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红楼]侯爷宠妻日常 > 第81章

林鸿听林涧提起萧煜,  林鸿眸光越发深沉:“昭王?”

        “昭王殿下就会有所不同吗?纵他现在与你要好,难道日后做了太子,  做了天子,  他就能永远待你如初吗?”

        “云溪,  你们有打小的情分是不假,  可是这打小的情分将来若遇上帝王之心,你觉得,这情分它能长远得了吗?”

        林涧敛了脸上的嬉笑之色,他认认真真的望着林鸿道:“爹,您追随圣上的时候,圣上已经是天子了。儿子跟着昭王殿下时,昭王殿下还只是个小娃娃。这打小的情分能不能长远儿子不知道,儿子只知道,昭王殿下同圣上不同。不论是出身还是心性,  皆有不同。爹要不信,  只管往后瞧瞧吧,  儿子的眼光素来都是不差的。”

        林鸿沉吟片刻,才道:“你自己有主意,爹也不干涉你。横竖是你自己的打算,  便是我说不行,想来你也是不肯听的。这往后的事情你既然预料过了,  我自然会为你留心。只是过了这一段,你好歹歇几日,喘口气吧。”

        林涧闻言便笑起来:“爹放心,  过了这一阵,朝中自然有人要善后,趁着这善后的时候,我倒是可以歇一歇的。不过之后,就难说了。”

        林涧同林鸿谈完这些,便带着林黛玉回去休息了。夜里要熬夜守岁,自然要趁着下午的辰光好好休息一下的。

        林涧走后,林鸿陷入沉思之中。乔氏没有打扰林鸿的深思,而是在等着林鸿深思过后要茶水喝的时候,她在递茶盏的时候才开口轻声问林鸿。

        “老爷,你同云溪在打什么哑谜呢?”

        林涧要给林鸿装机括希望他将来能站起来的请求乔氏听懂了。只是林鸿后来的话却让乔氏觉得林鸿别有深意,乔氏自个儿琢磨一番,也明白了几分,只是林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乔氏怎么琢磨都琢磨不出来。

        她问林鸿,他说林涧算计他,算计的是什么。

        林鸿知道乔氏不是想不到答案,而是他同林涧说的隐晦,乔氏一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罢了。

        林鸿饮过热茶放下茶盏,才望着乔氏缓缓道:“这件事过后,云溪也会遇到同我当年一样的事情。我同圣上之间的心结,恐会在云溪身上出现。我若能站起来,圣上多少会有个忌惮,对云溪也是一层保障。不过,这件事在未成之前还需保密,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用。”

        当年林鸿出了事故,乔氏寸步不离的守在林鸿身边。对于当年林鸿要装机括然后站起来的事情是非常清楚的。

        她一听林鸿这话便神色一凛:“当年那件事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那人所为。但那工匠死得蹊跷。不单是你,他们也暗中调查过,但是什么都查不出来。方才听你们父子谈起这个我就觉得不妥,此事若真叫他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场事故。毕竟这心结未解,你们也只是避而不谈罢了。”

        林鸿淡声道:“事情过去数年,当年的我和如今的我处境也不一样。那时候他盯着我,就算退下来,我也得老实待着。这些年倒是好多了。其实除却这个,旁的那是自然没得说。可若是这一回过去,有人用眼前这件事算计云溪,他若将这份疑心用到云溪身上,我却是不能忍的。”

        乔氏当年便很支持林鸿利用机括站起来,只是后来那制作机括的工匠出了意外,这个计划搁浅下来,乔氏便只得放弃了。

        如今见林涧有心,林鸿又松了口,她自是十分高兴的,并且也非常的支持。

        “话说回来,如今的云溪也与当年的你无法相提并论。纵那人真将疑心用到了云溪身上,也未必就如你一般结果。云溪自己深知这一点,况我想着,咱们当年无法解开这个困境,可云溪他自己未必解不开。瞧他入都中后设局的这几回,倒也不全是瞎胡闹。”

        乔氏说着,又将声音放得更轻了些,“不论他与昭王打小情分如何,昭王如今都还未被册封为太子,更没有做天子。他对昭王还是有用的。只要有用,昭王就会护着他的。”

        “这话在老爷这里,也是一样的。”

        林鸿笑了笑,他很赞同乔氏这话,只不过他的笑容有点冷,他是想到了当年的一些事情,一些令他齿冷的事情。

        乔氏观林鸿神色,不欲勾起林鸿心中隐痛,也不愿意他沉浸在旧日往事中,便走过去试了试被褥中的汤婆子是否将被褥里头给暖热了,摸了一手暖烘烘的热意后,乔氏便过来将林鸿的轮椅推至床边,帮着林鸿到床榻上休息。

