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生命的最后一刻,两人的眼中闪烁着的,只剩下血火与一股不可熄灭的仇恨。
“逆天地之常势,谓大道之无情。”
他惨笑着,眼中的火焰,逐渐熄灭。
“逆天地之常势,谓大道之无情?”方勉有些疑惑地琢磨着男子口中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这是古东极宫《造化经》中的两句。”曦圹解释道,“意思是说,修行之人要为世俗之人所不能为,逆流而上。”
方勉恍然:“都说世风日下,修行之人却不得如此,需要逆流而上。”
“我曾经倒是听过一名叫张三丰的真人说:顺则凡,逆则仙。应是如此。”
“倒是有这个意思。”曦圹笑道,“至于大道之无情……?”
方勉眉角挑了挑,大道要有情才怪了。
开个不太恰当的玩笑,大道要有情,哪天不高兴耍脾气了,全世界都毁了。
“大道无情而有德?”
“哈哈哈哈!”曦圹惊异地看着方勉,朗声笑了起来,“你小子,有点意思。”
方勉也笑了起来,虽然大家学的道不一样,但确实是有了共同语言。
随即又收敛了笑意,看向眼前已经身死的两名邪道修士,有些莫名地感叹:“这两人,闻得了道,竟也会堕入邪道之中,这可真是可惜。”
可悲也可叹。
那两头妖魔一死,两人便也随之逝去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两人踏上这样一条道路,恐怕再也无人知晓了。
不过,方勉倒是觉得可以算上一算这两人的过往。
……
朝升的阳光,照射在芒禹山广阔的金顶台上。
此时此刻,芒禹山上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道会。
这里是稷山盟道律长老、鼎禹宫移天峰之主姚开源的道场。
这样的道会,几乎整个稷山洞天的所有宗门,还有大一些的世家精锐,都会参加。
这里有来自各宗各世家的仙根天赋最高的弟子,甚至还有护法、长老等等。
当然,也只有精锐,一些旁支子弟或者是小家族是没有资格来到这里的了。
世安谷的程玄同师兄,此刻便正襟危坐在人群之中,周围都是与他一样的,各宗门中的年轻俊杰。
今日的心情,着实是有些愉悦,周围人的脸上,也洋溢着兴奋,至少,对于他这样向道的年轻一辈而言是这样。
更不用说,今日姚前辈还讲了古代的道经,据说是古东极宫的《造化经》,这对于最近正好接触过古月华宗的他来说,着实是个意外之喜。
据说这部《造化经》还是当年钊山黄家出土的,不过遗憾的是,千年前那场大劫将稷山洞天几乎整个倾覆,连不少灵兽灵物也受到影响,变作妖灵。
黄家修士便是受到了妖灵的蛊惑,在稷山盟救援的修士赶到之时,黄家已经酿成了难以挽回的悲剧。
这样的惨祸,据说也不是一两起了,着实是令人痛心疾首。
也难怪那些月华宗的东西,除去一些法宝、灵藻玉等财物之外,其他的古长老也不敢令其在宗门内存放太久。
他抬眼看去,此时的高台之上,端坐着一名老者,一身宝蓝色衣衫,白发苍苍,好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逆天地之常势,谓大道之无情。”他朗声道,“说的是我辈修行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大道无情,当取日月之精华,夺天地之造化,取药炼丹,皆是如此。”
程玄同闻言,却是微微皱了皱眉,与其他很多人不同,他是真正见识过不少古代修士的物品的。
甚至是那片留影玉石。
总感觉自己的感受,与姚前辈所说的,有某些莫名的出入。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道行太低?
他心中有点困惑。
而这个时候,坐在前方的两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却是互相传音起来。
“这姓姚的,多年不见,胡扯的功底倒是更深了。”
“慎言,慎言!听说这次王家没来人,稷山盟已经派人过去了,还罚了几年的灵玉资源。”另一名老者传音道,“他说是马,你敢说是鹿吗?”
那名白发老者闻言,长叹一声。
……
此时的方勉,已经离开了山底,山洞也随之一合,再无痕迹。
两名邪道修士,先前还是两具鲜活的生命,才过这么一会,便变成了这幅模样,方勉心中唏嘘不已。
斩杀了那两头妖魔,两人瞬间化作一具朽骨,看样子这些妖魔当真是,非常危险的了。
沾上一丁点都是致命的。
他有些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走吧。”
他倒是算出来一些信息,但不多。
似乎是上头降下的危机,而且跟一些灵物有关系。
方勉看向身旁的尘渺先生与曦圹剑,灵物?
它们又能带来什么危险?难道是财不露白的问题?
方勉摇了摇头,总觉得这片修真世界,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触碰了哪个点,忽然就招来了危险。
总之,今后要小心这方面的事情才是,最好不要将它们暴露人前。
日照松间,方勉静下心来,盘膝坐下。
闭目之间,他能够感到,山野之间,有大片的灵朝着这边汇聚而来。
它们就像是一个个细小的精灵,在眼前慢慢组合起来,最后化作一片比人还高的金色山灵。
“金色传说?”方勉愣了愣。
与山灵的沟通其实很简单,也不用对话,只要它愿意,一瞬间就能够将整个这片大山的概况都用灵识传递给自己。
方勉发现,这片大山的底下,确实有一片巨大的灵脉,只不过埋藏得比较深,所以长久以来都没有被人发现。
非但如此,方勉还发现,伏禺山中有一片灵玉矿,这可当真是意外的惊喜!
要知道最低品质的灵玉,一块也等于一千钱!
方勉虽然不太追求这些东西,但奈何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呀,包括修建法阵、重修尘中府等等,这是避不开的。
自己来这片稷山洞天也有好几个月了,现在想想,当初来的时候,跟父亲说得信誓旦旦,自己也是怀着满心的豪情壮志。
但来到这里以后,发现事情完全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很多事情都举步维艰。
而到了现在,总算是又慢慢地看到了一些新的希望,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待得今后回去下桥集,也不至于跟父亲说自己什么都没做成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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