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深夜，但这里可是魔都，只要愿意且出得起钱，半小时后桌上已经是丰盛的一片了。
刘子墨难得奢侈地点了这么多吃的。
在剧组这些天，他一边觉得花钱如流水：这边几十个达不溜，那边几个达不溜随随便便就出去了；一边又觉得钱实在是不够啊，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于是刘子墨这些天总处于一种抠门和大方的负荷状态。
但今天不同, 今天是必须大方一把的。
因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投资人竟然在剧组？
“我来我来！你坐着就好！”
好几袋外卖上桌，刘子墨抢着给许贺打开，屋子里也变得香气满溢，令人食指大动。
许贺是有些苦恼：“点这么多...”
关键还都是他喜欢吃的, 简直了。
他每天越到晚上的那顿越有食欲, 尤其是宵夜这种东西，最好看都不看一眼。否则，大晚上刷到美食朋友圈都睡不着，更何况看到闻到。
“吃一点不碍事的，小贺你看看，油也不是很多嘛。”
刘子墨拆开一双筷子挟起块卤得软烂喷香的牛肉，放到许贺面前的米饭上：“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吃你中午吃的那种健康的牛肉对吧，咱俩第一次碰面不就吃的这种么？吃一点没事的！”
拍戏这么久，他是真觉得许贺这人厉害的。
身材就真是完全不走样。
靠的就是哪怕剧组各种作息颠倒，连夜疲累，也能在多数时候保持健康的心态、饮食和运动。
反观他有压力就喜欢吃东西，胖了好几斤。
“我吃一些吧，但这些就不用了。”
许贺看着满桌，也是终于拿起筷子道：“这些东西真要吃了，明天指不定水肿，也别拍了。”
“没事, 你多年轻啊，喝点咖啡就消肿了。”
刘子墨也是立马开整，他是真的饿, 所以先来两口之后才道：“重要的是今晚我们的投资人得吃好喝好, 这是基本。不过...”
他犹豫着，还是开口：
“你确定要投资这部戏么？电影圈里有个规矩或者说是传下来的习惯，说的是不拿自己的钱拍电影，否则真的经常会赔很惨。”
“确实有这么个说法。”许贺点头，甚至他对这个说法很熟悉。
这也是对的，毕竟电影这个行当，
赔钱的时候可太多了，演员们可最清楚了。
而且很多演员自己也不是资本，一部电影可能就把整个身家赔了个底掉——看似收入不低的演员们，在平常人眼里是很厉害，但真正的资本面前简直不值得一看。
“那你既然知道的话...要不要再考虑下？”
虽然他很需要投资，但也不是非要这部分投资不可，所以刘子墨犹豫了下还是道：“我知道你看你挣得不少，但是我听说你们的合约分成要给平台还要给公司什么的，团体活动还要9个人分...
更别说，后续万一还有要用到钱的地方，别到时候没有了。”
言下之意, 挣钱不易，多多考虑。
许贺当然也有自己的考虑, 认真道：
“确实没有那么容易, 但相对来说我和公司的合约还比较好，然后也攒了一些钱。然后最近又有一波进账，所以之前的钱要么拿去买房要么投资，我选择拿出去先投资。”
他对《扬名立万》的品质还是自信的。
尤其是自己参与其中，不仅给剧组带来了流量，也在主要人物的表现上更上一层楼。
加上原来这部戏在原时空那种整体行业比较萧条的情况下，依旧是靠着口碑逆袭，拿到了9亿多的票房。在这个时空里环境更好，就算到时候来点意外什么的，也基本不可能亏本。
除非，刘子墨这次还要特别多的钱。
“说起来，我还具体问这戏还要多少投资呢，打算用来干嘛啊？”
许贺坐正了身子，也算是进入了投资人状态。
还有点小兴奋。
“一方面是我觉得现在的拍摄时间还是太短了，能再顺延个两周是最好的。我算了下这样的话我可以把本元自己拍的前面的那段戏，放在后面拍，把你们的戏按时拍完，不用加片酬的话...”
