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去了张仲明的办公室,过去的一小段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这个时候有曼迪在就好了,但她现在隔三岔五就要去一趟医院检查,也正是因为她怀孕了,这才给了张仲明借机钻空子的机会。
“张总,您找我?”
“嗯,坐吧。”张仲明换了个坐姿,他转身伸手把身后的窗户打开,随后拿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根,“放心,我办公室是新配置的,烟雾警报器还没装,抽吧,毕竟……这是你第一次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抽烟,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我楞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那根烟,随后不安的问道:“张总,我不太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张总明示。”
张仲明率先把烟点上,他挥了挥手,示意我也点烟,脸上那表情充满了自信的笑容,一副“我吃定你了”的样子。
“小周啊,你来公司也才没多久,但这发展晋升的机会,可谓是一路高升,这不,才半年的时间就做到广告部主管的位置了,可惜了……你犯下了错误!”
张仲明的表情顿时变得严厉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我,指着我说道:“你知道我今天上午为什么会召开那场短会吗?了解的人都知道,其实我说的那个‘个别的同事’,指的就是你,周东黎!我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你的名字,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你了。”
“张总您的意思是说……我和公司的其他同事有男女之情?还是什么?”虽然脸上我是很淡然,但其实我的心已经很乱了,张仲明之所以会这么和我说,那势必是他已经掌握了某种对我很不利的信息!
“周东黎,你到这个时候还在装傻充愣吗?你和你部门的张琪,在办公室里搞的那些小动作,难道公司的监控都是白装的吗?就差在办公室里抱上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估计过不了多久,她都会打算申请成为你的助理,然后有更好的名义待在一块了吧?”
主管助理?!我内心吃惊,这事,可以说只有我和张琪两个人知道,而且也只是私下谈论了一下而已,为何张仲明会了解得如此清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仅他调取了公司办公室的监控,而且还有他的其他眼线在这里。
“张总,您误会了,我和我部门的张琪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而上一次,她也是因为脚受伤了,所以我才扶着她去医院,这一点,我相信除了我之外,换做是公司的其他同事也是会这么做的。”
“哦?误会?”他突然冷笑了起来,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扔在桌上,“那你看看,这些又是什么?”
我抬起手把桌上的信封拆开,一看,里面赫然是近十张我和宁冰柔单独出现的照片,公寓楼下、外面散步、繁星附近……等等,我承认,这里面有不少照片是真实的,但有三张极其亲密拥抱的照片,那绝对是用图片软件处理过的,因为我们本人才知道那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在我错愕中,张仲明凑近了点盯着我,反问道:“现在,你还跟我说‘误会’两字吗?如果你跟我说你和你部门的那个小女生只是同事之间的相互帮助,那你告诉我,你和董事长之女的宁总,这又是什么关系?同事之间,会有这么亲密的行为吗?甚至,她都把自己名下的房子提供给你住!!”
这一刻我心里彻底掀起了惊涛骇浪,手心处都已经出汗了,无论怎样我都没想到,张仲明居然会像是一个“狗仔队”一样,专门去调查我和宁冰柔的事情!
“照片上的事情,你承认了吗?”
心灰意冷的我,此时已经接受了现实的情况,我用力地吸了口烟,低沉着声音点头问道:“我承认……所以,张总打算怎么处理?”
他靠在了椅子上,戏谑的表情看着我,说道:“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自愿提出离职,并在离职后,不再与你之前参与过、公司合作的客户联系,除非是客户已经和公司断了合作。”
我瞳孔紧缩盯着张仲明,此时我有把柄在他手上,那是敢怒不敢言,他这是要赶尽杀绝,自愿离职公司是不需要对劳务合同做出任何赔偿处理的,除此之外还不让我和之前手上的客户资源联系,这连离职后的那些资源都基本报废了!
我咬着牙问道:“那第二个选择呢?”
