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术?
不对,易容术何时能将被易容者的会意境易容过来?会意境是每个人独有的,它是个人领悟而来的成果,除开易容术这类最基本的会意境,鲜有相同会意境的诞生。
若不是易容术,那又是什么?
“看来你有不明白的地方?”符锐双臂交叉,直入主题。
“你能解惑?”钟鸣顺话说下去。
“这样如何?本少爷与你一问一答,前提是双方必须实话实说,直到一方终止为止。”
“警告,检查到宿主有说谎意向……”大能者不合时宜的开口。
“闭嘴。”
“哦。”
钟鸣邪笑道:“有趣,那我便不客气了,你的易容术是怎么回事?”
“真狗!!!”
符锐心里妈|卖|批,自己的提案倒是让对方先开了口,不过目的达到了,符锐的本意并非是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有利的情报,而是为了验证他是否是天命师,若真是天命师,想必浑仪司的那位应该能给出些有用的情报。
天命师可以施加戒律,符锐虽不知如何施加戒律,但他明白两者交易的前提是实话实说,那有可能存在一种不能说谎的戒律,不然这个交易必不会存在,他也不会胸有成竹的便应了下来。
“会意境的易容术。”符锐话毕,钟鸣目不转睛,似乎期待着某种变化,不过这变化倒是一点儿都没发生。
符锐继续问道:“敝帚崮兽化事件除了在混乱之际杀了阁主朱羡之,还有什么目的?”
只见钟鸣双手一摊,无奈摇头道:“不知,敝帚崮兽化并非我所为。”
符锐脑袋上一连串的问号,这家伙之前是在唬人?还是说现在说的是假话,这一出真假难辨玩儿的可真六。
“远行失踪这十六年你去往何处?”
符锐眼前一亮,这家伙对自己这么有兴趣?他摆了摆手无力道:“阁下先前说本少爷聪明,本少爷谈及敝帚崮兽化事件、朱羡之之死以及激化北榭雨阁与赤鸣学院矛盾之事时,你可是肯定了,现在你却对敝帚崮兽化事件矢口否决,你在说谎。”
“我并未说谎,敝帚崮兽化并非我授予,我的命令只有一个,杀了朱羡之。”
“算了,回答无法判定真实性,不可为信。”符锐表现出怀疑姿态,要的就是激出他施加戒律。
只见钟鸣伸出舌头,舌尖之处有一道微不可察的远行古文环伺,微金光,这与九千阶的戒律相似,只是其中古文符号不同。
“大能者。”
“检测到宿主舌尖亦有同种戒律。”
“能检查到为何种戒律吗?”
“不能。”
“……”
“违反不说谎戒律会怎样?”
“断舌。”
断了舌头衣衣和莹莹可要少了不少快乐。
“符世子,大可放心,我早已施加了真实戒律,有违戒律自当受断舌之刑。”
他是何时施加的戒律,并不曾见到他有所行动,无口诀,无动作,就这样简单的施加了?
符锐细想,难不成这施加戒律有某种特殊的方式,两人约定好赌注,你同意我同意就可以了?应该不会这么随意吧,要不然天命师的地位逼格可就得降低了。
这么看来他确实是天命师,他是十六年前失踪的那个天命师?只是不知为何北榭雨阁阁志中竟没有对他的详细记载,无名无姓,完全是个谜一样的人物,这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符锐再次想到天命师的技能之一,可以消除记忆,有可能他是以这种方法消除了他的存在,那么有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有可能得到解答。
“符世子,可以回答问题了?”
“可以可以。”
符锐远行十六年失踪去往何处?本少爷怎么知道,本少爷刚来才个把月,那就说说本少爷这十六年的经历?
符锐脱口而出:“姑苏。”
为了显得有逼格,符锐特意将苏州说成了姑苏。
钟鸣罕见的露出惊讶之色,随后又是一脸从容:“蓬莱仙岛之下的九州十三岛的姑苏?”
他在说什么?
“阁下,该本少爷问了。”
钟鸣给出了个请的动作。
“杀害朱羡之的凶手是谁?”
张睿从符锐庞大的记忆中苏醒了一部分有关朱羡之的记忆,他记得小时候母亲青鸾曾在朱羡之身上加过一个护身戒律,那戒律的消失恐怕与被杀之时的领域有关,应该是领域之内,戒律被人解除了。
“符尘!!!”
符锐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之色,相反倒是异常的平静。
“可是九州十三岛的姑苏?”
钟鸣仍执着于这个问题,脸上多了一丝期待。
符锐不知道他口中的九州十三岛是什么鬼东西,但他不能否定,不能说老子不知道你说的姑苏是什么玩意儿,想要继续有问必答,就得吊着他的兴趣。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简单半首诗直接令钟鸣喜笑颜开。
“姑苏城外有寒山,没错,定是蓬莱仙岛。”
这家伙自顾自的高兴个什么劲儿,二十一世纪的苏州与你有半毛钱关系。
钟鸣急不可待,眼神期待的望着符锐,似乎在说快问我,快问我。
蓬莱仙岛,符锐对这四个字有些印象,它好像是传说中一品入神境高手的隐世之所,难不成他快一品了?也想去蓬莱仙岛?有仙女儿的话本少爷倒是也想去看看。
“有关符繇的记忆是否是你删除的?”
