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没有睡我脑子里一直在想刚刚生的事情我多少可以猜到一些东西可是依然很模糊我知道自己肯定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可是我却不能清楚地想到是什么。
那天晚上似乎过得特别快也没有再生什么事情。
当早上我起床走出门的时候我现熵裂她们已经站在门外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月神和潮涯也站在外面潮涯在抚琴笑容安静而恬淡。
我走过去问潮涯昨天晚上你……
潮涯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熵裂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
很好我睡得很安稳连梦都没做就一觉到天亮。
那就好你身体弱要好好休息。熵裂的笑容依然安定可是我的手心里却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潮涯为什么要说谎?
月神你呢?熵裂继续问。
我没在这里我出去了。
我问你去了什么地方?
她望着我说王昨天晚上我现一件事情我晚上到你房间告诉你。我看得出月神绝对不是故弄玄虚她肯定现了一些事情。
王晚上我也有些事情要告诉你。皇柝望了望月神然后对我说。
那天晚上皇柝告诉我其实辽溅不是死于慢性毒因为之后他将辽溅的尸体从坟墓中挖出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现他的头顶上在浓密的头覆盖下有根细小的针针上有剧毒。
皇柝说王你还记得当我们刚进入西方领域的时候也就是在辽溅死的时候我们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月神告诉过我有几个绝顶的杀手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出手因为当时月神在那里没有人敢在月神面前出手。
王你记得吗?当辽溅昏倒的时候是片风第一个跑过去抱住他的好像片风知道辽溅要倒下去一样。当时我很清楚地记得片风抱着辽溅的头。
皇柝你想说什么?
王我没有想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你我现的一些被我们遗漏掉的事情王请您自己判断。
正当这个时候月神出现在门口,她看见皇柝在我的房间里面什么话都没有说。
皇柝看了看月神然后对我说王我先回房间了。
那天晚上月神告诉我的是同一件事情她说她在我被暗杀的那天晚上她没有在房间就是因为她去看了辽溅的尸体。月神说在坟墓四周的那些草已经全部枯萎了因为辽溅的尸体上有毒而且在辽溅的头里面有一根很小的银针。
我没有告诉月神皇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只是问月神你觉得是谁杀死了辽溅?
月神没有怀疑我们中的任何人她说王你记得那个满头插满银针的妇人吗?
针?
对我很想看一看她头上的针是不是和辽溅头上的针一样。
当月神刚刚准备离开我的房间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王昨天晚上你被暗杀的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说……
看见黑衣人和现黑衣人跑进熵裂他们房间的都是皇柝全部的话都是他一个人说的。而且他的胸口被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王你想过会是你出的冰刀割破他的衣服的吗?
我看了看月神心中开始觉得恐惧和寒冷。
那根针已经被月神从辽溅身上取下来了针是银白色却也不是银的比银坚硬很多针尖在灯光下出诡异的绿色很明显上面有剧毒。针头是鲜红色的格外醒目当我仔细看的时候我赫然现那红色的针头竟然是雕刻出的一个凤凰的头!
凤凰!我失声喊出。
月神看着我表情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刚想伸手取拿月神制止了我她说王这种毒很厉害就算没有伤口毒素也会从皮肤上渗透进去的虽然不致命但是也会伤得不轻。
我看着那根针没有说话。可是我却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从皇柝的话里从月神的话里。
