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红楼]侯爷宠妻日常 > 第72章

下了一场雨雪,  纵然如林涧先前所说的那样,是先下了小雪,  而后转变成落雨的。但这天气却比早晨出门的的时候要冷多了。

        因为雨水的冲刷,  地上的点点积雪早已融化了,  空气里沁着冷意,  林黛玉站在小径上听着林涧的这些话,心里头倏然如明镜般雪亮透彻。

        他们正站在一棵树下,树枝末梢有冰凉雪水落下,正好落在林涧的额上,林黛玉眼瞧着那晶莹雪水顺着林涧的额滑到他的脸颊上,她下意识的想要用手上的帕子去替林涧擦一擦,结果手还没抬起来,林涧就自己伸手把那滴雪水给揩掉了。

        林黛玉抿了抿唇,轻声道:“我知道,  朝中有大臣请立太子,  圣上未有决断,  过后将诸皇子殿下册封为亲王,太子之位仍旧未定。先父说过,圣上是圣明天子,  乾纲独断,如今立太子呼声极高,  朝野上下对此多有关注,圣上却始终不立太子只册亲王,太子之位悬空,  亲王们自然不会放手。”

        “三哥说的他们是谋局之人,可实则,圣上与三哥却是布局之人。”

        “圣上对三哥颇为看重,对昭王殿下更是宠爱有加,我想,圣上心中是属意昭王殿下为嗣,只是阻碍太多,为肃清朝中吏治风气,圣上如此布局,既能为昭王殿下除去阻碍,也可肃清朝中结党,是一箭双雕的计策。”

        林涧瞧了林黛玉片刻,转头又望向他先前注意过的地方。

        他一走过来就察觉到不远处那处山石后面有人盯着这边看。当他一眼瞧见那金麒麟挂件时,心里就知道这留下的人必是史湘云在弄鬼。他将计就计,便将那金麒麟给收下了。

        他特意对着那边将金麒麟收下,那留下的人看见这一幕,片刻之后便悄悄离开了。

        此时他同林黛玉在这敞亮地方说话,身边除了钱英和紫鹃外也没有旁人,并不会被别人听见。

        林涧收回视线,又去瞧林黛玉,他毫不掩饰他对林黛玉的欣赏,他勾唇微微笑道:“林姑娘慧眼如炬,一语中的。”

        林涧见林黛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怕她在风里站久了会冷,便同林黛玉进了潇湘馆,一道往屋里走去。

        林涧倒有一件事要同林黛玉澄清,是有关史湘云方才所说的那些事的。

        “她说她从保龄侯忠靖候处知道军中都是如此用生肉的,这话便是鬼扯。”

        林涧道,“须知这生肉生食并不干净,入口腥膻,一般若非必要,谁愿意吃它呢?再者,若肠胃弱些,在外吃了生肉吃坏了肚子,那可不是玩的,往大了说,那就有损战力,往小了说,对个人健康更是不利。所以这军中一般没人这么干,便是出外作战,也多携干粮。若实在没什么吃的了,干粮又耗尽了,条件允许的话,多是就地取材炙烤后抹盐食用,便是直接用水煮了白肉食用,不到山穷水尽,可没人愿意服食生肉的。”

        军中汉子们虽然糙些,但也不是生啖血肉的野人,叫史湘云那么一说,连他都觉得粗俗极了。

        “但她便是这般鬼扯也要在我面前提及这些话,便可知这其中非但有她自己的心思,还有史鼐史鼎两兄弟的意思在里面。方才林姑娘也说到了,因太子之位空悬,朝野上下颇为关注,他们谋局,我同圣上布局,这局面牵扯不小,各家内宅难以幸免,想必姑娘心里也是清楚的。”

        林涧知林黛玉生性聪慧见识不凡,在她跟前也并不讳言朝中之事,只是如今有许多布置不便明言,也就点到即止了,便不往深了言说。但他私心里,还是十分欣赏林黛玉于政治上的敏捷和她这份难得的慧眼的。

        林涧在这里相陪林黛玉盘桓了一个多时辰,想着晌午后林黛玉素有午休的习惯,他在这里只怕会扰了林黛玉的休息,便在送林黛玉回潇湘馆后准备告辞离开。

        却不想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外头小丫头来报说贾宝玉来了,在外头要见林黛玉。

        自从上回贾宝玉追来潇湘馆把林黛玉逼的闭门不出的事儿之后,紫鹃对贾宝玉便心有余悸,绝不肯轻易就让贾宝玉再来见林黛玉胡闹。

        紫鹃特意吩咐了香雾纤柔,还有在潇湘馆里服侍林黛玉的雪雁等小丫头,贾宝玉若再来,便不许再像从前那样什么都不说也不问便随意的放贾宝玉进来。现下贾宝玉再来,就一定要将人拦在门外,进来禀报林黛玉之后,再由林黛玉决定见不见贾宝玉。

