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峰,戒律堂。
符锐双手被缚,双膝盘坐于堂下,执法队的女弟子手执荆棘戒条,明晃晃的在符锐面前晃悠,符锐正襟危坐,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他并非害怕戒条抽打在身上,这点儿小伤小痛对他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痛觉免疫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所以并不存在屈打成招这类的事儿。
“好你个登徒子,你是哪个峰的弟子?”
几个辈分明显稍长的女弟子端坐在堂上,两侧架刀的弟子怒目而视,随时准备处决符锐。
“师姐冤枉,弟子今日是初次入学,因十等重选之事与带队的师兄走散,自己这才摸索来到了女子峰,不曾想冲撞了师姐们沐浴,无心之失,还望师姐恕罪。”
“师姐,我看师弟生的俊俏,不像满口胡言的坏人。”
“胡闹,怎可因为长相去评判一人道心之好坏,此事需得交给院长戒律查清处理。”
“师姐,不可。”
符锐听着两方争执辩论,自己则偷偷将在场的女弟子一一扫了个遍,长相出众者的不多,但都说得过去,尤其是穿上那一身薄纱裙,真的有一种入了修仙之境的错觉,一个个装扮像极了天宫中的仙女儿,即便相貌没那么出众,则会在环境与衣服的加持之下漂亮许多,尤其是峰下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登临仙境的错觉。
“还望师姐们网开一面,此事不能让院长戒律知晓。”符锐插话道。
“闭嘴,你休要枉费口舌,若是想以身份来要挟我们,那可就打错了算盘。”
要挟?何来的要挟一说,难不成你以为院长会想着本少爷,与本少爷穿一条裤子?
好像也不错。
符锐清晰记得刚才那一幕发生的一切,腰带割断一刻裤子确实脱落了,北鸣的服装上不像现代有松紧带之类的固定束缚带,完全依靠了腰间那唯一一根腰带,腰带一断意味着所有裤子都会掉下,这不老十八就是在这个情况下出其不意的与几个女弟子见了面。
哭哭啼啼的抽泣声始终弥漫在戒律堂,那几个女弟子仿佛见到了鬼怪一般,躲在怀中哭泣,称自己不干净了,说着说着就要拔刀自刎,还说什么杀了登徒子再自杀,搞得符锐胆战心惊。
北鸣女子还真是刚烈,所有女子要真是像她们这般,那勾栏里早就死光了,女子忠贞没错,可也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儿寻死觅活的吧。
待本少爷收了你们,要好好调教一番,她们没有勾栏女子懂得那些侍奉男人的技巧,不过未经人事的生疏亦是一种别样的美。
“诸位师姐可曾思考过,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几位师姐日后该如何嫁人?师弟一死事小,坏了师姐名声事大。”
符锐的话让一众女弟子沉寂了,有人拿出剑欲将符锐杀死,然后再杀了她们保住清白,这个脑回路差点儿就把符锐送走。
怎么还是死不死的,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我们都是文明人。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这完全就是一群疯子,自己若是任由她们摆布,说不定真的可能一命呜呼。
“虽说对各位师姐不公,可师姐们既然看了我的身体,那师弟就娶了各位师姐,还师姐一个清白,如何?”
符锐一言成功激起众怒,他果然是个登徒子,还想同时娶了几位师姐。篳趣閣
“我即便是死也不会嫁给他。”
“师姐,其实细细瞧,师弟长的还算过得去。”
“五女共嫁一夫传出去成何体统。”
“我听说中洲朝廷的那些达官贵人都是妻妾成群,中洲皇帝更是有三千佳丽。”
符锐顺着师姐的话谈起中洲朝廷的婚姻制度,他哪里懂什么中洲朝廷的婚姻制度,不过都是根据电影小说里的内容照搬,再添油加醋一番,听的众师姐信以为真,只是并非所有人都持同意态度,亦有不少人不看好他,认为符锐的话有待考证,不可只听信他一人之言。
“师姐,发生了何事?”香师妹走进堂内,符锐的心咯噔一下,他完全是用五个师姐换了一个香师妹,亏了,亏了啊。
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几句告知后,香师妹随即便为符锐正身,他的确是初来学院,十等重选使得白岩师兄与其走散,这才导致误入女子峰,得了香师妹的亲口正言,师姐们才信了符锐,只是该如何处理五个师姐与符锐之事成了难题。
“我还有一个办法。”
“讲。”
“今日之事,各位师姐就当没发生过,我也没来过,此时就此作罢如何?”
在香师妹与五个师姐间符锐无疑选择了前者。
“休想!!!”