那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生我睡得很安稳梦境却一个接一个在凡世呆久了突然梦见在刃雪城中的事情觉得一切虚幻得如同水中的倒影一晃一晃的几百年就这么过去了。曾经和释一起的日子却再也找不回来只有在梦境里面可以见到那个任性而英俊的释冷酷的时候让人觉得满脸杀气可是开心的时候笑容甜美像个小孩子又任性又霸道。我的弟弟樱空释可是现在他却在天空上面哀伤地歌唱不知道亡灵怕不怕冷他是不是还是任性地不用屏障屏蔽雪花让那些如同樱花花瓣一样地雪落满他的肩膀落满他的头落满他如同利剑一样的眉毛。梦境里面没有纷争没有王位没有血统区分没有厮杀和背叛只有我们兄弟两个人高高地站在刃雪城最高的那面城墙上长逆风飞扬雪花樱花从我们的头里长袍间飞快地掠过去长袍飞扬开来如同绽放的千年雪莲纯净而透明的白色。一千年一万年我和释就那样站在那里俯视整个幻雪帝国俯视我们的子民俯视潮起潮落的冰海已经冰海对岸遍地盛放的火焰般的红莲。
一只巨大的霰雪鸟从刃雪城的城墙上空低低地飞过然后无数的霰雪鸟擦着我们的头顶飞过去我听到翅膀在风里鼓动的声音那些巨大的白色飞鸟全部隐没在天的尽头然后苍蓝色的天空上面依次出现了那些我一直不能忘记的人的面容头微蓝色的梨落敢爱敢恨得让人心疼的岚裳我的哥哥姐姐还有那些在圣战中死去的冰族的人们他们的微笑弥漫在天空里面最终如同雾气般渐渐消散了。
梦境的最后我孤独地站在刃雪城冬天一落十年的大雪中周围没有任何人任何声音只有雪在风中的怒吼绵绵不断地冲进我的耳朵然后刃雪城在我身后无声无息地倒塌了尘土飞扬起来遮天蔽日。
我的眼泪开始流下来从梦境中一直流到梦境结束流到我从床上坐起来流到梦醒的那一刻。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头靠着墙壁我听见自己小声地说:
释你过得好吗?哥很想你……
当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大雪已经停了竹叶上还剩下一些积雪在风中很细小很细小地飘落下来。
我走到客栈的大堂里面我现月神他们已经在那里吃东西了。除了那个弹琴的女子花效没有在之外所有的人都在大堂里面。奇怪的地方在于月神和一个人坐在同一个桌子而那个人就是熵裂手下最善于用毒的那个妇人针。
我走过去在针旁边坐下来然后店小二过来问我要什么正在我叫东西的时候针对我说卡索晚上到我的房间来一下。
我疑惑地抬起头望着针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她对着我笑了笑容神秘而模糊她说王我知道你的一个朋友辽溅死于一根毒针晚上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关于那根针的事情。
我望着月神她没有说话低头喝茶于是我转过头去对针说好晚上我来找你。
那天晚上我把月神叫到了我的房间我对她说月神你陪我去找针。
月神说好王请千万小心。
我和月神等到了所有的人都入睡后才走出房间可是当我们来到针的房间外面的时候里面却没有点灯而且没有任何声音。一片黑暗。
我扣起了无名指然后风雪开始绕着我的身体不断飞舞而且越来越密集因为我怕一推开门就会有无数的毒针像我射过来。我回头看了看月神她也将左手举起来举过头顶然后她手上的月光将她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里面。
然后月神推开了门在月神身上的月光射进房间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针她正面对着我们坐在椅子上面对我们微笑可是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正当我们要进去的时候月神突然叫了一声然后飞快地往后退我也马上往后面飞地掠过去因为我也已经看到了针手上地那些寒冷的光芒。
她头上的针已经全部被拔了下来被她放在手里随时可以出手。
可是我和月神一直在外面等了很久她都没有任何动作。我们加重了身体的防御然后走进去针的笑容依然诡异。而我终于现了她的笑容为什么会显得诡异。因为她的笑容已经凝固了没有任何变化。
她死了。月神收起手中的光芒说。
第二天早上针的尸体被安葬在客栈背后的那块空地上所有的人都站在她的坟墓面前新挖的泥土堆成一个土堆在雪白的积雪中显得格外耀眼。她曾经戴在头上的那些见血封喉的毒针也随着她埋葬了。我们知道在她的坟墓上面不会被苍翠的青草覆盖因为那些毒针上的毒会蔓延在土里面成为她曾经是暗杀术的高手的见证。
原来她就是凤凰。潮涯缓缓地说头飞在眼前遮住了她的面容可是依然遮不住她脸上的疲惫和无奈。
我回头看了看皇柝他依然没有表情可是他眼中的光芒依然闪耀我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我只看到他一直盯着针的坟墓没有说话。
在凤凰死了之后的几天整个客栈都很平静依然每天都有人入住每天都有人离开只是我不知道我在等待什么。也许就像熵裂说的一样我只有等待西方护法的到来完全没有防备的能力。月神经常都不见踪影皇柝总是呆在屋子里面片风和潮涯总是陪着那个店主的儿子玩球。而我总是站在听竹轩前面的竹林中看着那些细小散乱的雪花从竹叶上簌簌地掉下来掉在我的头上掉在我的肩膀上掉在我的白色晶莹瞳仁中融化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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