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一对新人一个红着脸,一个红着耳根, 被大主教隐晦的瞪了好几眼。
乔治安娜坐在台下, 捧着脸兴奋的仰脸看着。她大概是这个教堂里最激动的那个人, 费了好大的功夫在不至于让自己激动到失态的地步。雷诺太太就坐在她身边,轻轻擦拭着眼角。
卢卡斯一家坐在一处, 注视着台上他们的女儿、姐姐、妹妹, 他们的神色都是纯然的喜悦。柯林斯先生看着像是随时都要激动的发表什么言论,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带着夸张的笑意。
班纳特太太在低声抱怨着什么, 左右是她的女儿们怎么都还没嫁出去,反倒是卢卡斯家的两个其貌不扬的女儿先出了嫁。不过她很快又高兴了起来, 扭头看了眼另一边的宾利先生。是的, 她的大女儿马上就要同宾利先生成亲了, 这真是桩美满的婚事。
伊丽莎白沐浴在母亲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 颇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把注意力全然放到了台上的新人身上。她实在是很为瑟西感到高兴,这可比她当初参加夏洛蒂的婚礼时要高兴的多了。瑟西和达西先生的婚姻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对感情的判断,发誓也要将自己的婚姻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
威廉姆斯也来参加了这场婚礼。他是独自前来的, 坐在席位上的时候显得跟人群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他看着像是已经不再介意这件事,毕竟连婚礼都是他主动提出来参加的。瑟西在收到他的消息的时候很是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的把一直犹豫的请柬寄了出去。
出了教堂是要乘上马车的, 敞篷的马车。不过要瑟西来说, 这更像是辆花车, 瞧瞧它周身点缀着的花束吧。一路上,两边的人们都像他们抛撒着金色的麦粒,瑟西凭空抓住了几颗,献宝似的摊开掌心伸到达西面前。
马车一路驶到了彭伯里,先一步赶回的雷诺太太领着仆人们在门口迎接。瑟西不大适应礼服裙,心惊胆战的提着裙摆下了马车,生怕一脚踩空直接滚落下去。达西在她旁边扶着,陪着她一步一步走的小心。
等进了家门就没这么多顾忌了,瑟西一把丢掉了抱起的裙摆,给了小跑过来的乔治安娜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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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了婚和没结婚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瑟西缩在椅子里撑着下巴思考。卡珊德拉就趴在她脚边,在温暖的阳光下舒舒服服的打着瞌睡。
她在婚后找了个机会跟乔治安娜坦白了身份,小姑娘接受的比他的哥哥还要快,整日缠着瑟西施些魔法给她看。
彭伯里的厨房里被她一模一样的刻上了法阵。园子里也找了个隐蔽的山谷建造了她的新花圃。实验室也放在了地下的位置,她得以无所顾忌的做她感兴趣的实验。
一切都很完美,不过瑟西发现,她现在好像不再像以前那样热衷于长时间的待在实验室里了。倒不是说她对这些小实验的兴趣消减了,好吧,也许确实有一些,更主要的原因是她习惯了同乔治安娜他们待在一处,便不愿意总一个人缩着了。
可乔治安娜去学校了,她每年都有几个月是要去那个什么女子学院学习。达西先生前两天去伦敦处理事情了,于是她便成了眼下这副无聊的样子。
瑟西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几乎要怀疑自己之前那二十年是怎样度过的。
也许她该去伦敦看看,就当是去看望一下伊丽莎白。她负责着瑟西的魔植生意,有威廉姆斯的人脉,再加上小家伙们本身的特性,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的,她都不愿意回家待着了。
那就这样办吧,还能顺便去看一眼达西先生。瑟西噌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惊得卡珊德拉尾巴都竖了起来。瑟西安抚性的顺了顺她的毛,小跑着回了房间。
等她再出来,已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卡珊德拉在原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晃晃脑袋重新趴了下去。这个软垫如今已经成了她最喜欢休息的地方了。
“珊迪,你不跟我一起去吗?”瑟西扭头看她。
卡珊德拉一动不动,敷衍的甩了甩尾巴,明确的表示了她的决定。
