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皇族血脉不能修炼紫气功,你要来何……咦?”杨广目光微动,渐渐警惕,“你父母是谁?”
“这重要吗?”
“天家血脉,岂能不重要?”
“有道理,可惜我并不清楚自己亲生父母是谁。”
杨广凝视他片刻,这才收回警惕目光:“原来如此。”
无名无份的孽子, 确实不需要重视。
……
杨广所传的紫气功同样没有柱国镜的部分,说法跟独孤伽罗一模一样。
除非两人提前对过口供,否则事实多半就是这样了。
好在其它四个境界的功法虽然明显有所保留,但基本与独孤伽罗所传的一致,也算达到了目的。
……
离开大宝殿后,杨遇安发现陈贵人正守在阶梯中段排行不敢前。
时而渴望地看着他身上的血肉,时而又警惕地注视他身后的大宝殿。
杨遇安心中盘算道:“这蛇美人懂得如何利用菩萨天冠增强自身, 我直接出手抢夺成功率不高, 反倒容易被她所伤,最好通过谈判达成合作。”
“而谈判的基础,是建立在她与杨广之间有矛盾,无法信任,我正好作为双方的中间人。”
“正好我对杨广也不能完全信任,多一个人合作,也就多一个人承担风险。”
计较妥当,他当即走下一段阶梯,停在一个随时来得及折返大宝殿的距离,这才开口道:“贫僧有逃离此地的办法,施主要合作吗?”
“大师需要这个么?”
陈贵人狡黠一笑,摘下菩萨天冠,一头青丝如瀑布披散而下,配上美艳面容,一甩一甩的蛇尾,有种奇妙的诱惑力。
杨遇安默念佛经, 心如止水:“施主可愿意随我进一趟大宝殿?只要用此冠跟殿内那位贵人交换一座佛龛,并对佛龛念出一段贫僧所掌握的咒文,你我就能回到人间。”
陈贵人闻言并未露出意外表情, 只是笑意渐敛:“我信不过你,更信不过太子广。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诓骗我进去,趁机杀人夺冠?”
“贫僧绝无歹意。”杨遇安沉着道,“若施主不放心,可以先将菩萨天冠先交给贫僧。待贫僧进殿取得佛龛后,便会出来与施主一同离开。”
“谁能保证你进去以后还会不会再出来?”陈贵人并不松口,“不如你先将咒文告诉我,并让我在你身上种下虱蛊,我再将此冠给你。到时你想清理干净蛊虫,自然不得不回来找我。”
“虱蛊防不胜防,贫僧岂能让施主种蛊?”
杨遇安故意黑着脸反驳,其实心中并未真正在意。
此时他背上的龟壳乃是宝物所化,若蛊虫种在上面,在龟壳被彻底侵食破坏前,并不会波及他本体。
反正这宝物带不出梦境,毁了就毁了。
但谈判嘛,自然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包括咒文只有他掌握,也是利用双方信息不对称虚构的筹码。
“况且贫僧也无法确定施主是不是真的与太子广有嫌隙, 谁知道是否你们两位合伙骗取贫僧的咒文?”
“谁要跟他合伙了!”陈贵人同样板起脸。
……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杨遇安同意陈贵人在龟壳上种下虱蛊, 以换取菩萨天冠。
之后杨遇安进殿完成交易,再带着佛龛出门,用咒文换取陈贵人清理虱蛊。
“事不宜迟,趁着鬼怪未露面,尽快完成交易。”
杨遇安返身走回大殿方向。
陈贵人则扭动蛇身,徐徐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警惕姿态。
不过就在两人即将交换菩萨天冠之时,陈贵人却突然收回,蹙眉道:“你这假和尚说话不尽不实,我总感觉单凭龟壳上的蛊虫无法确保你带着佛龛出来,并说出真正的咒文。”
这疯婆子还挺警觉的嘛。
不愧是在独孤伽罗驾崩之后曾一度获得专宠殊荣的后宫妃嫔。
杨遇安心中暗叹一句,也肃然道:“巧了,贫僧也对施主事后是否会如实清理干净蛊虫有些不太放心。”
于是双方开始了新一轮讨价还价,但始终无法取得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方案。
就在陷入僵局之际,一道沙哑的声音冷不丁从门后传来:“我可以帮二位达成交易。”
两人同时回头。
便见正殿大门门板上的雕花不知不觉间已经扭曲成一张人脸的模样,正是黄门侍郎张衡!
“原来足下并未完全失去人智。”杨遇安意有所指道。
“若再呆上一段时间,怕是真要彻底沦落为鬼类了。”张衡摆出一个苦笑的表情,“至尊天威难测,我们这些不臣之人也算罪有应得了。只是家中老幼尚需我看顾,不甘就此坠入地狱。”
“张卿此言甚是,所以你打算如何帮我们?”陈贵人对张衡的态度明显更亲密一些。
“你们二位的症结在于互相不了解对方,所以无法信任合作。”张衡分析道,“但我与贵人算得上知根知底,合作起来更容易一些。”
见面前两人纷纷点头,张衡才接着道:“我是一道门,所以无法进殿与那位殿下交易。但也正因为是一道门,所以也带不走任何一件宝物。”
“我提议贵人先将菩萨天冠交给我保管,等大师进殿后,我关上门与大师单独交易,天冠换咒文。”
“如此一来,大师便不必担心贵人故意骗取你的咒文,自行进殿交易。就算张某不地道,私下悄悄转告贵人并重开大门,大师毕竟先行一步,仍旧来得及掌握佛龛。”
“这之后,大师若想清理掉身上的蛊虫,必然要带着佛龛出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大师不在意蛊虫,在殿内自行念咒离去,至少张某也验证了咒文真伪,事后只要让贵人设法入内取出佛龛便可。”
说到这里,张衡对陈贵人道:“贵人若是不放心张某,也可在我身上种蛊。”
“不必,我信得过张卿,”陈贵人相当干脆。
于是合作达成。
……
杨广戴上菩萨天冠后,身上佛光大盛。
佛龛似乎感应到同源力量,不再镇压,徐徐落回地面。
杨遇安第一时间上前抱走佛龛,远离龙床
杨广挣脱束缚,舒服地长吟一声,对杨遇安道:“离开方法便是大声念诵描在门板上的咒文。”
念咒的事杨遇安早已知晓,不过当他目光落到佛龛上的血字时,却微微一凝。
因为这个咒文跟杨俨告诉他的不一样。
不是杨广小名“阿摩”,而是杨广的法号“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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