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冀讨厌云君墨,是真的讨厌,是那种渗入骨血的讨厌。
当年少年慕艾时,他有个心爱的女子,想成亲时,他爹也即已经过身的老云王,却说已经帮他相看好对象。他说已经有心爱的女子,老云王却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要他娶云君墨的娘,他不依,想着跟心爱的姑娘私奔。
却在私奔的时候,被老云王发现,当即派人去追他们,两人自然是不愿意回来。
结果双方争执中,发生了悲剧,那姑娘从悬崖上掉下去,心如死灰下,他跟着回了云王府。后来暗中找了好长一段时间,既没找到人,也没找到尸首,他自己又不是个有能耐的,最终还是跟老云王屈服,娶了云君墨的母亲。
成亲后除了洞房花烛夜外,他便再没碰到她,不过云君墨也是个运道好的,两人才滚了一次床单,就怀上云君墨。
云君墨的母亲很知道,自己不招他喜欢,在怀上孩子后不回她的院子,甚至连家都不回,她也没想过要管,整天就惦记着肚子里的那块肉。
不愿意娶妻是他的事,可妻子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就不是他一人的事。
于是,在知道这女人完全不介意有没有他后,云冀就开始频繁往家里带女人,过分的时候,甚至连当着她的面,跟其他女子亲近的事都做得出来。
可即便如此,那女人还是有本事,对他的事情置之不理,仿佛在她面前的是个她完全不认识的男人一样。
这叫云冀有种自尊心受挑衅的不爽感。
为此,他甚至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还好她自个儿是个有手段的,察觉到他动的手脚,没着了他的道。
担心他再次动手,这女人把这事告诉老云王,老云王得知他竟然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痛下杀手,当即把他扔到军营里,让他进行改造。
由于老云王有意的养废,云冀从小就是个废柴,压根吃不得苦,在被扔进军营的日子里,他对云君墨的娘越发痛恨。可有老爷子在,他压根没机会对那臭女人下手,最后他就把魔抓伸向云君墨身体不好的外祖母身上。
叫人跟云君墨的外祖母说她闺女的胎保不住,然后在她着急要去云王府看闺女的时候,又在她的马车上动了手脚,叫马车翻了,云君墨的外祖母当即昏死过去。
得知母亲出事,那女人顶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前去探望母亲,却一个不查摔倒羊水破了。她的怀像本就不好,大夫和经验老道的产婆,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小心,不要出意外。
最后却还是出意外了。
人被送回到家里的时候,肚子里的羊水已经快流完,宫口却还没开,情况非常危急,眼看就要一尸两命,大夫建议剖开肚子把孩子抱出来,再把伤口进行缝合。
那女人听取了建议,剖腹抱出了孩子,过程虽然艰险,好歹母子平安了。
结果产后第二天,听说母亲由于身体本来就不好,又深受重伤,没熬过去走了,她一个悲伤加上伤口没处理好,也跟着去了。
可怜的云君墨,出身第二天就失去了给她生命的母亲,还有唯一为外家亲戚外祖母。
得知做成这个悲剧的人是云冀,云老爷子差点没把他打死,最后还是当年还在的妻子出面,才勉强保下云冀。
一直顺风顺水的日子,因着云君墨两母子屡次受挫,云冀更加厌恶这个两母子。不过,母亲已经走了,他只能将所有的不痛快,全部发泄到这个稚子的身上。
那段时间他把妻子和老岳母的死,说成是这个儿子命硬,才会刑克六亲。
老云王担心这样对孩子的成长不好,便亲自把孙子带去军队,自己亲自照顾这孙子。并且警告云冀,敢再拿这些有的没有的说事,他就把他从族谱上除去,叫他再也当不成云家子孙。
那时候的云冀是愤恨的,最后还是她娘担心他跟老云王两父子,反目成仇,重新给他张罗了一门亲事,才叫他把注意力转移了。
哪怕如此,两父子之间的仇恨,却一直没得到解决。
这么些年下来,两父子当真是相看两相厌,但今天这般脱离家族的话,却是云冀第一次说出口。
云君墨早就不当眼前这人是自己的亲爹,压根不受影响,“真要断绝关系,该从族谱上被除名的,也该是你们四人,而不是我。”
“胡说八道。”
“虽然你是现任云王,但请不要忘记,云家的一起可都是掌握在我的手里,你只是个空架子,压根没能耐把我从族谱上除去,到时我手上有除去家族人的权力。”
“我是你老子,你敢这样做,老子立马上奏折,参你一本,说你不孝,我看圣人还不把你一声重担给卸了。”
“你若真有这个能耐,我早就蹦跶不起来了。”
云冀连只纸老虎都算不上,云君墨当真一点不怕他。
“往日里,我懒得跟你计较,是不想费这番心思,也看在祖父的面子上。但从今天开始,若你还像以前那样不把我放在眼里,甚至经常来挑衅我,可别怪我做人绝情。”
以前只他一人,这些人爱怎么蹦跶,他只当对方不存在,懒得去搭理他们。但如今他有钟巧儿,有自己想要呵护的人,断然不会再叫对方在他眼前嚣张。
云君墨万分感激当年老爷子,生生把这儿子给养废了,才叫这人明明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却只能嘴巴说说,压根奈何不了他的样子。
实在看得他,心情爽得半死。
云冀就是知道跟这孽子对上,他这个当父亲的半点便宜都占不到,还得被落得没面子,才会早就想跟这儿子断绝了关系,却到今天实在忍无可忍了,才把这心里的话,宣之于口。
结果果然是他早先就预料的,想到围观的人这么多,还有身边的妻儿都看着他,云冀憋得脸都通红了,“大卫朝以孝治国,任凭你能力再强再厉害,一旦被贴上不孝的标签,往后你休想再得到圣人的看中。”
“你要是不怕圣人一个不高兴,把咱们家这铁帽子王给宣了,大可写奏折状告我啊。”
小的时候,云王世子这个身份是他的底气,可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以及在军中的声誉,如今他的底气却是自己实打实奋斗来的,压根不是这个云王世子给的。
有没有世子这个身份,对他没多大影响,但却云冀这一家子却是影响大着。
云君墨压根不惧,云冀的威胁。
“别忘了你们现在住的这座府邸,可是朝廷帮着扩建的,真要铁帽子王被撸下,你们一家四口可就没这么好的屋子住了。不仅如此,你的宝贝儿子和宝贝闺女没了云王府的光环在,估计能娶的姑娘和能嫁的儿郎,都是那些个小门小户,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听说自己不是云王府的公子和姑娘,云嫣然顿时不干了,“不,父王,这奏折你不能写,写了咱们家就什么都没有了,那女儿今后就没嫁王孙贵族,当人上人的机会啦。”
云君啸也不干,但他比较聪明,说的话比较中听,“父王,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内里要怎么斗,都没问题,闹到圣人那里,谁都没有面子不好。”
就是知道他们一家四口,加起来也不是云君墨的对手,范氏才恨不得云君墨死。
可惜大半年前没死成,他们一家子在他面前,依旧只能憋屈地活着。
这叫范氏心里不爽极了。
但她是个能耐的人,没合适的机会,再长的时间她都能忍,“啸哥儿说得是,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太僵,事情就如你说的,定亲后什么时候成亲我们不管,不过你得让四人知道,这事儿是你自己求来的,而不是我们苛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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