刘子墨絮絮叨叨之后，也就道：“算下来，应该是能在600万左右搞定的。”
接着，他又开始掰手指：“另一方面，我在电影中还有一些形式化的东西需要表达。比如说郑导是一个商业化的导演，在我的理想中他想象的商业情节会更多，比如会出现“金刚”一样的场面，它在一个大楼上，周围有很多飞机这种。”
这对于电影来说也是加分项，因为基本上在观众视角里，这部戏就是在一栋房子里拍的。
虽然说概念性弄得很好，但观众如果一直看室内的，也会觉得困。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穿插的众人想象的剧情。
因此，刘子墨的设计里，如果能有适量的室外场景那也是相当加分的。更别说特效的话那肯定是锦上添花，唯一的问题就是...
电影的特效真的很贵。
如果按照好莱坞的最高标准，一秒24帧，一帧要渲染多少个小时。
所以即使是一个A类镜头，就需要两万五到三万美元。也就是说可能也就三四秒，观众还不够反应的，20万软妹币就丢出去了。
拍一分钟，也就是300-400万。
许贺是懂行的，于是他想想自己也咋舌。
不过很快，刘子墨即使补上：“还好，因为我们拍摄的背景是民国，所以特效可以做的没有那么精致，观众也能谅解的。”
不料这话出口，反倒是许贺摇了摇头：
“要做，就要把特效做成影片的加分项，而不是差不多就行了。”
“就像是拍玄幻小说做特效，要做就做得到位点，不然大家想象中的画面可比拍出来的精彩多了——这里也是，别说大家想象的画面，就说肯定会和其他现实里的导演相比那就己减分了。”
“所以我想的是不要浪费，但也不要太省。小场面可以照你的说法做，大场面控制时间，然后特效可以多花点。你原来预算多少？”
刘子墨听完那是，又惊喜又苦逼：
“我原计划，600万差不多，但是如果要升级的话你知道好莱坞那边的团队多贵，泡菜国的也不便宜，国内的...”
“国内的现在也有很优秀的，不要拿老眼光看现在国内的电影特效行当了，他们和那些国外的大厂相比，可能就差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许贺摆摆手，想了想：“和其他投资方商量吧，我可以一共追加1600万。这其中1000万看能不能先请More VFX试试看，他们技术很好。那天我听勃哥说《一出好戏》就是找他们做的。
这部片视效量很大，勃哥也是新导演，对特效不懂又严格，但他们还是很好地完成了。问题就是得你多帮忙跑跑，毕竟这价钱对特效来说确实是小单子了...”
...
《扬名立万》投资方那边其实也没有犹豫多久，很快也就同意下来。
毕竟只有三家，猫眼，万合天宜，还有韩函的亭东影业，商讨起来并不复杂；而许贺和他们谈的合作方式还比较有利，合约是那种…
赔钱，就先赔许贺的投资。
也就是这部电影现在投资5600万，如果到时候总共只卖了1.2个亿。
那么投资方最后到手4000万，赔了1600万。
这1600万就全是许贺承担。
其他投资方刚好正常回本。
换句话说，相当于对于他们来说赔本的风险几乎不变。唯一可能要多讨论的，是许贺也不是白给这么些好处：
一方面是为了快点定下。
另一方面亏了我先赔，那赚了能不能多拿？
那边投资方本来还犹豫呢。
结果许贺给的条件看起来很合理，就是5亿以上，后续的每1个亿开始增加一个百分点分成。
也就是说现在许贺他的投资占比差不多28.6%这样子，暂时约等于29%吧。5亿以下的时候，许贺只是按照这个分成；但5亿到6亿这中间的1亿许贺按30%分；6到7亿的1亿按31%...
