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间看向石雄,一个胡子拉碴、面相凶恶、两只耳朵破烂的汉子。
“昨晚,后面去接应的500人中,有俺,见到了你的威风,心服口服。”
石雄拍了拍胸脯,“你是个猛人, 以后有啥事,吩咐俺就行。”
吴间看了看这汉子,咧嘴大笑,“先打赢再说。”
城墙之上,赵率教、吴襄、孔有德、孙谏、吴三桂、张可大等都在。
大战将至,局势很是紧张。
这次皇太极数十万大军兵分三路, 直取龙井关、大安口、洪山口, 来势汹汹。
滦州直面着阿敏的大军, 实在难顶。
阿敏在后金里面,也是很厉害的将领。
他是皇太极的大哥,很能打仗,还有威望,带着三万大军,诚意满满。
滦州,危险。
赵率教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到吴间,连忙让人传话,喊了过来。
看到吴间,吴三桂一喜。
他可是全程知道吴间夜袭金营的,在他心里,吴间那不是猛人,那是疯子,是神仙。
张可大也是一样,在他心里, 佩服的人又多了一个,虽然是个罪犯, 但是如此骁勇,定是天上七杀星降世。
吴间逐一行礼,然后站在了一旁。
赵率教看了看众人,然后问道,“吴间,大敌当前,可有良策?”
吴间手一拱,“唯有死守。”
赵率教也不言语,看着远处的后金士兵,若有所思。
旌旗招展、刀山枪海,黑压压的士卒聚在一起,压迫感十足。
“死守。”赵率教说道。
很快,每个人都领到了任务,去不同的地方守着。
吴间也有任务,出乎意料的,赵率教提拔了吴间,还给了兵。
之前把总孙谏下面的,那批死囚,赵率教给了吴间统领, 同时, 升吴间为总旗。
又是总旗了啊, 吴间叹了口气,仿佛回到了戴罪之前。
【身份:通缉犯、伪总旗】
通缉犯身份还在,没有消去,这个总旗,也是虚的,只是个称呼而已。
毕竟,哪有死囚当官的。
但手下的兵,是实实在在的,死囚又如何,死囚也是人,还是狠人。
吴间要了个人帮忙,王七。
赵率教答应了,毕竟,王七也没犯啥事,他和吴间关系好,过去帮忙,恰好。
就这样,吴间有了自己的兵。
这批死囚,一共154人。
虽然是伪总旗,但手下兵,可一点不少。
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吴间的任务也很简单,支援。
随时随地的支援,哪里敌人最多,哪里最难守,哪里守兵最少,就去哪。
换言之,哪里最难啃,就去啃哪里。
吴间一口答应了下来。
召集好下面的154人,吴间看着他们,“从现在起,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长官。
“你们是死囚,我也是。
“不知道你们杀了谁,但我杀得官可不小,一等一的奸臣。
“我不是要跟你们比杀谁,谁杀的官大,而是告诉你们,不听我的指挥,就来试试我的刀利不利。”
吴间上任的第一件事,说的第一段话,就是威胁了自己的手下一通。
吴间的意思就是,你们不听我的指挥,我就砍了你们。
吴间知道,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必须有几点要做到,孙子兵法中已概括了出来。
即六如真言: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这六如里,后两如看将,前四如看兵。
吴间没什么时间去练兵,也不是很精通练兵,只能通过战争,慢慢去练。
但吴间知道,要想这么一帮死囚听话,那就要狠,比狠人还狠,比死囚还狠,他们就会害怕,就会敬仰,就会听话。
下面虽然都是死囚,但没人反对吴间,就这么听吴间威胁起来。
一是因为演武场,他们知道了吴间的厉害,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二是昨夜夜袭金营,这个事不止他们,全城都知道了,但作为昨夜出城接应的人,他们了解和感受的更清楚。
那一波伏击,竟然打赢了后金,关键是,夜袭金营,还能回来。
这简直是神人,吴间都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力,小看了自己这个行为的作用。
鼓舞士气就不说了,如此勇武,说出去,那就是民间最好的话题,实在是振奋人心。
关羽过五关斩六将,赵子龙单骑救主,就像是这样。
更贴切的,就是说咱一个兵,去倭寇军营大闹了一番,砍了几十倭寇,然后潇洒离开一样。
类似种种,死囚们对吴间,还是佩服的。
吴间继续说道:“虽然我们是死囚,犯了罪,没装备。
“但是,有罪我们可以戴罪立功,没武器,我们可以抢。
“没军饷,我们就抢后金,没粮食,我们还抢后金,他们能抢我们,我们也能抢他们,他们是土匪,我们是死囚,怕个卵。”
死囚们听着,觉得很有道理,吴大人说得对啊。
吴间发表起最后的上任感言,“你们放心,跟着我,保你们吃香喝辣。”
完毕!
“好!”下面掌声雷动,不是敷衍,而是真诚的掌声。
前面虽然说的有道理,死囚们听的似是而非,但是最后一句,他们听懂了,跟着吴大人,有好处,这就够了。
总结就是,吴大人说打哪就打哪,说干啥就干啥,听命令,然后就有好处。
一棒槌一甜枣,也就是这样。
先把要求说了,等死囚们心里难受时候,说下报酬,他们就开心了。
再稍微画画饼,下面就一呼百应。
虽然现在大家无人吃领导画饼,但在大明,这个套路,还是很灵的。
就这样,154人拧成了一股绳。
虽然没什么装备,都是死囚,但是精气神不一样了,脱胎换骨了一样,这支兵,可用。
吴间喊过来石雄,还有王七,简单吩咐了一下。
然后154人,站在滦州城大门的城墙上,等待着后金的进攻。
后金中军帐内。
阿敏坐在主位,下面众人排列坐下,阿敏面带愁容,“滦州,需几日攻下?诸位可有良策?”
在后金,能打仗的人里,阿敏排第三,前两是皇太极和多尔衮。
阿敏熟谙兵法,擅长伏击,经常身先士卒。
但是,攻城的话,就不怎么行了,即使是皇太极,面对城池,也经常战败。
毕竟,他们主力是骑兵,来攻城,不怎么擅长,一直用的就是努尔哈赤的老三招。
楯兵在前面挡着,让士卒靠近城池,后面弓箭手藏着,靠近了就是一波四十五度角齐射,甭管射不射中,射就完事。
趁弓箭手射箭,然后趁机夺城,开门后骑兵乱砍。
这三板斧昨天用过,没能破城,楯兵还被破解克制,伤亡严重,晚上还被袭营了。
这个办法不行,需要想新的办法。
阿敏问完,下方众人思索。
但阿敏都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又哪里想得出好主意。
然后,众人看向左侧为首一人,等他开口。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降将,李永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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