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人命案,人证物证又都俱在,就连当事人本身,都承认自己杀人了。这案件要结案也是可以,但钟家身后站着的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
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县令还是按正常顺利走。于是,人一带回衙门,他就开始升堂审问。他先审的是早上发现徐家不对的两位妇人,两位妇人只是平头小老百姓,县令大人惊堂木一敲,两人的身体都哆嗦了一下,足见他们对这县老爷办公的地方,心存畏惧。
自古民不与官斗的思想,叫这些平头小老百姓,害怕当官的,害怕进衙门的现象很是正常。一旁的徐家姐姐见两人这样子,柔声安抚了两人几句,总算让两人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当中一人才率先开口,“民妇昨儿个半夜,隐隐约约有听到救命和讨饶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很快就没了,民妇以为这是做梦了并没放心上,就继续睡了。”
“早上醒来后就把这事情抛之脑后,去市场做买卖了。做完买卖回家,已经是辰时末,见平日里都是大开着大门的徐家,今儿个竟是大门紧闭,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都没人应答,民妇又想起昨儿个晚上听到的声音,担心出事,就叫来邻居一起喊门。”
“喊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愣是没声没响的,咱们两人都怕了,就去叫人过来撞门。门撞开后的情形,刚刚已经陈述过一遍了。”
另一个妇女这时候也开腔,“那声音昨儿个民妇也有听到,但时间太短,民妇也以为自己做梦了,就没在意继续睡。其他的情况,就如陈嫂说的那样。”
两位妇人说完,轮到撞门的两位男子说事情经过,两位男子把他们进入那徐家老爷的房间看到的一切,说了一遍,就闭了口。
这些是先头县令没听到的,如今正好听一遍,县令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当然,围观的人还有一些不清楚状况的,所以他又审问了徐家姐姐。
徐家姐姐再次将刚在徐家说的那番话,复述一遍。
大概是真的伤心,边说眼泪边流,看着好不可怜,“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替民妇的父母伸冤,让他们沉冤得雪好安息。”
公堂上,徐家姐姐极有分寸地没透露自己曾经跟县令的关系,只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苦主,求父母官为她伸冤。
待徐家姐姐的话说完,县令大人惊叹木一拍,左右两边的捕快廷杖敲得响亮,伴随着那气壮山河的‘威武’声,现场的气氛明显更加紧张了。
钟大郎被这样的气势一吓,身体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却听县令大人这会儿开口道,“钟家大郎,尔可有话要说?”
“我……我……”钟大郎是真的害怕了,话都说不利索,却是又快快被打断,“大胆刁民,公堂之上,你一个半分功名都没有的人,需自称草民,明白了?”
本就害怕的钟大郎,被这威严的声音一吓,话更不利索了,“草……草……草民……”
“好好说话。”
该说的话,刚在徐家,他已经都说了,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一直以为这段时间的锻炼,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可接二连三的事情,证明他压根还是个遇事,都不懂处理的村野之人,心里非常的泄气。
只是,这会儿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为自己做什么,“草民,草民,草民想见草民的弟弟妹妹。”
“公堂之上,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就算他们人来了,也没办法叫你们见面。”
县令想的是,钟巧儿一出现,她身边那边连他都要忌惮的人,就会跟着出现,如此他就没办法治这钟大郎的罪。所以,他想着在钟巧儿一帮人听到消息赶过来前,能让钟大郎把杀人的罪名给承认下来。
钟巧儿曾经告诉过他,如果他不确定说出来的话,会对他造成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就一定不要乱说。所以,除了说要见弟弟妹妹的话,钟大郎再不敢多说什么,他担心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坑了。
县令见他竟然不像在徐家那样,一个害怕就胡乱开口,想着要怎么才叫这人开口认罪的好。可惜急匆匆赶过来的钟巧儿等人,已经到场,“县令老爷,别来无恙啊。”
担心他们一张嘴,说不过县令大人,中途赵行想到时常跟官府打交道的讼师,就找了这青石镇素有铁齿铜牙之称的唐讼师,跟着一道来了衙门,开口的人正是唐讼师。
讼师是中国古代历来诉讼案件中的重要角色,这一角色不但可以左右案件的胜败输赢,而且对原告与被告双方的生死都起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一张嘴就可以草菅人命,同样的一张嘴也可以力挽狂澜,这就是讼师的力量。
见到这唐讼师跟着钟巧儿一行人过来,县令就知道要草率定钟大郎的罪是不可能了。只能收起心思,跟眼前的人打官腔,“唐讼师少来这衙门,本县令就很无恙。”
“县令大老爷知道的,某只有这么个谋生的本事,不来你这县衙,某怎么养家糊口。”虽然唐讼师也是个白身,但由于时常跟官府打交道,面对这县令的时候,倒是没一般人见到当官的人那种害怕,“某今天受人之托,来跟当事人了解案情,想来县令大人不会阻拦,对吧?”
大卫朝办案请讼师,虽没写入办案章程中,但基本已经成为一个必然的程序。县令就算有些想反驳,也知道最后自己肯定驳不过这唐讼师。
是以,心里再憋屈,也只能依了这唐讼师,“别人的面子,本县令可以不卖,唐讼师这个面子,本县令如何都得给。只希望唐讼师,不要让本案颠倒黑白,让往生者冤死才好。”
虽然讼师几乎是办案必要的一个程序,但讼师这个身份,名声并不好。
‘枪刀不见铁,杀人不见血。棒打不见疼,伤寒不发热。毒口不见蛇,蜇尾不见蝎。苦痛不闻声,分离不见别。世上若无此等人,官府衙门不用设。’简直集所有原罪于一身的描述,说的就是讼师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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