        贾宝玉其实也不光是要见林黛玉,他是听说林涧来了,这才悄悄瞒着王夫人和贾母跑出来的。

        这一月有余,贾宝玉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只是贾母和王夫人心疼他,还希望他再养一养再搬出去,贾政见贾母王夫人一片爱儿爱孙之心,而贾政那日也是亲眼目睹了贾宝玉被打的全过程的,他至今仍能想起贾宝玉当日的惨状,贾政这心里也有些过不得,便默许了贾宝玉再在贾母那里多住些时日,想着等年节除夕过后,过了元宵再叫贾宝玉搬出去用心读书罢了。

        姐妹们都来瞧过他,唯独林黛玉一次也不曾来过,贾宝玉心里惦记林黛玉,又听说林涧送林黛玉回府,他记起自己要质问林涧的心思,索性就穿了衣裳,一个人也不带,冒着冬日寒凉就跑了过来。

        当贾宝玉到了潇湘馆门口,他原本像往常一样抬步就要进去,结果却被这院里的小丫头给拦住了,还有两个他从未见过的小丫头拦住他不许他进去,贾宝玉病后体虚,也没法子硬闯,只好憋着一口气在门口等着,可他这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好受。

        他此来潇湘馆,见这里果然如贾母所言的那样,添了许多他不认识的人,而想必这些人,就都是林家的人了。贾宝玉这心里更是难受,他好好的林妹妹,怎么如今就被林家把持住了呢?

        林涧听闻这话,转眸瞧了林黛玉一眼,淡声道:“这么冷的天气,此刻虽未落雨,但眼瞧着也未放晴,过不了多久还会再下雨雪的,他这时候过来要见林姑娘,他是不把自己当做一回事,便也不管是否会扰了林姑娘的休息么?”

        钱英就在外头,听见这话跟着回道:“贾二公子说,他知道少爷在这里,他要先见少爷,同少爷说两句话。”

        林涧本想让人将贾宝玉直接轰走了事,听见钱英这话,低嗤一声后当即起身,他挑眉道:“他既要见我,那便不必进来了。我这就出去。”

        林涧的意思,是他正要告辞出去,既然贾宝玉要见他,那他正好一并出去相见,也不会再让贾宝玉进来扰了林黛玉的清静。

        “林姑娘好好歇着吧。告辞了。”

        林涧含笑同林黛玉道别,他刚抬步要走,却被林黛玉给唤住了。

        林黛玉走至林涧身前,静静望着他道:“三哥,宝玉这个人素有些偏执,若不叫他见一见我,难保将来纠缠不休。不如今日见了他,同他将话说清楚的好。三哥不用应付他,我来同他说。”

        林黛玉抿了抿唇,伸手对着琴房那边做了个请的动作,而后才轻声道,“他要见三哥,无非是因我对三哥有些误会,三哥且去那里回避一下。三哥也不必见他,更不用三哥出面打发了他。”

        林涧深深望了林黛玉一眼,见她瞳色漆黑,满目沉静,他与她对视片刻,片刻后勾唇笑起来,道了一声好,转身抬步就去了琴房内,而林黛玉则跟上去亲自放下了琴房内的帐幔,将外间与琴房隔开,不叫外头的人能有机会窥探琴房中的一切。

        外头钱英也在林涧的示意下悄然去了客房回避,而林黛玉整理好帐幔后,又令紫鹃在屋中多点了两盏灯烛,光线稍稍有些暗的屋内顿时明亮起来,紫鹃这才让人去请了贾宝玉进来。

        贾宝玉出来时虽没再下雨,但他却怕路上再有落雨,他一个人都没带在身上,也不想拿着伞在手里,索性在衣衫外罩着蓑衣穿着木屐就过来了。

        他在家养伤只管穿着舒适,他也不出门,也不用穿那正规束身的衣裳,他听了消息忙忙的从贾母那边过来,也来不及换衣裳,直接穿着宽袍大袖就过来了,见外头冷,也只管在魏晋风制的衣衫外头罩了一件大红暗金纹的大袖。

