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溃败
“点火，杀……”
李勇一马当先，冲杀在最前方。
数支唐骑分成三个方向，如三条火龙，朝着黑沙城席卷而去。
黑沙城的精锐狼牙兵被默啜调走，剩余的守军和依附黑沙城的各部诸胡虽然也戒严了。
可根本就不曾预料到，唐军会出现在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受到默啜南牙率领的精锐狼牙兵追杀，还有无数突厥部落的围追堵截。
李贤率领的唐军已经自顾不暇，想来不久就会提着李贤的脑袋回来。
南面的唐军，有大汗阻击，更不可能有机会出长城。
于是，黑沙城没有任何的防备。
黎明时分，秋寒之时最是好睡。
连奴隶都曲卷着身体陷入酣睡，更别提处在香甜睡梦中的突厥大爷。
唐军突袭而来。
胡人居住的帐篷不是汉人居住的房屋。
矮小的直接踏马而过。
高大的营房先扔出火把，接着挥刀……
所过之处，一片人仰马翻，死伤累累。
突袭战，除了将对手打个猝不及防，更是要杀伤人命。
大量地杀伤对手的有生力量，更是要让对手无法集结起来。
最大限度地制造混乱。
更是要斩首。
李勇一马当先，几个小舅子率领亲卫营紧随其后。
杀过外围的突厥各部营帐，从薄弱处踏马入黑沙城，杀奔目标处。
黑沙城的精锐狼牙兵，大部分都被默啜带走围剿唐军，虽然还可以集结上万人马，而且突厥几乎人人上马皆可战。
可唐骑是哪里人多冲哪里。
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火光四起。
突厥人不知道来了多少唐军，群龙无首的突厥人又根本无法完成集结，只得如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
唐骑肆虐。
杀戮的是他们的家，他们的老幼，更是致使突厥精锐顾此失彼。
黑沙城的留守，刚集结数百狼牙兵，李勇就冲杀而来。
李贤久经战场洗礼，靠的是实打实的战绩升到朔州都督。
一身本事勇猛异常，直接冲杀进集结起来的狼牙兵中。
手中长槊一挑，默啜最为得力的助手兼小舅子，就被李勇挑落马下！
“杀……”
小舅子们率领的亲卫营势若奔雷，如一只只下山猛虎，勇不可挡，将狼牙兵杀得四下奔逃。
随着黑沙城里的一个个突厥贵族，各部头目和狼牙兵精锐死亡，火势已经完全蔓延开来，更是加剧了混乱和伤亡。
“撤……”
李贤从黑沙城的默啜牙帐里杀出，一声吆喝，率先杀出城去。
两千骑根本不可能全歼黑沙城的突厥人，能杀个措手不及，杀死杀伤大批突厥贵族，焚烧黑沙城，已经是超出预期了。
见好就收，该撤退了。
否则的话，等突厥人反应过来，就走不掉了。
唐骑消失在黑夜里，留给黑沙城的是满天火光。
一片哀嚎！
……
大批突厥各部队伍，乱哄哄地往长城的方向撤退。
这是突厥阿波达干元珍率领的殿后部队。
原本有两万多人。
经过几天的崩溃，已经跑得乱哄哄的，只剩下一万余人的大部突厥人还聚集在一起。
眼看长城在望，突厥人神情振奋地加快了速度。
就在这时。
“杀！”
一声厉喝，雍王亲事府中郎将萧炎，率领以四百亲事府卫士为骨干，打造而成的四千余精锐，从左前翼杀入突厥人的队伍中。
“杀！”
一声断喝，左千牛卫中郎将陈羽，率领以五百千牛卫为骨干，打造而成的五千余精锐，从右前翼杀入突厥人的队伍中。
“杀！”
左卫中郎将赵东来一声大喝，率领五千精锐唐军，来个后手掏，朝着突厥人的尾巴席卷杀去。
“这怎么可能？”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唐军埋伏？”
“唐军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被三支唐军伏杀，这使得毫无防备之心的万余突厥人瞬间崩溃。
这其中执行骨咄禄和元珍诱敌上钩的各部首领们，更是万万没想到会在家门口被唐军伏杀。
唐军的人数比突厥人还多一些，在以逸待劳、有备打无备的情况下，一旦杀入突厥人队伍中，就造成了对方的崩溃。
两军交战，一旦一方崩溃，那么就是一边倒的追杀。
围三厥一。
唐军三方杀入，留下了北方的缺口。
崩溃的突厥人有了逃生之路，也就没有了拼命的心思。
