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宏明走后,秦桑来到墙壁前,看着眼前那副壁画,双手不自觉地捏紧。
这里是她母亲生前所住的地方,从里到外,都残留着她母亲的痕迹。
牧宏明在这个地方设家宴,摆明了就是膈应牧墨修,膈应她!
无论如何,当年母亲始终是没有嫁给牧宏明的,不然当初她怎么也不会和牧墨修签下那份结婚协议。
虽然秦桑也已经决定放下那些过往,但她也不想知道牧宏明和她母亲当初有多相爱,多深情。
而比起她,想必牧墨修更加无法接受。
她来到二楼,想到牧宏明的提醒,看到最里面的房间时,犹疑了一瞬后,还是转了身,她没那么重的好奇心,窥探别人的隐私。
来到书房找到一本书后,秦桑就直接来到了楼下。
没过多久,牧晓澜他们就都过来了。
看到秦桑的存在,牧海莲脸色明显就垮了下来。
牧雅清走到她身边,开口问:“墨修没和你一起?”
“牧先生把我给强行带过来的。”秦桑皱眉说道。
而且,牧墨修挂了她电话后就一直没动静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过来。
牧宏明也已经从后院回到了大厅,等到大家坐上餐桌后,秦桑以为不会来的牧墨修才终于出现。
他黑着一张脸,出现在秦桑身后将她一把抓起,她都没反应的过来。
“来了就坐下吧。”牧宏明坐在主位上,不容置喙的开口。
“突然办什么家宴,你不觉得虚伪吗?”牧墨修冷笑了一声,眉宇间满是厌倦,“在这儿多待一秒,我都觉得恶心,更何况坐下和你在这儿吃饭?”
牧宏明看向他,即便面色没什么变化,那股强势的气场却还是让所有人都强烈的感受到了。
空气一瞬间凝固起来,良久,牧宏明才怡然自得的倚靠着座椅靠背,打了个响指,就有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出现,堵住了牧墨修的去路。
“只是让你陪父亲吃个饭,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吧?”
看着牧宏明这运筹帷幄的架势,仿佛没什么事是能逃离他掌控之外的,牧墨修脸色就更加阴沉了。
“墨修,坐下吧。”牧雅清蓦地开口,视线却一直在自己盘中正切着的牛排上。
他们父亲是什么性子,牧雅清比谁都了解,他要做的事,不会容许任何人的反抗。
这种时候,抵抗,毫无意义。
秦桑看着牧墨修难看的脸色,轻声开口:“牧先生,他不愿意留下,您又何必强迫呢?”
牧宏明似乎低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让你们陪我吃个饭,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吧?”
说完,他又看了秦桑一眼,“听说明日秦桑有一场试镜?要是耽误了去的时间可不好,你说是吗?”
明晃晃的威胁,意思就是如果不听他的坐下吃完这顿饭,那他就不会放人,明天的试镜,自然也就赶不到了。
秦桑胸口升起一阵怒火,却又无可奈何。
从他扣着母亲的尸体不肯归还开始,秦桑就看清了牧宏明骨子里的蛮横霸道。
“你以为我会受你的威胁?我巴不得她接不到那部戏。”牧墨修冷笑着,丝毫没有考虑秦桑的想法。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心思各异的保持着缄默。
秦桑闻言瞪着他,有些气恼。
“墨修,就一顿饭而已,坐下吧。”牧晓澜这时候也开了口。
她虽然知道牧宏明和秦桑母亲的往事,却不知道这个地方就是夏冷烟生前和牧宏明住的地方,更不知道这里到处都是夏冷烟的痕迹。
于是,便以着家和万事兴的想法,想跟着劝劝侄子。
牧雅清闻言眼神闪了闪,干脆起身拉着牧墨修和秦桑坐下,随即目光投向主位前的男人。
“不就是吃一顿饭吗?既然是父亲要求,我们照做就是。”
她这话表面是听牧宏明的话,却充满了生疏,任谁都听得出来。
牧墨修也知道自己带着秦桑没办法从这些保镖手里冲出去,便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坐下,周身的冷气几乎要冻死人。
好不容易熬到了饭后,牧墨修二话不说就要带秦桑离开,结果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雨。
别墅在半山腰,这时候下山难免路滑,于是大家都只得暂留下来,坐在大厅聊着天。
秦桑看着站在落地窗前和牧海莲说话的牧墨修,迈脚走了过去。
“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走过去后,秦桑就只听到了牧海莲这样一句质问。
“我的事,就不用二姑操心了。”牧墨修淡声开口。
牧海莲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看到秦桑站在不远处,便愤恨的瞪了她一眼,甩手离开了。
秦桑走过去,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愿意留在这里,秦桑看得出来,她自己也何尝愿意在这儿待着呢?
两人双双沉默着,而另一边,牧凯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身影,突然心中一动,拿出手机拍了张两人的背影照,给微信上的顶置的某个人发送了过去。
发送完毕,他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直到五分钟后,才得到回复。
依依: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事。
无聊么?
看到她的回复,牧凯挑了挑眉,无法从她的字里行间看出她情绪如何,难免有些失望。
目光投向秦桑纤瘦的身影,她有着一头黑长的头发,侧过头,露出一张洁净的巴掌大的脸蛋,气质干净柔和,像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从她身上,总是能感受到难得的宁静。
单看气质和背影,她实在像极了那个女人。
就在牧凯有些走神的时候,突然一道锐利的目光朝他看了过来,似冰锥般尖锐又充满了冷意。
对上那双漆黑幽邃的冷眸,牧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后,察觉到他眼中的敌意和警告,心中不由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不过就是多看了秦桑一眼,他表哥就这么警觉了,至于么??
搞得好像他要和他抢女人一样!
看着外面的大雨,秦桑不免又想起了夏冷烟去世的那一天。
一开始,牧宏明不愿意把母亲的尸体交出来,也不让他们去祭奠,最后他告诉他们,他已经将母亲的尸体火化,骨灰如她所愿的撒向了大海,以至于他们这么多年,想去祭奠母亲,都只能去海边。
可实际上秦桑一直在怀疑,牧宏明那话的真实度。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想起了牧宏明所说的二楼最里侧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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