        他走上门廊进了屋,屋里暖和,贾宝玉就要解开身上的蓑衣,他未曾束发,头上也只是编了几个辫子用发绳扎在一起,这蓑衣的帽子好摘,这蓑衣却不大好脱了。

        往常也轮不到他自己动手,刚抬手做个样子,自然会有人来帮他解开。

        还记得那年,贾宝玉也是穿得像个渔夫似的,身上的蓑衣有丫鬟们帮着穿戴解开,甚至丫鬟们戴不好帽子碰了他的头发,林黛玉还亲自上手替他轻柔戴好。

        如今看他一个人在那里跟蓑衣的带子较劲,半天也解不开的模样,潇湘馆上下无一人上前帮忙,俱都站在一旁袖手看着。紫鹃一挥手,香雾纤柔留下,小丫头们却都在雪雁的带领下四散走了。

        贾宝玉解个带子半天解不开,又没有人来帮他,他抬眸一瞧林黛玉和紫鹃都离他数步远站着,完全没有半点要帮他的意思,他心下气馁,这心里一泄气,干脆把手一撒,他不解了。

        贾宝玉还记着林黛玉身体不好吹不得风,他解不开蓑衣带子,也不能就这么在门廊上站着,干脆穿着蓑衣进了屋,脚上木屐一路走来也没沾上泥水,在门廊站了片刻就干了,他便直接进了屋子坐下。

        贾宝玉落了座,见紫鹃只管侍立在林黛玉身边也不搭理他,他便讪讪笑了笑:“紫鹃,你不给我上茶么?”

        紫鹃倒没什么好声气:“二爷要喝茶自己倒便是了。我是服侍姑娘的人,不是服侍二爷的。”

        贾宝玉无法,只能自己倒了。

        他饮了一口热茶,见林黛玉由始至终只管静静不发一言,他便忍不住问道:“林妹妹,你是当真要同我生分了么?怎么我受伤,你也不来看我呢?”

        紫鹃听了他这无辜的话都要气死了,林黛玉的神色倒无甚波澜,她目光沉静的望着贾宝玉,漆黑瞳中无悲亦无喜。

        “宝玉,那年冬夜,咱们从老太太那里用了晚饭回来,你将你搁在书房里早已写好的红纸张挂在书房门口,说是要拿它当做匾额。那几个字是你亲手写的,我同你一路回来,你叫我去看,我便看了。你又问我好不好看,我说好看。”

        “后来你只顾着张罗你的匾额,欣赏你自己的杰作,也没瞧见我因为天冷早就走了。那天夜里雪下得大,我穿着厚厚的斗篷都觉得冷,我懒得再应承你,便走了。后来听袭人说,你半晌想起我来,还让我往你屋里喝茶,袭人她们听了笑话你,说林妹妹早就走了,你还让什么呢。”

        林黛玉定定瞧着贾宝玉,一字一句道,“宝玉,我早就走了,你明白吗?你不能只顾着你,却不顾及旁人感受。或许你心里觉得委屈,可汝之蜜糖吾之毒/药,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你若再要强求,咱们就连这亲戚也做不成了。”

        贾宝玉实在是想不通他和林黛玉怎么就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他受不了林黛玉的这个态度,便想要同林黛玉服个软道个歉,甚至将贾母买下林黛玉铺面庄子的事情也拿出来说,说是他的主意,可见林黛玉不为所动,贾宝玉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林妹妹,没有那林家小侯爷的时候,咱们何等亲密?如今他来了,你便同我生分了。须知我这一颗心却没变,我这又是哪里比不上他呢?竟让你连亲戚都不想做了。”

        贾宝玉话至此处,忽就想起林涧来,忙又问林黛玉,“我听人说他在这里,怎么如今却不见他了?”

        林黛玉淡淡道:“林侯爷已经离开了。”

        “宝玉,咱们生分,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在扬州舍命救我护我,老太太同你连番逼/迫我的时候,是他维护于我。不是你比不上他,是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不必怨怪我,只看看你们对我做了些什么便知道了。你是待我好过,但这好,如今也不剩什么了。我不是一定非要嫁给你,才能报答你们容留我的恩情。我欠你们的,不能用我的一生和婚事来偿还。”

        “我不愿意的事情,你不能强迫我去做。”

        话至此处,已经没有什么是没说明白的了。

        林黛玉望着贾宝玉失魂落魄的模样,微微垂眸,悄悄用余光望了一眼琴房那边,她放在裙子上的手交握在一起,她轻轻摩挲两下自己的手背,才低声道:“我遇见他们虽晚些,可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

        “尤其是林侯爷,他在我心里,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在贾宝玉的印象中,林黛玉何曾说过这样直白的话呢?她素来都是含蓄的,矜持的。

        可如今遇见了一个林涧,竟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贾宝玉亲眼所见,这是林黛玉自愿说的,没有人逼/迫,没有人强求,更没有人掌控。

        纵然林黛玉所用为他们二字,可贾宝玉心里很清楚,这个他们所指代的是那个林家。是那个一出现就以极其强势的姿态庇护林黛玉的林家。

        贾宝玉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老太太和他,终究逼走了林妹妹,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情将林黛玉心里对他们的依恋和感情都磨光了。

        强求无用,贾宝玉知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他也不愿意真同林黛玉连亲戚都做不成,只能将这苦果自己咽下了。

        “林妹妹,他也未必是好人,云儿来你这里一趟,方才去老太太处用饭,硬是听见一道炙烤猪肉就被吓哭了。云儿纵顽劣些,林侯爷又怎能如此戏弄她呢?”