张仲明不怒反笑,“你还有脸问出第二个选择?那行,我让你心甘情愿一点,第二个选择就是,如果你继续留在公司,那这些资料不知道会在哪一天被爆出来,你部门里的那个小女生被开除还是小事,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宁总,她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周东黎,中天集团股东与高层上面的那些事,你还了解得太少了!你们这一派,就算再反抗也已经要无济于事了!”
我一只手握紧拳头,另一只手把拿着他给我的那根烟,吸掉最后一口便用力掐灭在烟灰缸里,这个时候,我……已经没得选了。
“张仲明,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海归,更不是简简单单的过来任职副总监这个职位的,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颗终究会被放弃的棋子罢了,风水轮流转,你会有那么一天的!”
“好啊,那我等着你说的那一天,现在你该告诉我了,你选哪一个?”
“我……周东黎,自愿离职中天集团。”说完,我便不再废话,转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嚣张的张仲明还不忘提醒了我一句:“算你识相,对了,今天下班之前,我要收到你的辞职信,今天之内就做完工作交接,一切工作事务都对接给我就行,明天开始,你就不再出现在中天集团里了。”
离开了张仲明的办公室,我没有马上回去工位,而是去了吸烟区,点燃一根烟来缓解此时复杂心情。也许,这才是我在公司抽的最后一根烟。
十分钟后,我回去了工位上,对着电脑失神了一阵子,随后敲下了一封辞职信,离职原因写着“个人原因”,这一下搞得我,中午午饭都没有胃口了。
下午上班的时间,我跟坐如针毡,直到下午四点,我开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部门的同事起初还觉得奇怪,但我没有理会这一切。四点三十分钟,我把部门的所有人都叫到了会议室。
站在会议室里,我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的里里外外,外面的那高楼大厦在灿烂的阳光映照着玻璃窗,显得格外刺眼。
“那个,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和大家说的,就是和大家宣告一件事情……今天,是我给大家召开的最后一次会议,上完今天的这一班我就离开公司了,还有一个半小时就下班结束了,我离职之后,所有的工作都会由营销事业部的张总来接手,大家把剩下的工作对接给他就好了。”
“啊?”
“为什么啊?!怎么会……这么突然……”
这话一说出来,情绪激动表现最为明显的就是张琪了,面对大家的疑问,我只是淡然一笑,摆手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大浪淘沙,留下来的才是最合适的,这说明我不适合,好了,我说完了,大家都回去继续工作吧,也不用再过多去问了,好好工作就行,散会。”
过了没多久,曼迪终于回来公司了,很快她便得知了此事,并在微信上叫我过去她的办公室,我知道她肯定是问我离职的事情的,但也明白,曼迪和我一样,是属于宁冰柔这一边的人,如果我在离职前去见了她办公室,说不定还会给她带来麻烦。
于是,我坐在工位上,用手机打字回复了曼迪的话:“不用了,我过去可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我也已经在刚才把辞职信发过去给他了,曼迪姐,接下来你要多加小心他(张仲明)了。”
曼迪:“我已经了解事情的原因了,张仲明就是一阴险的混帐东西!东黎,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其他的办法了吗?”
我:“不必了,就这样吧,可能我本来就是早该离开中天集团的人了,我不想再次让冰柔为难,所以就安静离开公司吧,还有……曼姐,事情的细节你不要和她说出来,就说是我因为个人原因而自愿离开公司的就好了。”
这一次,曼迪过了好一阵子才给我打字回复:“其实你和宁总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在私底下,我们如同闺蜜……其实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在某个时间段,遇见和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最后这一句话,直戳了我的内心,差点就整破防了……我没有再回复曼迪的话,就这么在椅子上安静地发呆了一小会,但又担心会被部门的同事继续找我说太多,所以我独自去了吸烟区,抽烟等待下班的时间,直到六点准时,我回到了办公室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
部门的同事还想着来送我一下,但都被我拒绝了,潇洒一笑便下去了电梯。
站在公司楼下的我,看着天上的落日余晖,在自己此时遇到的这些事情上,忽然想起了那句诗……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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