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车在A区109和110户的过道停下。
沈问摘下夜视镜,把许蓝的安全带解了:“回去早点睡。”
许蓝一声不吭地开了车门,然后拐了个弯跑进了109的门:“我去看看芝士!”
沈问:“……”
花园里,芝士飞扑上来,冲击力过高,许蓝没站稳直接跌在了草地上。儿童节的时候芝士两个月,现在它已经快要七个月了,渐渐朝拆家大王的称号一步步迈进。原本特别大的木头别墅屋,现在随着芝士越长越大,许蓝看着也没那么宽敞了。
芝士吐舌头的时候像是在笑一样,一身毛柔软又油亮,颜值很对得起它的爹妈,一看就被照顾得特别好。
它真的很聪明,颠覆了许蓝曾经相信的“中华田园犬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狗狗”的理念。现在在许蓝心里,芝士就是全世界最聪明的狗狗,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一教便会,非常不需要自己爹妈操心。
沈问倚着花园的栅栏看自己可爱的女朋友和欢脱的狗,唇边泛起不易察觉的笑。
许蓝跟芝士玩够了,揉揉它金色的小脑袋,芝士就很乖地往木头别墅里钻。它不是要睡觉,但非常识趣地给自己爹妈留了足够的空间。
沈问走过来:“玩够了,回去了?”
“啧,我来都来了。”许蓝一脸顺理成章地看着沈问,“那我就顺便住一晚吧。考不考虑收留一下无家可归的小孩儿?”
沈问无奈:“那住吧,小孩儿的房间空着呢。”
许蓝一听这话两手往沈问脖子周围一勾,身体轻轻一跳,像只树袋熊似的往沈问身上一挂,开始耍赖皮:“我不能跟男朋友睡吗。”
沈问波澜不惊地看着她:“不疼了?”
许蓝倒吸一口凉气,耳根立即一红,瞬间从沈问身上跳下来:“喂!不要对小孩儿讲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哦!”
沈问投降:“我错了。”
许蓝很满意:“嗯哼,那我先洗澡去啦。”
等到沈问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去他的小公主的房间看了一眼,没人。果然,在看自己房间,大床上已经团了个球,很均匀地起伏着。
他无奈地哂笑:小孩儿还学会自己爬床了。
他很小心地掀起一点点被子,把穿着吊带睡裙的许蓝慢慢圈在怀里,然后把夜灯关了。借着窗外隐约透出来的月光,他盯着自己女朋友裸露出的肩膀和脖颈上的红痕皱起了眉。
啧,下次是得轻点儿。
许蓝是真的又累又困,被沈问圈在怀里自己都没有感觉,呼吸很均匀,已经睡着了。
沈问亲了亲她的头发:“晚安,我的小孩儿。”
深夜。
沈彦坐着轮椅,开完了一个线上的紧急会议,刚关了视频和音频,猛地捂嘴咳出一口鲜血。
洛阳吓了一跳,赶紧拿来毛巾和温水,并把沈彦从办公椅上慢慢搀扶到轮椅上:“沈总,我几个小时之前送到您办公室的药,您是不是忘记喝了?”
沈彦缓了很久才道:“没忘记,我喝了。不过啊,我身体老了,有时候喝药也没用喽……”
“沈总……还不跟少爷说吗?他到现在还没有——”
沈彦抬手制止:“我还没到要停下手头工作那么严重的程度。而且沈问他上回让我去做体检,我已经把身体良好的那份北京的体检报告发给他了,别跟他乱说。”他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这孩子,明明答应了遵循丁曼遗愿不干涉他生涯的选择,到后来还是得让他回来。已经这样了,我哪能再去催他。”
洛阳蹙眉:“……那您多交些工作给我来做吧,很多事情真的不需要您亲自去审批的,除了一些最重要的文件我没有最高权限。属下真心建议,您真的不要太劳累了啊。”
沈彦缓慢地点点头:“知道了。”他又笑了笑:“你说我这六十岁都还不满的人,怎么身体就这样了呢。”
洛阳心疼:“都是沈总太劳累了才会这样,今夜好好休息吧,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让管家在家准备接待一下。”
沈彦慢慢闭上眼睛点点头:“走吧,还是你周全。”
洛阳颔首,推着沈彦的轮椅,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睡觉前,沈彦在卧室的窗前借着月光,很轻地闭了一下眼睛:“小曼啊,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是不是想我了,所以想让我早些上去陪你?”沈彦轻笑,“我挺愿意的,就是咱们儿子还年轻,可能要受点苦头。”
“对了,我给沈问安排的苏家大小姐,两人可能是没什么缘分,互相看不上,”沈彦无可奈何地笑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咱们当年虽说相互不熟络,也没像他们这样,见第一次面就不想再见第二次的。”
他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可能的确不能再套我们那时候的办法喽。”
“不过好消息是,他有喜欢的姑娘了。”沈彦的眼眸里透出温暖,“你说,是不是和你一样,温婉大方又体贴的那种呢?”