        林黛玉见贾宝玉为史湘云讨公道,不由肃容道:“方才之事,怡红院及园中婆子丫鬟们都是看见了的,我这里自有人听见了全程,云丫头是如何上赶着讨好林侯爷的,你当真不知情吗?只怕这会儿园子里都传遍了,老太太和太太都不来质问,你又何必急着出头呢?”

        “你只说侯爷不对,却不知是云丫头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林黛玉如今的话,真是没有一句是贾宝玉爱听的。贾宝玉来了这一趟,一点收获都没有,不但没修复好他和林黛玉之间的关系,反而又让他那颗尚还支离破碎的心给伤了一回。

        贾宝玉竟觉得这潇湘馆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这眼前本是他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可如今竟觉得陌生的恍如初见,这个妹妹,他觉得他从未见过。

        贾宝玉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他失魂落魄的站起来,挑帘就走了,林黛玉也只是静静的望着,并不曾拦着。

        紫鹃在旁道:“姑娘今日这些话,说的真是痛快。今日说的这般决绝,想来日后,二爷是不会再来纠缠姑娘了。”

        林黛玉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抬眸示意紫鹃将琴房帐幔挑起,再请林涧从里头出来。

        林涧从琴房出来后,便一直含笑望着林黛玉,那温柔专注的目光倒看得林黛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就在林黛玉微微抿唇垂眼稍稍避开林涧目光的时候,林涧才含笑温柔道:“林姑娘,时辰不早了,我这就告辞了。”

        “外头冷,姑娘就别送了,留步吧。”

        紫鹃去送了林涧回来,见了林黛玉倚窗而立,便笑道:“我瞧着,侯爷走的时候是真高兴。一直都在笑。”

        林黛玉不语。

        紫鹃探头瞧了瞧林黛玉,她瞧见林黛玉轻勾的唇角,便又轻笑道:“姑娘今日也是真高兴,是么?”

        林黛玉离了窗子,转身往琴房走去:“紫鹃,你去把香点上吧。我要抚琴。”

        紫鹃笑着应了,拿了香来替林黛玉点上,又服侍林黛玉净手,她轻笑道:“姑娘不歇一歇么?”

        林黛玉微微垂眼,眸底隐有温柔流光淌过:“先抚琴。过一会儿再歇着。”

        紫鹃笑起来,瞧着林黛玉去了琴房,她收拾了这边,才跟过去笑道:“姑娘今日那话,其实是说给林侯爷听的,是么?侯爷待姑娘用心,侯爷想要什么,姑娘这么聪明又岂会不知呢?难怪侯爷那么高兴。”

        “我看,姑娘的这几句话,比姑娘/亲手做的药包还让侯爷欢喜呢。”

        林黛玉坐于琴桌前,起势拨/弄了两下琴弦,又伸手按了按胸口处,她的脸颊微微发红,抬眸嗔道:“抚琴需静心。你不许再说话了。”

        紫鹃笑:“好好好,我听姑娘的,我出去候着。”

        林涧脚步轻快,他可比来时高兴多了,钱英刚才没在屋里,就没听见林黛玉的那几句话,他眼瞧着林涧笑容满面的模样,忍不住就问了一声。

        林涧睨了他一眼,却没搭理他,只稍稍敛了几分笑意,反问他道:“贾宝玉出来后去了何处,是回贾氏住处了吗?”

        钱英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属下瞧见他往曲径通幽处去了,看样子,像是出门去了。”

        钱英瞧了瞧林涧神色,又问道,“少爷,要派人去查他的行踪吗?”

        林涧摇了摇头:“不必了。不用管他,随他去吧。”

        林涧领着钱英一路出了荣国府,到了外头来,两个人刚翻身上马,林涧忽而就捂着心口咳嗽了好几声,钱英望着林涧皱眉难受的模样,不由担忧道:“少爷?您没事吧?这方才在园子里,还好好的。”

        林涧轻轻摆了摆手:“无事。只是药效过了,就有些压不住罢了。待回去,再照着太医的方子用些药就好了。这是在外头,盯着咱们的人多,我若病弱些,也不至于惹他们怀疑。”

        “走吧,回西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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