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早停着一辆黄色出租车,何之洲打开出租车后备箱,放进行李箱。然后带沈熹上了车。
出租车司机不是S市人,而是附近的顾平县。车也是从顾平县开过来的,所以说何之洲看到她短信时,他人是在顾平县?
司机吐槽今晚的大雨,沈熹偷偷看了眼半湿的样子,还会有什么不满呢。再大的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她和他真是一对苦命的小鸳鸯啊!沈熹抱上何之洲,将脸埋在他怀里,闷声不吭。
何之洲以为沈熹还生气,抓了两下她头发,手心温柔。
今晚,何之洲没有接到沈熹的短信和电话,原因是他到顾平基地开项目研讨会。这个会从下午三点到晚上7点,晚饭都是项目负责人直接叫的外卖。他手机落在酒店里,回到酒店才看到了沈熹打来的二十多个电话和十几条短信。
外面那么大的雨,他拿起手机回拨沈熹电话,第一次感受到慌乱如麻是个什么滋味。
——
何之洲住在市中心的一个老区。这是S市比较神奇的一个小区,它位于S市闹区里的黄金地点,这些早应该被拆迁改建的房子,依旧完好无损地存在在一片高楼大厦中间。原因是这里还生活着不少退休的老干部,政府也不敢动他们的房子。
可惜小巷路窄,出租车开不进去。何之洲先下车撑伞,然后给沈熹打开车门。路面到处是积水,沈熹一脚踩下去,刚好踩到一个小坑,鞋子进水了。
她哎呀地叫了一声,差点摔倒,幸好何之洲及时拽回了她。哎哎哎,这算是患难小情侣吗?
她离家会情郎,特意臭美地穿上高跟鞋。只是现在,路面积水那么深,她怎么穿着高跟鞋走过去?
何之洲似乎比她先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多给司机五十块钱,让司机帮忙拿行李,然后蹲下身,转过头对她说:“上来。”
他要背她。
沈熹撑着伞,小心翼翼趴上何之洲的后背。她一只手拿伞,一只手抓着何之洲的肩膀,轻松地开口说:“终于轮到你背我了。”
何之洲笑了两声:“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鬼天气。”
“是啊是啊。”沈熹想想今天会情郎会得那么狼狈,趴在何之洲肩头咯咯笑起来。这一路真心不容易,吹风雨打。现在何之洲还要背着她,淌过一个又一个水坑。那么大的雨,他和她的衣服都被湿透,布料冰凉凉的贴着肌肤让人十分难受,她趴在何之洲后背打了一个喷嚏,心里却热热得的仿佛注入一道暖流。
它反复激荡,它嚣张流窜,它在她身体里翻江倒海地吵闹着,然后明明白白告诉她,此时此刻背她过水的男人,一定会成为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何之洲背着她走过一盏又一盏路灯,乳黄色的灯光被漫天漫地的雨幕冲刷成浅浅的灰白色,像是包裹了一层又一层虚虚笼笼的纱布;小巷口进来大概还有两百多米路,路旁一幢幢老房子前面都带着一个院子,铁艺栅栏围成的老院子都种着好多蔷薇,一团团在夜里分不清颜色,但自有冷冽的花香伴风而来。
花瓣被暴雨打落,零落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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