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五爷……”
“韩七叔……”
“村正哥……”
苏金秀很有礼貌地一一跟着这些不请自来的村里人打着招呼。
其实,这些人,根据原主的记忆,苏金秀还是能认得出谁是谁,只是苏城再介绍一遍,也显示是对他们的格外早尊重而已。
刚才问苏城话的,是村正韩勇的亲叔爷爷。
这人仗着自己在长安村里辈分高,年岁大,有些倚老卖老,端架子,爱占小便宜,还捎带着嘴损了点儿。
“你是二丫头吧?好,好好,好啊,有出息了。”
韩五爷大大咧咧地一坐下,就开始对苏金秀品头论足,连声赞好,“这有出息了,不忘了爹娘的养育之恩,是个孝女。”
苏金秀眉头微微一蹙,心里直犯膈应,但是出于礼貌,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接话茬儿。
苏大郎见大姐的神情不渝,担心跟着韩五爷起了冲突,忙站起身笑着道,“韩五爷,我大姐这些年也不容易,遭不少罪,受了不少难呢。”
韩五爷很不在意地摆摆手,“过日子家家的,谁不难?这有个难处,正常嘛。不过,要五爷我说啊,你二姐过上了好日子,能回来看看你爹娘,再拉巴一把你们兄弟几个,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得,就有点意思了。
苏金秀瞅瞅一脸为难地苏城,再看看想阻拦又不敢阻拦韩五爷的村正韩勇,脸色就冷了下来,但是将手里的筷子一放,对苏城很歉意地道,“爹,大宝儿困了,我带他去跟小虎子他们先睡觉,您和客人们先聊着。”
她将客人两个字咬得极重。
苏城虽然这些年不大了解苏金秀的脾气,但是,从这些年来她没有回过娘家来看,怕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老实懦弱,任打任骂的闺女了。
所以,他不敢阻拦,只能是点着头,让她先去歇息。
韩五爷一看苏金秀要走,就急了,“哎二丫头,你等下,五爷有话要跟你说。”
苏金秀并未停留,而是带着疏离的淡笑,道,“孩子们一路走的困乏,我带着他们去歇会儿,赶晚儿还要返回家去。”
这话一出,不说韩勇他们都一愣,就是苏城心里也不好受,脱口就急切地问道,“金秀,你……你不住几天吗?啊?这么就急着走了?”
苏金秀冷眼扫了一下屋里的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是,吃过饭我就走。哦,对了爹,大郎,之前想跟你们说一声,香皂作坊的事儿,你们不要惦记了。”
苏金秀这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韩五爷更急了,仗着他辈分高,年岁大,张口就是质问的语气,打断了她的话头,“你这是啥意思?啊?
二丫头,你自己个儿发了财,就忘了娘家这帮人了?你……你这话说得也太不近人情了。没想到,这才几年不见,你就变得这个样子了?”
他还挺痛心似的。
苏金秀的面色骤然一变,犀利的眼神就像刀子似的横扫房间里这几位不速之客,“怎么着?这是上门来砸场子了?我苏金秀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过问吧?怎么地,这长安村的韩五爷,是这儿的土皇帝不成?”
一句土皇帝,吓得在座的所有人都白了脸色。
苏城急忙呵斥住苏金秀,“金秀,不许胡说。你韩五爷是跟你开玩笑,,逗你呢,你可莫要当真。”
一直没插上嘴的韩勇,心惊肉跳的同时,也深深地感觉到他们印象当中那个好说话,性子软绵,又孝顺又害羞的苏金秀,已经不是之前她了。
确实是,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之前只听说苏金秀如何休夫,如何创业,如何带着几个孩子过活那是风生水起,生意做得极为火隆,银钱没少赚,都成了下涯村的小地主加财主了。
那时,他们是听说了她的事迹,并不觉得有什么让人惊叹的地方。
在他们认知里,一个女人家的,再能耐,还能能耐哪里去?
可是……结果今天一看苏金秀犀利如刀的眼神,冷清凛冽的脸色,韩勇倒抽口冷气,韩五爷这次,是真的踢到了铁板上,架子端得不是地方。
韩勇电闪火花之间,看到了苏金秀这么优秀的一面,同时就想到了自己如果不是当初怯懦,屈服于老娘的严命之下,不肯让他娶了眼前人,那……这么好的姑娘,便是他的媳妇儿了。
唉……错过一步,步步错过啊。
韩勇深深地为自己惋惜和痛心之后,对苏金秀温声道,“金……苏,苏娘子,请消消气儿,万万不要往心里去。
今儿个,本是你们的团聚的家宴,我们……我们几个实在是不该来叨扰,唉……对不住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什么……你们吃你们的,这快十年未见,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这就走,这就走。”
韩勇确实是羞愧不已,面红耳赤。
苏金秀见多年未见的韩勇,不但当了村正,而言行举止很是得体,心里的火气就稍稍减弱了几分,淡淡地道,“韩村正你也不必客气,这乡里乡亲窜个门也是正常。
只是,我今日来得急,并没有打算多留几日的意思,所以,等下次回来,咱们再好生说说话。正巧,我也有点赚钱的想法跟您唠唠。”
苏金秀公事公办地叫了一声韩勇韩村正,然后把帮衬的话递了过去。
韩勇一听,心里暗自惊喜,急忙接过话茬儿,满是感激,“好,好,那就等来日闲暇之时,我请城叔和大郎你们一家吃顿饭。不管怎么说,你是嫁出的女儿,再回来,既是回家,也是做客,我们自该尽地主之谊才是。”
他这话说得漂亮,听着让人心里舒服。
就怎么,韩勇和韩七叔将嘟嘟囔囔,一脸愤恨的韩五爷给搀扶走了。
苏城本来就觉得愧对苏金秀,叫韩五爷这么一闹,更加不安了,瞅着她不知道说啥好。
苏金秀则一锤定音,干脆利索地道,“爹,长安村以韩姓居多,且又都是亲戚连着亲戚,盘根错节的,咱们苏家在这里,自然是形单影只,被欺负也是在情理之中。
所以,三郎既然读过书,人又不笨,那就叫他继续去读书好了。不求他考状元,考举人当官什么的,只要是考中童声,或者是考中秀才,都能让咱们苏家在长安村挺身立足。”
苏金秀一句华,就决定了苏三郎的前路命运。
这苦孩子不得不又得背着他的小书包,去学堂煎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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