        “老爷既应了云溪的话,云溪又说待眼前这桩事结束后便将那工匠接进都中来。想必明年春暖花开之时,这工匠就到了咱们家里来了。到时给老爷量身定制机括,这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装上机括后,老爷要站起来,还要走路,这便有些难了。其中艰辛,只怕良多。”

        林鸿在床榻上坐稳后,便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乔氏也坐上来。

        他淡淡笑道:“当年就有的心理准备,这些自然都是知道的。艰辛又如何呢?这些年里,咱们吃得苦还少么?我流血受伤都不怕,不过是要装上机括多练几次,为了能再次站起来,吃些苦无妨。”

        林鸿困于方寸之地轮椅之上这些年,这一颗心原本早已冷寂下来,可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从未真正离开过。对于重新站起来的渴望,远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他现在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高兴,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

        他将乔氏揽在怀中,含笑道:“若此事得成,夫人先前所言也就有望实现了。我能带夫人去江南,还能同夫人一道回家里看看,再与大哥秉烛夜谈共饮美酒。”

        乔氏笑了笑,又同林鸿说了些话,两个人便歇下了。

        林涧在送林黛玉回房之后,特意含笑嘱咐林黛玉,让她趁着下午的辰光多休息一会儿,今晚除了守岁之外,还会有其他的活动。

        林涧笑得高深莫测意味深长,他是这样告诉林黛玉的:“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不论是都中,还是咱们这里,都是这样。”

        林黛玉不明白,林涧笑道:“先前就同姑娘说过,这崇莲寺的梅花开得极好。今夜守岁之后,我便带着姑娘去看看夜里的梅花。寺里那片梅林里还有梅花未盛开,今夜化雪极冷,想必咱们能亲眼目睹梅花盛放的过程,看过之后,我与姑娘必终身难忘。”

        林黛玉闻言,却最担心林涧的身体:“三哥也说化雪极冷,大半夜里去守着梅花,三哥的身子受不住的。”

        林涧轻轻笑了笑:“没关系,我吃过药了,穿得厚实些没事的。姑娘到时也多穿些,待零点过后我带姑娘前去,姑娘一人跟着我即可,紫鹃就留给钱英照顾吧。”

        他的笑轻忽又深远,“今夜有事发生,姑娘便是在房中也是睡不安稳的。我要等一些人来,姑娘受累,就陪我一起等吧。便留姑娘一人,我也是不放心的。”

        林黛玉下意识的就问林涧:“三哥要等谁?”

        林涧笑了笑,却不曾立刻回答林黛玉的问话,他含笑轻声道:“待至梅林后,我再告诉姑娘,现下就说,还是有些太早了。不过,姑娘也无需忧心顾虑,我总是要告诉你的。”

        林涧这态度实在太过神秘,引得林黛玉心中好奇大盛,可方才瞧林涧同林鸿说话,又见林涧素日为人,林黛玉便知道,若林涧不想说的事情,她纵一味逼问也无用,干脆收敛心思,静下心来听林涧的话去好好歇着,反正等午夜过后,这答案自会揭晓的。

        这天色倒也没有如钱英所说的那样一直阴阴的,到了申时的时候还出了太阳。

        阳光虽不热乎,但那太阳在天上还挂了一个多时辰,直至酉时末刻才慢慢隐没落下。

        黄昏落幕,夜色降临,天上未再落雪,但外头依旧寒风凛冽,加上残雪尚未化尽,这天气比前两天下雪的时候要冷得多。

        林鸿夫妻两个同林黛玉林涧两个一道用了晚饭,这回四人是特意到崇莲寺的膳房去用的。崇莲寺的住持特意将膳房腾出来,寺中人要清修,不与他们过多接触,都各自寻了用饭之处,而膳房就作为聚餐之处,给了四人及林家护卫一个一道用除夕团圆饭的地方。

        用过晚饭,众人便在一块儿守岁。人多热闹,这两个时辰竟一晃就过了。

        过了亥时,众人互相祝愿新年好之后,林涧便同林鸿对视一眼,林鸿会意,将乔氏同他的人都带走了。

        而后,林涧又与钱英对视一眼,钱英望着林涧轻轻点了点头,便带着林涧的人还有紫鹃香雾纤柔一道走了。

        待人都走/光了,林涧才望向林黛玉笑了笑,他走向膳房中那几盏摇曳的灯烛前,他原本是要将那灯烛都给吹熄了的,可站在跟前想了想,动作便跟着顿了顿,他到底还是没有吹熄灯烛,重又走回了林黛玉的身边。

