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巧儿没想跟钟大郎他们来个偶遇,所以上山的路走的并不是大家寻常走的。
她沿着村里的小溪流,慢慢往上走,后溪村再进去都是大山森林,没人类生活的足迹,所以这溪水干净透彻,一点被污染的痕迹都没有。
有些没路的地方,她干脆直接淌入水中,为什么不卷起裤子,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她身上穿的裙子和裤子。
这个时代的裤子,跟现代的裤子它不是一个概念,它都是开裆的,裤子外面还要穿裙子,要不然压根没法出门。就她现在身上穿的,就是里面裤子,外面便于行动的窄袖襦裙,典型的里三层外三层,热得要死。
她现在是疲于生计,暂时没时间折腾,等她将经济搞上去,生活不愁了,一定要整点舒适的衣服穿。要不然,大夏天这样裹着,就算不生病,人也不畅快。
钟巧儿出来,只是找个借口,等会拿出辣椒好有个解释,并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做。
大中午的正热,在溪里玩一下水,也挺舒服的。
于是,她彻底放松自己,享受这纯天然溪水的洗礼,慢慢往上走。
走到一块石头旁边,意外看到石头上趴着清水螺蛳,一颗颗都足足有成年男子的拇指大。作为一名农业学博士,她没少跑到山村里,这些地方都有些天然的东西吃。就比如这青蛳即眼前清水螺蛳,她曾在钱江源头的开化吃过。
开化的清水螺蛳,有最好吃螺蛳的美称,《舌尖上的中国》还专栏报道过。
这清水螺蛳的味道之所以好,是因为这青蛳的生长对水温、水质以及周围的环境要求极高:活水、不宜太深、且不能有污染。
生长水域越好,青蛳的个头越大,肠子越绿,味道也更好些。
眼前这个头大,颜色又够深的清水螺蛳,想来味道一定极好。
作为一枚吃货,看到好吃的东西,尤其是这在现代已经很少能吃得到的东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正好旁边有一株海芋,叶子很大可以拿来装东西,她就摘了一片过来,再弄了一个藤条把叶子往中间聚拢绑着,中间留一个口子,可以放进螺蛳,就开始弯腰捡起青蛳。
这青蛳喜好趴在石壁和水潭边的沙子里,于是钟巧儿瞄着腰专门往有石头或水潭边走,她不知道是这村里的人,鲜少有人捡这东西吃,还是这青蛳本来就多,反正她才走了不长的一段路,海芋叶子已经装满了起来。
这时钟巧儿正走到一个水潭旁边,沙子里就看到很多吐着吸舌头的青蛳,她抬眼想找找附近有没有海芋,想再摘个叶子,把这水潭边的青蛳再捡干净点。
只是这才抬眼,就被距离她不远处的一个黑色影子,吓到倒退了一步,“哎呀妈,不会这么晦气碰到死人吧?”
仔细看这才发现,自己踩着的水,掺杂着一些血水。
还能流血,那就是人还活着的意思?!
作为一个长在红旗底下的人,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钟巧儿犹豫着自己这是转身走掉,还是去看看这人是死是活?!
因为距离不远,钟巧儿能轻易看到这人身上穿的衣服是极好的料子,别说是这后溪村的人,就是青石镇上能穿上这种料子的衣服,也绝对不是普通人。
又再在深山老林里,碰到这样的人,想来肯定不是这人自己跑来这深山里,然后不小心掉到这里,摔伤的。
再联想小说中,看到的关于这古代大家族里的腌臜事,钟巧儿想着这人绝对是个麻烦。
她只是个小小的村姑,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才不想被卷入那些麻烦中。
这么想着,她转身就想往来时的路回走,却在转身的瞬间,听到了一道咳嗽声,“咳咳咳……”然后就看到那个一动不动的影子,动了动,钟巧儿下意识往后又退了一步……
水潭边的人,大概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了,先把泡在水里的脑袋抬了起来,新鲜的空气让他又猛咳了一阵,随着咳嗽声,钟巧儿看到从自己脚边流过的水,红色变深了,可见是伤口因为这人的动静,留得更厉害了。
那人似乎不知道这情况,还在咳着,钟巧儿实在看不过眼,就开口提醒了一句,“不想血流尽致死,就赶紧止了咳。”
陌生的声音,让一时没察觉危险的人,眼神瞬间变犀利,手上同时飞出一把刀,射向钟巧儿,要不是钟巧儿反应迅速,及时躲开,她的脑门估计已经被射穿。
虽然这具身体是被钟李氏打死的,但那时候这具身体的灵魂不是她,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亡,恐惧让她直接跌坐在水里,心有余悸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虚弱的黑影,听到声音以为遇到危险,下意识的做出反应,结果没想到这所谓的‘危险’这么怂,竟然因为差点被射中,直接吓得跌坐在水里。
不过,这也总算让他松了口气,还好遇到的不是那些要他命的人,否则他现在的情况,只有被宰的份。
又四处看了眼,确定这周围没潜藏的危险,黑色身影这才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往一旁的石头上挪动,这一挪动胸口的伤口,血流得更厉害了。
他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咬着牙齿一口气把自己送到了石头上,避免让自己再浸泡在水里。
到底是受伤了,才几步远的距离,平日里他一个跳就能跳到的距离,就让他气喘吁吁,胸口起伏不停,视线不经意瞥向那个原本坐在水里,此刻却爬起来,正暗摸摸抬脚就要走的小身影,“这是哪里?”
天啊,天啊,这声音到,简直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地步,她迈开的脚都迈不开了怎么办?
刚迈开脚想偷偷溜掉的钟巧儿,被突然出现在耳边,好听到爆的声音,搞得一下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天啊,天啊,怎么有人声音好听到这种地步。”
下意识的转过身,想看看发出这么好听声音的人,长得怎么样。
这一看,更是不得了,“哇哦,声美人更美,天啊,天啊,怎么有这么美的男人?!”
堂堂一个男人,被人说长得漂亮,哪个男人都不痛快,云君墨眼睛危险地眯起,“美吗?”
没意识到危险的钟巧儿小,很肯定地点头,“我看那潘安,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云君墨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子,一把跟刚刚射向钟巧儿一样的刀子,“比起我的容貌,我使飞刀的技术更美,想尝尝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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