听起来有点吓人，毕竟如果真是来个50亿，最后大多数前都给他了。
但谁都知道不可能那么多。
大家预计这部片子不赔都已经不错，最佳情况三到四亿吧，也就自然没有犹豫太久。
此后的日子，许贺又继续在剧组安稳度过。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他这边还要忙着注册影视公司来搞这些事情，也要额外请人。好在搭个差不多的草台班子，暂时不需要做太多。
然后还要配合着拍摄，《笑侠传奇》越来越近的上映期，偶尔做个宣传。
以及在休息时间，抽出来去参加一些广告拍摄啥的：休息的日期确实有点少，而许贺也看了下，请他去拍摄的节目他感兴趣的，也都比较靠后。
那还不如拿去拍点广告。
反正许贺现在身上的代言是很少的，熬到现在，终于迎来一波丰收：也不得不说他为什么有底气直接掏空家底，拿出来拍电影。
就是因为这次的《练习生101》的红利他吃了大半，而且《练习生101》那边受到影响，很多原来本来准备找他们的资源，飞到这边来了。
一看只有许贺代言最空，商业价值也最高，结果也就不言而喻。
他也算是把价值发挥到了极致。
总之这么一忙，时间很快就到了6月底。
虽然说的是延长了两周的拍摄日期，但不可能真的压着点拍完，所以此时进度已经差不多过半。
刘子墨也挺开心的，他的设想在自己的第一部戏里就几乎全得到了满足，这事在现在的新人商业片导演里可以说几乎是绝无仅有在。
何况投资方对他更是放松，没有特别限制他的发挥，就跟当年的煤老板一样。
给钱，然后拍摄，多好多放松。
放松到有时候他都想不起，在台上拍戏的这个主角已经是自己的电影排第二的投资人了。
“明白了！楼下那小子，是奔这画来的！”
片场，郑导恍然高呼：“这画明显被裁过，他想把这画带走，最后被警察堵在屋子里了，他又把画放回去了！哈哈哈...一定就是这样的！”
“看看咱们家郑导！”
陆老板也端着杯酒，满脸喜悦，然后稍稍收敛转头：“这细节，警察都没挖出来！”
然后就看见旁边的李家辉皱着眉，仔仔细细地看着，也不吭声。路老板也不在意，他此刻心中还是又压不住喜悦了：“这情节得放到电影里，我明天我就上法国大使馆，我让这帮洋鬼子投钱！”
当然，现场李家辉不理他，有人理啊。
关静年拿着手绢凑过来，也是兴奋道：“陆先生，这件事得...”
然后两个人异口同声：“记录下来！”
关静年笑着：“让观众也看一看我们幕后的风采。”
陆老板更是：“小达快去，把那摄像机拿来！”
“来来来...”然后一群人开始庆功。
只有李家辉一句话没有，而是整个人身子慢慢靠近，看着这幅画的边缘陷入了沉思。
...
“咔！好，过了！”
刘子墨现在也依旧能很自信的做出判断了，之前还要思考好一阵。甚至都不喊停，就希望演员们还会有更好的东西给出来。
但现在他也想明白了：
哪有那么多妙手偶得，电影拍摄时间有限。
不能浪费才是真的。倒是现在他越拍摄越发现许贺天分真的很高，能在不同的场景中根据剧情，用简单的动作就能凸显的人物性格。
就刚才靠近画的皱眉，然后瞬间眼里点出来的那点明悟。直接表演上就又增加了个需要品味才能发现的亮点，提升了可看性。
“又能提前收工了，你们说说摊上这么些好演员，好投资人，我可真是...”他又一次喜滋滋。
“哎哟喂，您可真是，说几遍了？”
陈明昊的道具酒还在手里，也就举了举杯子装作一副酸溜溜的样子：“现场投资人可就一个，你这算是单独给小贺拍了两个马屁嘛！”
“德行！”刘子墨有些蛋疼，但也确实是情不自禁笑道：“你也来投资也行啊！”
对于导演来说，投资自然是多多益善。
前提是不要考虑回本。
“我可不了，我穷，昨儿我还蹭小贺的直播给我新戏宣传一把。”陈明昊就乐呵呵：“还上热搜了你知道嘛？真是顶流就是不一样啊，就没见过直播间那么多人，所以我觉得我新戏必火！”
“瞧瞧这口气和口音...”
那边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调侃，邓佳佳也笑道：“戏肯定活，你去演王胖子，也一准没问题。”
“借您吉言！”陈明昊又瞅了眼许贺，笑道：“到时候我也就回来请我们家小贺吃饭！不过现在嘛，大家倒是可以和我们一起看看他新戏了！”
《笑侠传奇》今晚8点电视台播出，所以昨天许贺才直播：一方面是品牌方合作，抖音那边请他正式官方入驻，然后给了钱让他最近开个直播，他就选在了这个日子。
所以另一方面，他主要直播里是聊聊天。
也顺带给自己新戏，陈义杰新歌，还有陈明昊新剧开机之类的提了一些。
“噢？今晚开播，那我得看看！”
“对啊！就在番茄台！”
大家于是都很感兴趣，只有许贺赶紧道：“欢迎大家收看啊，但我的先说我戏份很少，第一集里面的内容多数都在预告里了。
但还有个片尾曲大家可以听一听，还可以。
不过你们不说这个我还没想到，说起来，这还是我出道之后发的第一首单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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