惊讶。”
夜凡也平静的看着对面这位浑身散发着端庄气质的贵妇,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其独有的韵味,比她女儿看着要舒服很多。
“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不喜欢绕弯子。”
她给她发短信说知道叶母过去的事,如果她想知道就来见她,还是一个人来见她。
夜凡其实真不怎么想知道,可这是原主的任务,还真不能不管,就来了。
但这位白夫人似乎觉得这件事能威胁到她,进而威胁到谢盛羽,所以还端着个架子。
看她这般漫不经心,白夫人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忧的。
这可以说是她最后一张底牌,如果还没有用,那不管她还是丈夫都将束手无策。
“既然夜小姐这样说,那我也就不与你绕弯子了。
你母亲确实与我有些渊源,我也知道她过去的那些事。
但我告诉你那些事,你是否有能力让谢盛羽放过凌雪,不再追究实验室爆炸的事。”
夜凡笑的玩味,果然是这样,打主意都打到她身上来了。
身子向后靠去,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翘起二郎腿。
“我有没有这个能力白夫人完全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女儿,想来她深有体会。”
白夫人想到女儿回来后说起谢盛羽对夜凡的特殊和纵容,尽管在她嘴里那全是因为夜凡主动勾影。
但事实就是谢盛羽在乎夜凡,而且非常在乎。
她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这样更好,这样才好解决。
然而夜凡会这么好心吗?怎么可能!
更何况叶母本来也不讨她欢心,还想委屈小羽毛,这是活腻了。
于是唇瓣轻启,没留一点余地,
“可我压根没兴趣帮你解决这件事怎么办,毕竟你女儿是真的特别让人讨厌呢。
而且现在有麻烦的不止方凌雪吧,您家那位做了半辈子‘皇帝梦’的副部长如今比方凌雪的麻烦大多了。
想想可真是让人开心呢,一个有公主病的女儿毁了父亲的登天路,精彩精彩!”
白夫人望着对面这个笑的肆意,还不断拍手的少女。
这样毫不顾忌的笑法是她绝不会做,也不会允许方凌雪做的。
这一点也不符合女子该有的娴静,还十分的影响形象和气质。
偏偏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笑容或许就是她想求,却求了半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白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若有似无的羡慕,还要继续为女儿和丈夫周旋。
“夜小姐何必为了一时意气跟我置气,你母亲现在的情况不怎么好吧。
我问过医生,如果呆在家人和熟悉的人身边对病人是很有好处。
夜小姐的母亲将夜小姐养大不容易,难道夜小姐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回到家人身边好好生活吗?
还有夜小姐自己,从小呆在那样的环境里,难道不想拥有真正的亲人吗?”
见她依旧不为所动,白夫人心里越来越没底。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只要夜小姐劝谢盛羽出面揭过此事,让方家过了这一劫。
我保证日后凌雪绝对不会再缠着谢谢盛,还答应你三件事。”
夜凡轻笑,
“可我并不需要……”
“夜小姐不必这么急着拒绝,万事无绝对,与其结仇,何不给自己也留条后路。”
夜凡眯眼,
“你在威胁我?”
白夫人自以为占据了话题的主导,身子放松下来,学着夜凡的样子靠在椅背上,笑的端庄又得体。
“什么威胁不威胁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前些日子我的秘书到行南省去工作,路过一个小村庄,听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说是那里有一个姓梁的人家家里丢了两个女人,一个疯子,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村里的人都说是那对母女自己跑了的,因为那家的男人不是好东西,平日里就喜欢欺负母女俩呢。
夜小姐虽然年纪小,但应该知道是怎么欺负的吧。
男女之间那点子事,说出来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呢。”
她等着夜凡生气,等着她害怕,等着她为了不让这些事求她。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凡依旧神情平静,甚至还细细的品尝了半杯咖啡,并十分有兴致的跟白夫人说咖啡还不错。
白夫人睫毛微垂着,只觉得面前的小姑娘比那些高官的夫人都难对付。
“这个故事夜小姐听着不熟悉嘛,我怎么听说夜小姐就是行南来的,可真是巧合呢。”
她知道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但她没有办法。
夜凡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是有点耳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故事确实挺熟悉的,但她就是不想顺着她的意思说呢。
白夫人被她这态度弄得十分烦躁,这么时而肆意时而沉稳的年轻人她还真是头回见。
甚至她的心里隐隐的想,要是凌雪也能这般就好了,可惜她也只能想想。
“夜小姐何必跟我装糊涂,你和你母亲在梁家的事我一清二楚,包括你父亲的情况我也清楚的很。
只要你能让谢盛羽出面,我先前答应你的事依旧作数,梁家的也只当不知道,甚至还能帮你们压着梁家。
还有你父亲,夜小姐有十年多没见了吧。
行南那边我有两个熟人,这监狱立功减刑的事也时常有之。
夜小姐要是想念父亲,想来他应该会愿意为了你这么有本事的女儿好好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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