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红烛帐暖。
纱幔笼罩之下的大床里,传来压抑而暧昧的喘息。
女人的声音细若蚊蚋,她无措的求饶,但很快就被男人的吻如数吞了下去。
于是那娇媚的呜咽,越发像是某种不便明说的邀请,更加惹得男人发狂。
他将她压在身下,态度更加强势霸道。
女人闭着眼睛,大概是染着情欲的关系,全身上下的肌肤,都泛着娇羞的粉色。
陆景丰就这么盯着她看,不错过她任何的表情,从她紧闭的眼睛,一直看到她光洁白皙的脖子。
细小的汗珠,顺着她修长漂亮的线条往下慢慢的滑……
如果女人不哭的话,那这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完美。
“别哭。”陆景丰低声的哄她,“跟我有什么不好?我以后会好好宠着你,护着你,你要什么给什么?不比你那个窝囊废的青梅竹马强?”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女人哭的更厉害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往下落。
明明是在他的床上,却为了别的男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看来还是因为他对她太过宽容,太过心软。
他这么想着,便凑近了她,吻她的脖子,见她躲闪,又去咬她耳朵。
女人明明看起来那么胆怯,却偏生和他作对,各种躲着他,明知躲不过,还是要躲。
陆景丰一团火猛地窜到了胸中,他大掌掐住她的脖子,正欲用力时,忽然眼前白光一闪。
耳边传来福宝焦急的呼唤,“公子!公子!你醒醒啊!船快要靠岸了!咱们到京城了!”
床上的男人,不情不愿,慢吞吞的坐起身。
他揉了揉眼睛,等意识回笼片刻,才看向身下那处。
呵。
又来。
得换条裤子。
这些天,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做这个春梦。
梦里的情景太过真实,以至于醒来后,他不止一次的怀疑,是否真的发生过。
难道真的有那么一个女人?
他再一次回想那个女人的长相。
她的半张脸脸,嫩的像是能掐出来水,可另外半边,却有着被火烧过后的疤痕。
如果真的有这么个女人,他一定不会忘记。
这个特征太让人难忘了。
可思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没有。
以前陆家还没出事的时候,他是个纨绔子弟,虽然经常混迹女人堆,可却没有真正要过哪个女人。
他那会儿还走纯情路线,哪怕嘴上荤素不忌,实际上却是个实打实的小处男。
后来陆家出了事,他受了折辱,失去左眼之后,光是那张脸,就让女人望而却步了。
从前在女人眼中看到他时的欢喜与钦慕,变成了畏惧与疏远。
他本就没那份闲心却找女人,又碰上这种态度,久而久之,就更不想那茬了。
只是心里头不想,身体却有着本能。
毕竟正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之前倒是做过春梦,然而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如此真实,真实的让他怀疑自我。
更重要的是,梦中女人的脸,一次比一次清晰。
真的有这个女人吗?
又或许,这只是种暗示,暗示他该找个女人了,不管是为了应付家里,还是为了应付自己的生理。
想到家里的那两位长辈,陆景丰又是一阵头疼。
陆廷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之后,陆家的地位无人能及,在京城是傲然的存在。
朝堂上诸事顺心,生活上夫妻和睦,子女也听话乖巧。
他们两个一和睦,于是便开始关心他和陆心水的婚事。
陆心水被他们念叨着,去年和卓行一成了亲,如今日子也是蜜里调油的过着。
眼下就剩他一个人,还未成婚。
所以这下好了,不仅陆廷野和许知意催他,就连陆心水和卓行一也催。
“是时候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哪儿有人自个过一辈子的,一个人多没意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四哥你应该把心扉打开,以前不是挺喜欢女人的吗?隔三差五在你身边的女人,就没个重样的。”
“要不要把京城里面那些适龄女子的画像都拿过来,让你看看?”
“……”
他被念叨着怕了,开始频繁的到外地做生意,一年到头在外面跑,唠叨声便少了,也不用想这事。
可京城是他的家,总要回家看看的。
陆景丰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到,这次回去,他们惯用的说辞了。
无奈归无奈,他还是摇了摇头,将关于那个梦的所有思绪压下,旋即迅速起身,解决完需求后,换了件干净的墨色袍子,走出了船舱。
福宝正在船头眺望,见着他后,笑盈盈的迎上来,“公子!您今天怎么睡这么沉?奴才还以为您给梦魇住了呢!”
这让他刚压下去的旖旎念头,又浮了上来。
可不就是被梦魇住了?
梦里还有个索他魂魄的女人。
“福宝,回去给我找个驱邪的大师。”他冷不丁的说。
福宝一怔,被他的话吓住了,一惊一乍的道,“驱邪?公子!您中邪了?您怎么了?可千万别吓奴才!”
他说着就张嘴要哭嚎。
福宝哪儿都好,人贴心周到,聪明机灵,就是喜欢大惊小怪,遇到事情先哭再说。
“你敢哭出声来,我就把你踹河里去。”陆景丰警告。
福宝立刻讪讪的住了嘴,还是不死心的问,“公子,是您中邪了吗?征兆是什么?我也好跟人家大师说啊。”
“……总做些奇怪的梦。”他斟酌了下,难为情的说。
如果福宝够细心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耳朵都染红了,但他现在还处在“公子中邪”的震惊之中。
“什么梦?”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陆景丰一巴掌拍他脑门上,“关你屁事!靠岸时候提前说,记得本公子交代的事情!”
福宝捂着脑门,委屈巴巴的瘪瘪嘴,“知道了,公子,你下次能不能别打我脑袋,都被你打笨了。”
回答他的是男人被海风吹起,飞扬恣意的衣角。
半个时辰后。
大船穿过港口,停在了距离京城城中最近的码头。
陆景丰要回来的消息,没有提前告诉王府,他这回是先回的陆府。
陆雪舟一岁的时候,陆廷野和许知意,就住进了修建好的摄政王府。
王府恢弘大气,和他现在还居住的陆府,在同一条街上,距离并不远。
因此,他前脚刚进府,后脚摄政王府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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