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到了腊八的前一天,课程结束后,吴圣哲特意给四个孩子放了一天假。
以往每到放假,都会很开心的唐耀灵,这次明显沉默下来,陈徽音注意到,看了一眼旁边热烈商议明天怎么安排的沐阳和卫晨,便拉了拉唐耀灵的衣袖。
才跟两人道:“你们是不是应该先把作业完成,再想玩的事情,不然这么兴奋,一会儿很难沉下心来写作业的。”
在这一点上,陈徽音特别有经验,因此她一提,沐阳和卫晨身上的那股兴奋劲就淡了很多,两人赞同的连连点头:“巧姐儿说的对,先写作业,作业没完成前,想再多都是白搭。”
吴圣哲没有因为唐耀灵有了心事,就取消他的专属课,他看了眼陈徽音,便拿着教材离开教室。
陈徽音趁着沐阳和卫晨没注意这边,凑到唐耀灵的耳边,小声道:“你先认真上课,下课了去我院里找我,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陈徽音便拎着自己的书箱快步离开,而唐耀灵便收拾了书箱,去上自己的专属课。
唐耀灵上完课后,见先生拿了教材就离开,才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拎着书箱慢慢离开,经过他们四个上课的教室时,见沐阳和卫晨正认真的写作业。
他没打扰两人,放轻脚步声,继续慢慢的回到隔壁陈家,先去了一趟大书房,放下自己的书箱,然后才往巧姐儿的院子去。
陈徽音特意将李姑姑、安宁、梅霜都支开,披着唐耀灵送她的斗篷,站在院门外等他,当她看见唐耀灵从甬道出来,便快步迎上他,拉了他的手,就进了自己的小院。
接着唐耀灵进了自己的闺房,将他按坐在外间圆桌旁的凳子上,陈徽音帮他解了身上的斗篷,和自己的斗篷一起搭在衣架上,才在他对面坐下。
倒了一杯热奶茶塞进他的手里,陈徽音才开口:“现在没有别人,你可以和我说说,你遇上什么事了,为什么一连几天情绪都这么低落?”
唐耀灵捧着奶茶,无意识的转动着茶杯,并没有接陈徽音的话,对此陈徽音非常有耐心的捧着自己的那杯奶茶喝,静等他主动开口。
好一会儿后,唐耀灵捧着奶茶喝了一口,才开口:“前几天下课后,吴先生问我对未来的路,有什么规划,我告诉他,我决定参军,先生便让我好好与你谈谈。”
“所以你这几天情绪低落,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开口?”陈徽音试探的问完,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并且你还担心阿爹和阿娘不支持你?”
唐耀灵放下手里的奶茶杯,伸手握住她的小手道:“朔方军关系到边境的安稳,距离战争最近,无论是北狄,还是大凉,一旦叩边,我们就要上战场,我担心世……”
陈徽音没让他把话说完,就抬手按住他的薄唇:“你放心,阿爹和阿娘不会阻拦你,至于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你面临的困境,从军权入手是最容易破局的一条路。”
说完自己的看法,给他打了定心针,陈徽音顿了顿,才问他:“你阿爹安排吴先生带着沐阳和卫晨过来,应该是让他俩铺助你的意思,对他们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次卫晨没有迟疑:“说服他们一起参军,我仔细想过,军中我也需要助力,他俩在军事上非常有天赋,是天生的将才,我想文官有阿爹培养就够了。”
“那你的身世呢,继续瞒着他们?”陈徽音询问,她其实属意告诉沐阳和卫晨实情,但这件事情,她不能替唐耀灵做准备,甚至不能劝他,而左右他的想法。
唐耀灵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我不想再瞒着他们,但又怕告诉他们,会给他们平添压力,这个顾忌我也跟先生说过,先生让我自己拿主意,巧姐儿你给我个主意吧!”
陈徽音便握着唐耀灵的手晃了晃,提醒他:“大郎,你要记得,你们是彼此可以交付后背的关系,不仅你要记得,他们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唐耀灵心中一瞬间通透起来,他们都已经是同生共死过的关系,身世的事情,确实不该再瞒着他们,一想通,他整个人豁然开朗:“巧姐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徽音听了他的话,放下心来,两人喝了奶茶之后,唐耀灵替她拎着书箱,两人一起去了大书房写作业。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四人就商定好今天一天的安排,大家去贺兰山打猎。
不过到了瓜果庄,陈徽音以帮他们准备烧烤调料,留在瓜果庄,唐耀灵与沐阳、卫晨三人骑马出去。
等他们回来时,已经是午正,三人双手空空的回来,但他们的神情看着没啥问题,陈徽音放心不少,带着大家去了庄子的后院。
一进后院,三个少年便看见正架在火上烤的全羊,方荷正带着一个粗使婆子,给烤羊翻面,沐阳和卫晨见了,忙上前接了烤羊的活。
方荷便带着粗使婆子退下,不多会又送来一大盘包好的饺子。
而烤全羊的火堆旁边,还架了个简易炉子,炉子上一个大陶罐,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卫晨吸了吸鼻子,问陈徽音:“巧姐儿,这陶罐里的是羊骨汤吧!”
陈徽音笑盈盈的点头:“羊骨炖水灵灵的大白萝卜,一会大家把羊骨和萝卜捞干净了,再下饺子。”
唐耀灵拿起碗,盛了一碗羊骨不多,但萝卜多的汤给陈徽音,然后是沐阳和卫晨:“咱们一路骑马回来,携了一身的寒风,快把这汤喝了,驱除身上的寒意。”
一碗羊骨汤下肚,全身都暖和起来,这会儿羊也烤好,唐耀灵砍下一条羊腿,陈徽音接了,给方荷送去,然后剩下的羊,陈徽音吃了一些,最后全进了唐耀灵三人的肚子。
看着最后剩下的羊骨架,陈徽音又看向三人,担心的开口:“等明年你们参军了,这军中的伙食,都是定量的,你们怎么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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