“好吧,那我走了!”瑟西并不失望,拽着挎包的带子,跑出了彭伯里的大门。
伦敦住宅的书房里,达西全神贯注的工作。要不是这件事实在紧急,他是决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彭伯里的,他还没来得及跟瑟西蜜月旅行呢!所以只能抓紧时间早点儿把事情都处理完。
叹了口气,捏捏眉心,达西抿了口红茶。随即他听到敲窗户的声音。敲的人像是在玩闹,时轻时重,时快时慢,听着仿佛是那首曲子里的片段。
然而抬头看过去的时候,窗边分明空无一人。配上锲而不舍敲窗户的声音,这场景简直生生在白日里营造出了灵异的气场。
达西却很高兴的笑了,起身快走几步打开了窗户,把扑进来逐渐显露出身形的小姑娘抱了个满怀:“你明明可以直接进来的。”
“我不是担心吓到你吗?”瑟西松松的环着他的脖子,拒绝承认自己突如其来的玩心。
达西也不拆穿她,他为什么要拆穿他的小姑娘?一路抱着瑟西在椅子上坐下,女孩被他顺势放在自己腿上。手从腿弯出移到腰间,达西把人往怀里一按,靠在了椅背上。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瑟西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忿忿的放弃了,这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简直要怀疑自己其实是被黏在了他身上。
“唔,是吗?”达西含糊的哼了一声,意图蒙混过关。
“你不用工作了吗?”瑟西瞪着腰上那条手臂,仿佛这样就能让它自动自发的松开似的。
“我当然在工作。”达西示意她看那支自己写写画画的钢笔。自从婚礼上瑟西那个神奇的仪式过去,他对这些小东西的操控越发得心应手了。
啊,我为什么要送他这支钢笔?瑟西控制不住的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又很快蔫巴巴的垂下了头,自暴自弃并报复性的重重靠到背后人的身上。
达西闷哼一声,掐了把她的腰:“真狠心啊,女巫小姐。”
瑟西反手就掐了回去:“我是女巫嘛,把你变成青蛙哦!”
“那你就要和一只青蛙一起旅游了。”达西一脸无辜。
“旅游啊……”瑟西拖长了语调,她每回这样做的时候都像是在故意撒娇。小姑娘突然发出了一串不怀好意的笑声,某一个瞬间似乎和传说中的巫婆重叠在了一起,“那当然不能和一只青蛙一起旅游。”她弯着眼睛笑。
“你还要多久才能处理完工作?”小姑娘扭脸就换了个话题。
“顺利的话,今天晚上。”达西算了算,许诺道,“放心,明天一定回家。”
“嗯,”瑟西点点头,冲他眨眨眼睛,“你知道什么叫作弊吗?”
瑟西现在已经不介意自己被人摁在腿上了,她正兴奋的给达西先生掩饰巫师们惯用的作弊方法。
“你可能会觉得不大舒服。”瑟西提醒了他一句,不过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达西隐隐有些不安。
摊在桌上的纸张在瑟西平伸在半空中的手掌下方快速的抖动了起来,哗啦啦的声音仿佛房间内凭空出现了一阵强风。纸上开始出现达西的字迹,一张紧接着一张,直到最后它们将自己整齐的码在一边。
与此同时,达西感到头部传来一阵连绵的刺痛感,仿佛有个小锤子正一下一下的敲着他的脑袋。他忍不住从牙缝里漏出抽气的声音。
瑟西心虚的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给他按摩头部,温和的魔力借着指尖的力道细致的梳理着他混乱的大脑。
巫师们确实喜欢动用这个魔法,毕竟就方便这一点而言它是毋庸置疑的。但巫师们也记得控制着使用的频率,就是因为这个算是“后遗症”的状况。
这个魔法相当于把一个人要花上几个小时乃至几天处理的事情压缩在短短几十秒或是几分钟处理完毕,大脑不做出些反应才是怪事。瑟西本来算着达西所说的到晚上就能做完,大概也就是几个小时,这样一来副作用并不会很明显,谁知道他是打算拼命熬一个通宵。
好在克莱提卡在疏导精神这方面还算是占据优势,瑟西扁着嘴想着。不然达西先生也太可怜了。
“你要不要喝瓶魔药?”瑟西手一挥,一个装着亮银色的液体的瓶子便出现在书桌上,“见效很快的。”
达西谨慎的看了一眼,有点犹豫。这瓶看上去似乎挺正常的,不,甚至能称上一句漂亮了。
“放心,我准备了糖。”瑟西紧接着一句话成功打消了他的犹豫。
“不必了,我休息一会儿就行。”达西坚定的拒绝了。
“你怕吃药?”瑟西睁大了眼睛看他。
达西一把捂住她眼睛:“我没有,你再帮我摁一会儿。”
瑟西被捂着眼睛也依旧笑得狡黠:“那你要先承认你怕吃药。”
“……我没有。”
“你明明……”瑟西的嘴被堵上了。
“再帮我摁一会儿,好不好?”达西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
“哼。”瑟西舔舔嘴唇,瞪他一眼。
“我们明天就去旅游,去哪里都你来定。”达西停顿了一下,悄悄红了耳根,“……我头好疼,你帮帮我吧。”
“……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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