        林涧亲自为林黛玉披上大氅,他含笑道:“除夕之夜,灯火原该彻夜通明,若因这些许小事就灭了烛火,反倒不美了。横竖他们总是要来的,总不能为了些宵小之徒,却连这样的大日子也不要过了。”

        紫鹃知道林黛玉夜里要同林涧一道去看梅花,便同林黛玉准备了全套的御寒衣物。

        除了大氅和加了三层绒毛的鹿皮靴子之外,还给林黛玉备了厚厚的手筒和热热的手炉,戴上兜帽后,林黛玉整个人便被裹得严严实实,半点寒风也透不进去了。

        林涧又仔细瞧了林黛玉一番,见她浑身妥当,便含笑隔着手筒握住林黛玉的手:“雪地路滑,这一段路不好走,我牵着姑娘去。姑娘别踩旁的地方,就顺着我的足迹前行。我替姑娘在前头将雪踩实了,姑娘便好走些。”

        崇莲寺的住持也是个风雅之人,崇尚自然纯朴。近日接连几场大雪,将那一大/片梅林都给铸造成了银白的冰雪世界。那地上一大/片积雪,晶莹雪白,别说是足迹,便是一点人为的痕迹都没有。

        远远望过去,配上满园子没开的和盛开的梅花,真的是美不胜收。

        不但住持来梅林看梅花不会去破坏这等美景,便是寺中其他僧众,还有林鸿乔氏等人来梅林看梅花时,都会生出舍不得去踩这一大/片雪的心思。

        偏偏就是林涧,牵着林黛玉走过来时,只站着看了这片雪景片刻,然后就牵着林黛玉毫不犹豫的走上去。

        林黛玉低头去瞧林涧的足迹,林涧走得不快,应该特意照顾她的步速,还生怕走快了她跟不上,走几步还会停下来歇一歇,也正是在原地站着歇一会儿的时候,林黛玉抬眸瞧外头景色,才发现他们走到梅林来了,还将这没人破坏的雪景给踩出一条足迹来。

        林黛玉当即觉得可惜,她还想退回去,林涧却牵着她的手没动。

        她也没开口,林涧早看出她眼里的惋惜来了,当即便笑道:“这是盛景如画,凡有人来了,总是舍不得破坏这等美景,只肯站在外头观看。可在我看来,与其做那看画的人,不如进来做画里的人,让自己也成那画里的一景,难道不是更好么?”

        林黛玉轻声道:“三哥,你这是歪理。”

        “咱们坏了这盛景,那后来的人,就瞧不见前面的美景如画了。”

        林涧只是笑,他爽快承认自己就是歪理,过后又目光悠远的望了望身侧那些梅花,才轻轻笑道:“一会儿那些人来了,这美景终究是要被破坏掉的。我是想趁着这里还有盛景在时,请林姑娘就近来观赏一回。不然明年再来,只怕就没这么好的景儿了。”

        林涧抬手指了指天色,又转眸望着林黛玉笑,“你看这月黑风高之夜,纵有星子点缀,却也是个杀人的好时候。也不知道这满地积雪溅了热血,会不会融化的更快些呢?”

        林涧瞧着林黛玉望向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勾唇又笑了笑,紧了紧牵着林黛玉的手,才又继续往前走,“行啦,我不吓唬姑娘了。姑娘再同我往里走一走,里面梅树还有些花骨朵儿没开,我带姑娘往那里去看。”

        林黛玉跟着林涧又走了一段路,便走到了林涧所说的地方。

        其实林涧说的很对,静夜里看梅花真的是很漂亮的。尤其是林涧提着灯笼照着梅树枝丫间那花骨朵儿给林黛玉看的时候。

        林黛玉在灯笼朦胧的光影中看见了梅花缓缓盛开的过程,真的是很美好很令人心动的震撼。

        林黛玉欣赏了一会儿梅花,又将目光投向了林涧,她还记挂着林涧先前的话,她轻声问林涧道:“听三哥方才的意思,是说今夜会有人来这崇莲寺中追杀三哥吗?”