“如果是就最好了,如果不是呢,那也没什么。”沈彦笑笑,“沈问的眼光,估计跟我是不太一样的吧。”
“小曼啊,我真挺怀念你给我弹钢琴的样子的。”沈彦仰起头,看着天上朦胧的月亮,“沈问这孩子这么多年从来没跟我再提过你,但他心里一直是想着的。每年到了那几个日子,他总是比我先去看你。”沈彦闭上眼睛:“他真的长大了。”
“……”
第二天一早,许蓝在沈问怀里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温柔的眉目。沈问闭着眼,睫毛乌黑而浓密,鸦翅般垂着。偏棕色的头发挡住了眉毛,安安静静的,像是画。
许蓝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碰了一下沈问的鼻尖。曾经她看一些脑残电视剧,女主总是喜欢在早上睡醒的时候用手碰一碰男主,许蓝老觉得做作又无聊。现在看来……还有那么点东西。
沈问慢慢睁开眼:“醒了啊。”
许蓝一愣:“你早就醒了?”她转念一想:我透!差点忘了这男人老年人作息,早上六点能自然醒的那种!
沈问轻笑:“你说呢,”他凑近了点,在许蓝耳边,“小孩儿?”
许蓝顿觉窘迫,把被子往自己头上一盖,藏进被窝里把自己坨成一坨:“你出去!我洗漱!”
沈问心道得给自家小孩儿留个台阶下:“早餐给你做好了,随时出来吃。”
许蓝留给他一个在被窝里充满起床气的“恩”。
不过二十分钟后,精致美味的法式早餐摆在面前,很快消磨了许蓝本就不多的起床气,她边嚼厚切西多士边道:“我今天还要去一趟吻你花园,明天下午回学校上课。”
“恩,我送。”沈问动作一顿,“还续签吗?”
“啊,”许蓝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签了。大三了,来来回回太多对学业不好,我以后还是回归曾经佛系接单约拍的日子吧。”
沈问点点头:“好,这个你自己做决定就可以。”
许蓝眼珠子古灵精怪地转了一圈,凑近沈问:“哎呀,那咱们哥哥就不能每个月都见到懒懒了呢。”
“我可以去看我女朋友啊。”沈问哂笑,“而且,得尊重我女朋友的选择,毕竟大三了是会越来越忙,谁叫我女朋友这么优秀呢。”
许蓝皱皱眉:“我男朋友怎么越来越会说话了。”
“还是那句话,被女朋友带的。”沈问哂笑,捏了一下许蓝的鼻子,“乖乖吃饭吧,多吃点,下午拍照很累的。”
吃完早餐和沈问一块儿洗了碗,许蓝回到对门自己家,干了一项大工程——自己把头发染回黑色。
许蓝头发长得快,染完不久,黑色的头发已经长出来很多了,虽然葡萄紫和黑色相交的地方不是很明显,但这在完美主义者懒爷眼里着实太煎熬了。
自力更生换色完成,靓仔许蓝粉墨登场。
说到头发,许蓝和沈问真的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沈问一个学医的,许蓝一个天天熬夜的,居然奇迹般地不秃顶还发亮惊人。特别是许蓝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浓密且亮,长长地一直垂到快要在腰线的地方,要多仙有多仙。
下午,沈问送许蓝到了吻你花园。许蓝拍完照片后,就跟陈鹿说明了接下来不续签的情况。虽然陈鹿感觉很失落,顾漠要是知道了也会很遗憾,但她还是尊重了许蓝的选择:“反正以后还是会常联系的,一起吃吃饭之类的。毕竟有沈问这个人在,我也不愁见不到你了。”
许蓝笑笑:“没问题。”
“还有洛盏,她肯定也会很想你的。”陈鹿拍了一下手,“啥时候我们几个再一块儿出去玩。”
“一定一定。”许蓝跟陈鹿道别,上了沈问的车。
晚上的天气渐渐转凉,晚间二人在黄浦江边散了步,秋意渐渐浓起来。不过南方的秋一向很短,且夏秋交替的温度忽上忽下,沈问怕许蓝着凉,给她披了件自己的外套。
走过黄浦江边的一道天桥,下面有船只在缓缓开过,他们听到手风琴师在路边卖艺。
曲调很熟悉,好像是……
沈问笑了:“是《许蓝》。”
“哦,”许蓝若有所思地挑了个眉,“琴师W的人气越来越高了哈,街头艺术家居然改他的曲子呢。”
沈问驻足听了一会儿,许蓝突然觉得沈问站在桥边听自己的曲子的模样,真的好好看。好看到她非常想吻他。
我透。许蓝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咬着下唇:“哥哥,我想回家了。”
沈问垂眸温柔道:“好。”
二人回到岸边上了车,很快到了家。许蓝把窗户都关上后,把遮光帘也都合上了。沈问看着她毛手毛脚的样子:“怎么了?”
“有事儿。”许蓝蹙着眉,脖颈间那条玫瑰项链若隐若现,在沈问黑色的西装外套下面明晃晃地扎眼,“懒懒想给琴师W写首情诗,不知道咱们哥哥愿不愿意听啊。”
沈问哂笑:“要给咱们懒懒拿支笔吗?”
“不不不,我写情诗不用笔的。”
沈问看着许蓝的模样,笑了:“那咱们懒懒用什么呢?”
许蓝一把扯过他的领带,身体前倾在沈问略微干涩的嘴唇边轻轻吹了口气,声音甜而软:“当然是……用舌头啊,哥哥。”
公寓区夜深人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保安的巡逻时间也还未到,宾利车内的隔音效果也很好。
过了许久,车内的位置被调回原来的模样,沈问开门后,抱着许蓝回家。
月色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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