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试探
铁全贵赶骡子在磨豆子，谢禾在边上看，椅子背后绑着一把大大遮阳伞，夫妻俩说话，多半铁全贵说，谢禾单音应下。
村里八卦，村外大事件，铁全贵不嫌啰嗦，一一和谢禾细说。
“爹、娘，我去大丫那边说说话，一会儿回来。”
“哎，别说太久，我磨完这些，和你娘回去炒菜。” 午膳由铁全贵掌勺，六奶奶打下手完成。
现在午膳不再只有奶奶祖孙俩人用，而是一大家子，六奶奶米饭比去年中午多吃一碗。
现在小妹、杏儿、谢文琪白天到铁大妮那边学绣活，中午回来，在长念这边吃，傍晚谢文琪才回自己家开灶做饭。
六奶奶一家和铁小山兄妹一直和长念家合伙吃膳，家里吃食花销全在五休二铺子收入里出，当五休二必要支出来算。
铁小山月银十两，朱泉夫妻二十两，铁全贵从中拿二十两做家用，帐朱泉在管，一月一结，每个月扣除支出，所得利润暂时在铁全贵那边保管，待长念三舅舅回来，得归还给他们夫妻。
相当于三家合力在帮长念三舅舅看守五休二。
太叔延在房间里下针，长念带四君和二小只、一群狗狗出门窜门子。
“长念姐、四君姐，你们来？”
到大丫家，姐妹坐在茅草棚下剥切竹笋，旁边放着一个摇篮，摇篮里坐着一个女娃，身后一堆的竹笋，估计挖一早上成果，大的切成四瓣，小的对半，见长念上去，姐妹俩放下刀子，出来迎接，或搬凳子。
“你娘呢？”长念找一圈，没找到周氏。
“我娘进山挑竹笋，之前挖好，让铁家阿来婶帮我们看，仁叔帮忙挑一担。”
“嘻嘻，看来，周婶子和铁仁进展不错。”长念打趣道，现在连闺女都帮忙照看着，怕是好事近了吧?
“嗯，他人蛮好的。”二丫点头应着，“起码比陈右田长得舒服，人为人处事比陈右田光明磊落，最主要，他能无条件对我姐妹好。”
回头看到女娃拿着给她玩的竹笋啃，啃得全是口水，二丫赶紧拿出来，“朝阳，不能吃这个。我给你拿红薯。”
二丫跑回去拿一根煮熟的红薯，细心剥好皮，给女娃自己拿着吃。
“她是仁叔的闺女？”长念问话的同时，目不转睛地盯住对方，她故意提起银枝、银雪的名字，“银枝、银雪，去陪妹妹玩。”
银枝、银雪随着姐姐上前，学着姐姐的模样，伸手食指让小娃抓，逗着她玩。
“哈哈……”
女娃似乎对银枝、银雪的过来，很兴奋，二只笨拙的小手一左一右抓住银枝、银雪的食指，直拉着往嘴里塞，吓得银枝、银雪连连抽回肉手。
小手没有再抓银枝、银雪的手指，但没有影响她的兴奋，四手脚挥舞不停，朝着银枝、银雪兴奋大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笑得口水直流。
是真的铁长念吗？
娃子向来容易逗玩，一些平常的举动，都能逗得哈然大笑。
长念想到她隔七八个时辰才活过来的事迹，伸手过去，让她握住自己的手，小幅度地拉动她的小手在自己面前摇晃，让她清晰地看清自己的脸，“我叫长念，你叫什么名字？”
说这话时，长念锁定女娃所有动作。
只见她松开自己的手，原本笑得正欢的脸突然秒变，呜一声，扁嘴大哭，转手伸手往二丫所在的方向探去。
女娃这个举动让长念心头紧绷——她真是真的长念？
“姐姐，我的，我的！”银雪唯恐有人和她争宠，挤上来，拉住长念的手，直道。
“不哭，不哭。哭什么呢。长念姐跟和打招呼，你哭什么？”二丫念念叨叨地抱起女娃，直到抱上身才发现，一股细小的水流从她身上流下，“原来你是尿了，别哭哦，我给你换。”
说着，二丫抱女娃回屋。
“好，你的，你的。”长念抱住银雪，附和她的话，“铁仁的闺女，都是你们带吗？她老哭，是不是很难带？”
“不难带，她就是尿了，或拉了，或饿了才哭，平时放她在哪坐都行，她又爱笑，一只竹壳虫，亦能让她乐好久。”大丫边剥竹笋，边说。
二丫已经换好衣衫，重新抱她出来。
不知道，她是和银枝、银雪投缘还是，她就是真的长念，女娃总是对银枝、银雪笑个不停，兄妹俩不跟她玩，她总能发现奇怪的声音或动作来吸引兄妹俩。
这回，女娃真的没有再哭。
哪怕长念把她抱起，她仍旧没哭，呀呀朝着银枝、银雪所在方向挥动着小肉手。
这样的她，又让长念迷惑，一时无法断定。
“现在差不多全村老老少少都去山里挖竹笋，人多的话，一天能赚一两。就是不知道小才子能不能收下这么多。”大丫欢喜又担忧。
谢粮兄弟被村里人称为大才子，小才子。
“这个不用担心，有得挖都收。毕竟竹笋大量出只有春天，其他季节甜笋得到深山里。”铺子要存一年竹笋用量，这可不少，据她所知道，前天才从二奶奶家定购一百只大型泡菜缸，一缸能下五六百斤，再多都吃得下。
店里销量好，大集市之日，份量翻几倍，到散市才关店。
“那就好，我们就怕，哪一天不收下，我们亏大。”大丫说，然后起身，对二丫道，“二丫，你陪长念姐坐坐，我回去炒菜。”
“嗯。”二丫做活的手不停歇，“二牛嫂子昨晚生了，生个儿子。乐得大牛嫂子早早和竹林里的人说个遍。”
“那大牛哥他们可以放下心。”这个喜事总让能让大牛夫妻从悲伤中走出来。
“是啊。儿子，人人都盼着能生儿子，当初我娘能生个儿子，也许我爹还活着。”二丫提起自己的爹，一脸忧伤。
“生儿子，与你爹活着有什么关系？”长念好奇地问。
“那老太婆知道我是丫头后，赶我爹去做苦役，想赚银子回来，给我爹纳个小妾。结果我爹一去不返。长念姐，讽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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