        林涧仿佛早就知道林黛玉会这样问,他脸上半点惊讶也无,依旧举着灯笼方便林黛玉看梅花,他则微笑答道:“不仅仅只是追杀这么简单。这是一个布局。于我们来说,今夜是收网之时。而对于他们来说,今夜则是动手搏杀之时。”

        林涧道,“圣上想要肃清四王八公势力的心思令他们心中不安。圣上态度坚决,在圣上这里,他们讨不到半点便宜,圣上也并不容情,凡有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是一概都要处置的。他们见在圣上那里讨不到好处,便想着若有站在他们那一边的继任者,他们的日子自然会好过些。这才有了重提请立太子之时。”

        “圣上心中属意昭王为太子,但为了诱他们出手,便只将几位年长皇子册立亲王,并不立太子。那些拥立睿王并已生异心之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想要除掉我与昭王殿下,又知道圣上无立睿王为太子的心意,便干脆暗中决定起事,将这天下送到睿王手中。他们拥立睿王有功,睿王上/位后为了巩固帝位必定要倚仗他们的势力,所以,他们便又可得一朝平安了。”

        “而睿王一旦上/位,必然是要清除异己的,到了那个时候,不仅仅是朝中清流,怕是岭南皖南军中,也会有遭逢大变。”

        林涧原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些事说给林黛玉听,先前时机未到,事情不能说破,他便一直没有讲,而如今已到了事发的时候,他自然是要同林黛玉讲个清楚明白的。

        “我与昭王近些时日的不得意,一则是为做戏,二则也确有他们那边打压的缘故。昭王殿下与我在明里暗里都受到了他们的打压与排挤。在圣上的推波助澜下,他们越发得意忘形,认定自己必会成功。而他们若要动手,必然只能趁着城中人放松警惕之时方能起事。他们要勾通城防,要勾结他们自己的势力,这是一连串的大动作,行/事不但要隐秘,还不能走漏了消息。”

        “在这样的情形下,自然是盯着他们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先把反对他们的人都除掉了,这事情才能成。我们得到消息,他们定在除夕之夜动手。在这期间,他们种种动作不断,而其中值得一提的,便是在都察院和昭王府安插他们的人。伺机近身给我和昭王殿下下毒。”

        林黛玉一直静静听着,听到这里时眉峰未动,当即便道:“三哥,你中毒了吗?”

        林涧见她情切心急,却没有立时回答她的话,只掩唇咳嗽两声,才微微含笑道:“这昭王府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混进去的。他们的人两次被发现行迹,为防惊动了我们,他们就不再往昭王府派人了。改为在朝中给昭王殿下制造事端,我们自然顺势而为,便让昭王殿下遂了他们的心愿,得了圣上申饬手中的差事也被分派出去了。”

        “但都察院就不比昭王府了。我虽未都察院佥都御史,可这都察院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地盘,那些书吏服侍的人也不能全是我安排的。他们送进来的人不好查,但既然昭王府那边他们没得手,若我这边再不叫他们得手,那还怎么诱导他们起事呢?”

        “因此,纵然我把他们送来的人给查出来了,这个下毒的人我也得装作不知情。还得让他们得逞,让他们知道他们得手了,他们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林涧含笑望着林黛玉,说出话却让林黛玉遍体生寒,“林姑娘,你知道吗?他们下的毒好狠。这毒服用久了,便同得了痨症的病症是一样的。一开始是病着,后来卧床不起,最后会不停呕血,最终毒发身亡。”

        “那日冯紫英来西园,便是来查看我的中毒情况的。”

        林黛玉听得手脚冰凉,她的眸光都有些颤抖:“三哥,你——”

        “你不是生病,你是中了毒吗?你是中了毒……”

        林涧的目光忽而柔和了几分,他该用一只手举着灯笼,另一只手去握住林黛玉的手,让林黛玉朝着他示意的方向去看。

        “你看,那边便是都中方向。咱们这里离得远些,瞧不清都中什么模样,可今夜事发,城中阵仗不小,在这里都能看见那冲天的火光。林姑娘,你瞧我说得没错吧?他们今晚就要起事,而现在,他们已经起事了。”

        林黛玉不关心那些人是否起事,她还在想着林涧身上的毒。

        她顺着林涧的目光往都中方向看了一眼,又立刻回眸去看林涧,情急之下把另一只没有被林涧握住的手从手筒里拿出来,直接握住林涧举着灯笼的那只手,把林涧往她身前拉了拉。

        “三哥,你既然知道他们要对你下毒,为何还要顺势而为?”

        “三哥既知内情,那这个毒,三哥也是有解药的,对么?是不是这些时日喝的药,都是三哥暗中备下的解药?”

        她说着,又怨林涧做戏太真,“三哥知道他们狠毒,为何不假装中毒呢?何必要这样亲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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