都在打着比同伴逃快一步的心思，玩命地向北方长城跑。
唐军并没有全歼突厥人的意思，杀死杀伤一半，也就任由剩余的突厥溃兵逃回长城外。
“撤……”
三支唐军迅速地打扫战场，为受伤的兄弟疗伤，为阵亡的兄弟整理遗容，给没死的突厥人补上一刀，带着伤亡的兄弟呼啸而去。
这个消息，快马传到代州和云州交界处的群山中。
“好狡猾的唐军，这个出主意的人当真了得。”
元珍面向代州方向，捏紧拳头，冷然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走着瞧。”
……
乱哄哄的突厥人跑得到处都是。
“杀……”
越过长城的河北军见到，大喜过望地在各个中郎将和折冲都尉的率领下，发起追杀！
参军看着远处逃命的突厥人，隐隐约约感到很不对劲，连忙追上祁同伟说道：“将军，谨防有诈！”
“闭嘴！”
这回，就连祁同伟都无法忍受，一声‘闭嘴’让参军闭嘴，而后厉喝道：“全军突击，以突厥人的人头论军功。”
“杀，杀，杀！”
祁同伟麾下，各个折冲府嗷嗷叫地向前冲杀。
“回来，回来！”
参军越发感到不对，急得大喊。
可在乱糟糟的战场上，他的声音毫无作用。
参军的预感是对的。
就在唐军眼看就要追上突厥溃兵的时候，一支支埋伏的突厥兵杀了出来。
“中计，都不要乱，接战，徐徐而退！”
祁同伟见状大惊失色，他好歹也是久经阵战的将军，当即临阵指挥各军。
只是各府军由于抢功，唯恐落人身后，冲得太快又太散，在面对突然杀出的突厥精骑，哪有反抗的余力。
一个个折冲府被冲散，被杀得大败。
唐军溃不成军。
“将军快走！”
亲卫营见大势已去，急忙护着祁同伟慌忙跑路。
“杀唐军，杀唐军！”
杀入唐军中的三支突厥精骑，分别是契苾部首领拉格媒多和两个弟弟率领的精骑，他们见伏杀一举奏效，大喜过望。
“杀唐军……”
一个个契苾部突厥人奋勇当先，杀得溃败的唐军死伤惨重，尸横遍野。
“不要慌，退往山峰，退往山峰！”
参军在后方见状，审时度势，看中了边上的一处山峰地形，立即大喊着让溃败而来的唐军上山。
可溃败的唐军已经成为惊弓之鸟，恨不得多长几条腿几张翅膀，哪里还会理会参军的叫喊。
就在参军要绝望的时候，一声断喝令他绝处逢生。
“听参军的话，带上兵器骑上马，往山峰上冲！”
这是一个郎将，指挥麾下还成建制的三百人，打马冲向参军指向的山峰。
他还大喊道：“谁能跑得过马背上长大的突厥人？更何况你们很多人还没有马，听参军的话，退到山上据守，还有一线生机！”
这话惊醒了很多人。
越来越多人跟着冲向山峰。
“参军，速速上山指挥，这里交给我！”
郎将往参军的胯下战马刺了一枪，战马嘶鸣着带着参军往山上跑去。
“往山上跑才能活命！”
郎将横枪，挡住一波波的溃军，喝令他们往山上跑。
有人听从往山峰跑，有人不听继续往南逃。
“将军，请上山指挥……”
郎将见祁同伟在亲卫的护卫下跑来，急忙过去大喊，结果祁同伟和亲卫没有反应，从他的身边跑过。
“黄都尉，刘中郎，往山峰上跑……”
结果，这些都尉和中郎将也没人听他的，都从郎将的身边跑过。
好在，没马的步卒也知道跑不过突厥人，纷纷往山峰跑。
突厥人杀到，郎将见跑不掉，举枪朝着突厥人发起冲锋。
湮灭在了突厥人的马蹄下。
“不要管山上跑的唐军，先追杀逃跑的人，再回来收拾他们！”
拉格媒多和两个弟弟率领的突厥精骑，都没有去理会逃向山峰的唐军，只顾着追杀逃跑的大股唐军。
突厥人都认为，逃上山的唐军等于瓮中之鳖，而逃跑的唐军搞不好会逃走，必须先干掉他们。
参军在山脚下勒住了马，回头看了一下形势，立即带着郎将那怒火中烧的三百部曲跑来。
这时突厥人都已经追杀南去。
“郎将，郎将！”
郎将已经被踩成烂泥，三百部曲纷纷大哭。
参军厉声喝道：“哭有什么用，振作起来为郎将报仇。”
说实话，参军对郎将的死也感到非常的痛心，这要是不死，绝对是一个好将军。
“参军，我们听你的！”
郎将选择听参军的，三百部曲也决定追随郎将听参军的。
“立即捡起地上所有有用的东西，退回山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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