说要嫁的是你们,说不嫁的也是你们,你们到底想干嘛。
“云儿誓死不嫁登徒子!”五人中长相最好,性格最为刚烈的女弟子根本没打算妥协。
“云儿师妹,此事乃是无心之失,你我都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你与钟师兄两情相悦,可事已至此,已无回天之力。”执法队的师姐对此事不知该作何处理,这事儿肯定是不能张扬出去的,不然五个女弟子再无脸面见人,其家族也会受牵连,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
云儿两行清泪流下,她恶狠狠的盯着符锐,愤怒道:“登徒子,我咒你今生不得真情,被心爱女子抛弃,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话刚完,云儿取出匕首,众人来不及反应,一道鲜血淋漓,喷溅到符锐脸上,云儿自毁双目,这一幕彻底震惊到了符锐,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害了一个女子一生。
云儿以此举来捍卫自己的名声儿,女子峰的众人更是守口如瓶,只字不提,符锐就此被放下峰,若今日之事传下女子峰,女子峰众人定会将符锐碎尸万段。
符锐双目呆滞的走下女子峰,铁翊羽坐在阶下等候,见其神情不对,便问及发生何事。
“小羽,帮我去请司监大人,不,带我去见司监大人。”
“可,少爷。”
“我现在就要见到他!”
符锐的声音很大,大到彻底盖住了铁翊羽,他是第一次见到符锐这样,他仅有的那一丝灵力中传来的情绪极其复杂,铁翊羽感知到了悲伤,自责,无力等等,这是他难以理解的感情,他知道这一刻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空鸣声一闪而过,穿过赤鸣学院上空,穿过北鸣城上空,降落到浑仪司下,浑仪司大门大开,鹳纛早就在此等候,符锐一句话也没说直接上了楼。
司监依旧是一个人左右手互搏,只是这一次棋盘上只有黑子一子落在天元。
“司监大人,我错了。”
司监笑道:“倒是新奇,几日不见,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认错之言。”
“司监大人,只要你能将此事恢复如初,恢复云儿师姐的双眼,我就同意做你的弟子。”符锐跪在司监身侧,额头触地,双手平摊在地。
“这个女子对你很重要?”
“并不。”
“那你为何会为她之事行如此大礼?”
“此事错在我。”
司监摇了摇头,“今日之事并非你之过错,她命中该有这一劫,即便不是今日之事,她亦会有此遭遇。”
符锐不敢相信司监的话,随机一想又好像是安慰之词,天命师不是不能透露天命吗?
“司监大人,能救她吗?”
“天命师不得插手人间之事,救她双目则是改变了她的一生,此事影响极大,老夫即便有心,也付不起代价。”
只是救人一双眼又有何代价?符锐怒火冲天,他感觉司监就是在为之前自己拒绝他成了他弟子的事儿在报复,如此漫不经心之举更是说明了司监是有意在吊着他。
“本少爷已经跪下来求你了,你还要我怎样?一目换一目?还是要一命换一命?”
象棋棋子滚到符锐脚下,这正是自己送给司监的那副象棋,“鹳纛,送客。”
下一秒,符锐已置身浑仪司门外。
“本少爷可是有二十个逆天挂,本少爷可是这部小说的主角,本少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本少爷才不稀罕你这个浑仪司,本少爷才……”
两行热泪流下,委屈,无力,愧疚,错综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符锐竟忍不住放声大哭,他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自符锐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一直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感觉自己是主角,自己就该秒天秒地,自己有四奴,有个当城主的二叔,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极其显赫,要什么就有什么,司监、院长、阁主都向着他,花魁娘子都想与自己共度良宵,文人书生奉自己为圣贤,可自己真的那么优秀吗?
这些都是符锐的东西,自己不过是占了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自己不过是个宅男,连门都不怎么出的有社恐的宅男,原以为在这些强大的外力作用之下自己变得也强大了,可自己却还是那个胆小鬼,还是那个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好的无用之人。
“检测到宿主有……”
“连你也来欺负本少爷,你给的都是什么破系统,除了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吐槽几句,它还能干什么,给本少爷那么多的挂,真正有用的有几个?你们都瞧不起我,都看不起我。”
符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要了那么多的挂正是自己是弱者的表现,以一个弱者之身却想摇身一变变为强者,即便是有那么多挂加持,自己还是败的一塌糊涂。
符锐身心俱疲,他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开始怀念起那个碌碌无为,虚度光阴的宅生活,想起了整日在耳边唠叨的妈妈,泪水更是如泉涌一般而出。
“你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弱处。”
司监的话在耳边响起,符锐抬头发现自己已回到了浑仪司,司监长叹一声道:“老夫并非执意收你为徒,这是青鸾平生相托之事,既已应了她,便要做到。”
司监指触符锐眉心,一个个记忆在他脑海苏醒,那是有关青鸾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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