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满燕京都在给老皇帝守灵的时候,夜凡轻装简行,带着青竹青霜以及十来个定国侯府的护卫,直奔北疆。
家里的丧事也全被她交给了冯管家。
小皇帝本是想等她办完丧事再走的,只是他看到边疆的急报就不这么想了。
隆兴帝哪怕缠绵病榻也一直没让他接触过朝政,更没见过奏章。
可等他登基后回去一看,最新的急报是两日前的。
北疆已连失三城,守将王闯一退再退,并建议皇帝与匈奴谈和。
尽管奏折里写的十分委婉,但主动谈和什么意思小皇帝很清楚。
割地赔款,还要送上粮食和女人,更甚至还要签允许掠夺文书。
多么可笑,把大兴的国门打开,任由强盗劫掠不说,还要承认劫匪的合法性。
这是对百姓的不负责,更是朝廷的无能。
小皇帝当时就气的双拳紧握,咬着牙说打死都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这样的条件夜凡也不会答应,割地赔款?呵,她让匈奴赔!
于是小皇帝登基第二天她就离开了,把燕京交给了小皇帝和石丞相。
还是那句话,边疆她替他守着,要是这样他都守不住燕京,那这皇帝他不坐也罢。
驿站内,已经连着跑了三日的一行人各个精疲力尽,终于能稍作休息。
青竹安排好了热水,青霜铺好了床,心疼的脸都揪在一起了。
“小姐不必如此着急的,北疆还有别的将军管着,晚几日不会有事的。”
自从夫人和老夫人去世,小姐似乎一下就变了。
以前的小姐虽然也习武,性子也稳,可却没有现在的冷意,更没有现在的气势。
两人只能将小姐的变化归咎于定国侯府的突变,谁也不敢再多提一句。
只是这几日小姐日夜赶路,虽然看着也没怎么憔悴,但看着让人难受的慌。
夜凡也难受的慌,她到底不是原主,又不能杀了这两个跟原主多年的丫头,只能假装伤心。
“父亲和哥哥的尸体还在北疆,我想早日把他们带回家。”
这话一说两个小丫鬟瞬间红了眼。
她们都是从小进了侯府的,且不说跟老爷熟不熟,跟大少爷却是时不时能见到的。
小时候小姐最喜欢跟在长她七八岁的少爷身后,小少爷还带着小姐练过功,她们两个自然也是一起的。
少爷死讯传回来的时候别说是小姐伤心欲绝,就是她们也偷着哭了好机会。
只是为了不勾起小姐的眼泪,两人在她面前强忍着罢了。
青霜更冷静些,很快收起眼泪,
“好,那奴婢伺候小姐沐浴,早些休息明日也好继续赶路。”
出发时燕京还能穿薄衫,越往北走越冷,一行人昼夜不停半月,等到骑马都感觉脸疼的时候,终于进入了边境的范围。
“小姐,前面有个村落,我们到那边休息一晚吧。”
此处想要到军营还要一日,休整一下也好看看情况。
夜凡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小村长,眉头皱的死紧。
“怎么了小姐?可是那小村子不太对。”
“最近可是什么节日?”
青竹一愣,心里盘算,青霜却率先反应了过来,
“没有,此时正值边境大乱,就算有也不会大肆庆祝。”
青竹愣愣的望着远处闪着‘灯火’的小村庄,谁家的灯火会这么亮,还到处移动的。
“小姐,那我们要不要……”
“走!”
扬鞭策马,还没来得及喘气的一行人不声不响的靠近小小的村落,连马蹄声都小了许多。
等靠的近了就发现这个村子其实并不算小,看着也有七八十户。
连着找了几家都是房门大开,却是一个活人也没有。
“小姐,是匈奴弯刀。”
死的这些人伤口很干净,家里也都被翻得乱七八糟。
只是这些人里有垂垂老妇,但年轻一些的一个都没有。
直到搜了七八家,才找到一家有声音的屋子。
夜凡伸出食指示意青竹青霜不要出声,以此时她的耳力,完全是听得到里面什么情况的。
几个男子的谈笑,女子的被压抑的嘶喊,他们只怕是来晚了。
“你们留在外面。”
跟在身后的十几个侍卫被她留在了门外,带着青竹青霜直接从敞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或许是整个这个村庄太安静了,也或许是这几个男人正开心,竟然没有一个人在院子里守着。
正屋里有灯光,有血腥气,但声音却是从偏房传过来了。
三人顺着声音走近,青竹青霜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到底是什么。
青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想要抓夜凡衣服,却被青霜制止,严肃摇头。
里面是三个男人,而榻上躺着一个浑身光裸的年轻女子。
夜凡握着黄泉剑的手发出咔咔直响,青竹青霜也是握紧手中双刀,随时准备收割里里面人的性命。
里面三个人,其中一个还在女子身上起伏,夜凡示意这个人交给她,另外两个直接抹脖子。
青竹青霜动作很干净,双刀交错,还等着再高兴高兴的两个匈奴兵就没了气息。
而正高兴着的男子顺着脖颈上冰凉的剑身僵硬转身,好在宽大的衣袍自然垂落遮住了某个地方,否则夜凡肯定给他切个干净。
当然,不会拿黄泉剑切的,太脏。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男人说的是匈奴语,但这种简单的夜凡和青竹青霜都是听得懂的。
定国侯专门请了懂匈奴语先生,不求学的多精通,至少在战场上不能因为语言不通被算计。
青霜上前代替夜凡将双刀架在男人脖子上,青竹红着眼想去给女人合上衣服。
“啊!!滚啊,你们滚啊!”
但女人显然不肯合作,连踢带踹,还抓破了青竹的手。
夜凡抿唇上前,青竹急忙按住女人的手,生怕她伤到夜凡。
“没事了,会过去的。”
将女人的头牢牢困在怀中,却也说不出更好的安慰来。
“为什么你们不早点来,为什么不早点,为什么不早点……”
女人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可却让握着她的青竹红了眼。
是啊,为什么不早点。
可她们已经将一个月的路程压成半月,她们尽力了。
夜凡抚着女人蓬乱的头发,再说不出一句话。
曾几何时,她也如她一般无助怨恨,此时却能说出会过去这种话来。
这种恨若是过得去,她又怎么可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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