你问的这么深入,本少爷问的浅了的话,你该说本少爷长度不够,不能到底了。
符繇的存在自知晓开始符锐便放在了心上,他对这个妹妹可是异常期待,前世的独子早就令他对欧尼酱这个称呼觊觎已久,他怎会随便就放弃了。
符繇二字一出,钟鸣露出的是疑惑之色,他这个神情已经告诉了符锐答案,明明施加了删除记忆的戒律,为何本少爷还会知晓符繇的存在。
想不明白吧,问本少爷啊。
符锐顿觉自己的筹码又多了一分。
“如此聪明绝顶之人,不如与我结盟,事后符尘人头必当双手奉上。”
钟鸣抛出了橄榄枝。
本少爷可不敢,不管你与符尘有什么交易,至少可以肯定符尘不会以自己项上人头做交易,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本少爷可不敢与你合作。
“再说,再说。”
符锐并未否决,还有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他可不想就这样结束。
“你若有意,随时都可来找我。”
“何处?”
符锐顺势问下去。
钟鸣笑道:“是。”
“什么?”
“有关符繇的记忆确实是我施加的戒律。”
这小子不上套。
符锐如此冷静的原因并非不想为朱羡之报仇,而是一个能删除他人记忆的天命师不是他能与之相对的,还有一点他不能确定符尘杀害朱羡之之时是个人意识所为,还是被人控制,这两者带来的结果一致,但动机却是天差地别。
“如何去姑苏?”
高铁,汽车,反正飞机是肯定不行的。
“走陆路,切记万不可飞行。”
“我问的是如何找到去的路。”钟鸣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遂加问。
“不不不,阁下问的是如何去姑苏,阁下问的是方式,不是路线。”
你不知道咬文嚼字吗?问问题要严谨,小孩子都知道的问题你不知道?
“符繇是死是活?”
“活。”
符锐暗自攒拳:“呦西!”
“宿主,何为呦西?”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哦。”
什么都不懂还想空手套白狼,符锐不打算给大能者以好脸色,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鸡肋系统,食之无味,弃之不可惜,关键是怎么弃之。
“宿主,你与大能者的思想是共通的。”
符锐不予理会。
“如何去姑苏?”
“走陆路。”
“你耍赖!!!”钟鸣眼冒寒光,似有杀意。
“是你问的有问题。”
年轻人要好好读书,不读书连问问题都不会。
“符繇现在何处?”
符锐可不想绕弯子,直接点明中心。
“北鸣。”
北鸣二字让符锐心生欢喜,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烦恼,其他不说,北鸣藏人之地太多,多到数不胜数的地步。
北境有黑雪季,黑雪季至,所有北鸣人都会移居到地下生活,北鸣地下有数不尽的暗道,这不仅仅是为了躲避黑雪季,更大程度上是为了预防兽蛮入侵而做的预备工作,北鸣人逃进鸟不归下落不明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
符繇是本少爷的妹妹,那灵力势必与本少爷相互类似,只要让范伯以圆字诀全程范围搜索应该会有所收获。
不对,若真有与我灵力相似的人出现,他们在青鸾峰隐居多年会一点儿都没发现?
难不成又有什么能隔绝灵力的东西存在?药师有丹药,灵器师有缚灵锁,这两种都有可能,还真是麻烦的存在。
钟鸣还在考虑问话方式,符锐则直言:“今日便到此为止吧,作为首次合作,本少爷便告诉你前往姑苏的路线,八个字‘买票上车,无座可站’。”
钟鸣抱拳:“今日欠你一个恩情,结盟之邀犹在,心意若改,来丹阁寻我。”
话毕,钟鸣便昏死过去。
“还真是借身的伎俩,不过话说回来,攻心这招用的可以。”
“钟鸣”离去之前留下了这个悬念无外乎是来恶心符锐的,就像符锐留给他的那八个字一样。
丹阁二字无疑让符锐与李楷儒之间产生了一道隔阂,“钟鸣”有可能是故意这么说,为了将符锐的注意力聚焦在丹阁,自己背地里猥琐发育,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那丹阁隐藏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都听到了?”
四道身影齐刷刷落下,四奴一字排开。
“少主人,让我去擒了符尘。”
“不急,我们尚不知符尘是为本愿,还是他人傀儡,如今看来杀老头子,六席下落不明,激走三席与末席,本少爷又无意阁主之位,十席去四,对他而言,阁主之位已收入囊中,我等需静观其变。”
符锐转身对着北方那片乌云道:“为今之计,是要弄清楚那不祥之兆是何物?”
铁翊羽望着符锐似乎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当符锐看向他时又是那张冷脸,一时让符锐觉得是错觉。
“小羽,有话要说?”
铁翊羽摇了摇头:“只是觉着少爷好似回到了从前。”
符锐一愣:“是吗?”
就在这时,倒地昏迷的数百赤鸣弟子忽的起身,双眸赤红,双臂垂落,头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全身骨骼咯咯作响。
“兽力!!!”范有道先言。
“又是兽化???”
只见一个个兽化之人身体膨胀数倍,奇形怪状的怪物在瞬间便布满九千阶腰。
北鸣城中极远之处的高楼之上,一人独坐,温酒观景。
“就让老夫瞧瞧北榭雨阁首席的能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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