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心情不错,木通等人当然也跟着高兴,整个下午,阳光明媚,书房里议事的官员一拔又一拔,他忙里偷闲坐在门口晒太阳打磕睡。
一直到太阳偏西身上有点冷才醒来,“里面怎么样?”
门护回道,“只有苏大人还留在里面。”
木通看看天色,“看来殿下要与苏大人一起吃晚饭。”说罢就招手,传话小侍马上上前,“晚饭整丰盛,带苏大人的。”
“是,木侍卫。”
木通推门准备进书房。
小五神色慌张的出现在他面前,“木侍卫,等下——”
小五是暗卫头头,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外加表情缺缺,今天怎么这么慌里慌张,木通脑子一转,立马跟着紧张,“你不会告诉我沈小娘子出事了吧?”今天早上殿下还准备娶她呢,怎么下午就出事了呢,木通一颗心跳得嗵嗵响。
小五道,“目前还不知道,但是两个暗卫跟丢了。”
这还叫没出事,大冬天,木通身上的汗都急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来回禀?”
“两个时辰之前,沈小娘子去食肆吃饭,吃完之后出来逛街,逛着逛着我们就跟丢了。”小五亦着急。
沈小娘子在殿下心中什么地位,别人不清楚,木通可明白的很,连忙推门,“跟我一道进来。”
小五随木通到了季翀跟前。
忙了一个下午,季翀连水都没喝两口,脸上却一点倦色都没有,神采奕奕,正在跟苏大人说成婚之事,“去楚王府告知我父王一声,后面的事,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是,殿下,臣明白了。”
主人二十九岁高龄,沈小娘子的身份够不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终于想成婚,成婚就意味着摄政王将有子嗣,有子嗣就有传承,他们这些跟着他的人才能安心。
安排成婚事宜,季翀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淡淡的喜悦当中,就算忙了一整天,他也不觉得疲倦,甚至有种亢奋,想马上见到某位小娘子。
“木通,备马车。”他要去北护城河客栈见某人。
木通缩头夹颈,一脸哭相。
季翀脸色一沉,“怎么回事?”目光跟着扫向小五。
小五垂眼看地,也感觉到殿下射向他的目光像把刀,刺得他浑身发冷。
扫了一圈,二人居然一个不回,季翀束眸,“我再问一遍,怎么回事?”
木通与小五不自觉的相视。
季翀刚要开口。
门侍报唱,“枳侍卫求见。”
枳实如一阵风旋进来,“殿下,封世子的人送来消息,湘衡晁知府运送的生辰纲从水路上了陆路,就在离京三百里之地。”
季翀曲指轻轻敲着桌面,“按原计划让赵令元将军亲自去捉拿赃银。”
“是,殿下。”枳实又如一阵风瞬间消失不见。
季翀起身,负手绕过大书桌,“等我回来再罚你们。”今天是个好日子,他不想动罚。
“殿下,沈小娘子不在同泰客栈。”木通赶紧趁机说话。
季翀停脚,侧头看他,“何意?”
木通示意小五说话。
“就……就是我们的人跟着跟着……”小五感觉暗卫头头这个职位怕要不保,视死如归般道,“沈小娘子就不见了。”
“黄大力呢?”
“黄校尉的人被分开了,一部分保护沈元两家人,一部分保护沈小娘子的娘亲、俞老板等人,所以……”
“所以初夏身边没人?”
小五扑嗵一声跪下,“还请殿下治罪。”
“那两个一直回消息的暗卫呢?”
“一个跟着不见了,还有一个正跟黄校尉找人。”
季翀扫了他眼,目光冷峻严厉,“找谁?”
“一直帮沈小娘子打探消息的老憨驼。”
季翀要步出书房的脚停住了,“找到了吗?”
“回殿下,找到了,最近他新租了个小院,就在城中张记酒楼后不远的巷子里。”
“我问的是找到了初夏没有?”季翀耐着性子,声音不疾不徐。
“他说早上刚见过,但现在去了哪里不知道。”
季翀轻嗤,早上可不就是这家伙拦了初夏,一个抬眼,“把他带上。”
“……”小五愣了下,意识到这是殿下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立马复活,“是,殿下。”
木通立即跟上主人,“殿下,小半个时辰之前,厚朴那边来人说高少卿去了张记酒楼,正与张记东家张小娘子风花雪月。”
“他身边最得力的狗腿子在做什么?”
“有两个被来京的官员请在倚红楼里吃酒,有一个被商人请在瓦市看相扑,还有一个跟着老家来的侄子出了京城买地。”
“每个都给我查仔细。”
“是,殿下。”木通马上转身安排。
苏觉松从公事房出来,“殿下……”
“去云北调我的军队,再给京兆府施压,让他们封锁京畿附近所有河面闸口。”
“是,殿下。”苏大人连忙去执行。
黄昏夜色,寒风凛凛。
老憨佗被拎到摄政王马车上。
季翀居高临下,目光投向跪在车厢地板上的黑瘦干瘪男子身上,深黑眸中透着上位者的冷冽与老谋深算。
“驼背的驼,还是华佗的佗?”他抬眼,身子随着马车晃动,说实话,这个人的身上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姿。
好似,不管别人怎么争,怎么抢,怎么夺,他手里最终都会攥着这天下一样,让人不知不觉地折服在他的盛世凛然之中。
可是老憨驼不是一般人,他常年生活在京城最肮脏的角落,早已看透一切,如果眼前这个男人向他表现出的一切,那还有什么高氏一党,那他的大仇早就得报了。
声音低嘎,不急不徐,“有人认为是驼背的驼,又有人叫我佗叔。”
季翀瞟了眼他,轻佻眉峰,是他的不屑,半勾嘴角,是他的冷嘲,“佗叔?”
木通厉声:“快说,沈小娘子去了哪里?”
老憨佗淡淡一笑,“我都说了,我早上是见过她,可是下午我就不知道了。”
仍出撬不出一句,季翀轻扯嘴角,“要是初夏少了根头发丝,我刮你一块肉。”
老憨佗低着头跪着,马车急行,摇晃不堪,他却直着身子纹丝不动。
木通看向主人,目询要不要继续审下去。
季翀抬手,“带下去。”
“是,殿下。”
转眼间,老憨佗被带走,季翀挑起车窗帘,“有没有初夏的消息?”
“回殿下,高少卿仍在张记酒楼,目前,他的随从侍卫仍旧站在外面没有上楼。”
季翀曲指轻轻的敲击着腿面,“京兆府封了所有水面吗?”
“是,殿下。”木桶又道,“陆路也全部严查。”
从下午一直到子夜,骑马急行大半天,行了近三百里之地,“小兔子,你不是说城外没多远,怎么会骑了这么远?”
要不是现代她学过骑马,早就被马甩到路上,那还能跑这么远。
小兔子不会骑马,是老憨佗派的人与他共骑一匹,此刻早已七晕八素,蹲在地上呕吐。
老憨佗手下小声道,“对不住了,沈小哥,我师傅也是没办法,希望你能理解。”年青人真没料到小娘子会骑马,而且还能一口气跑近三百里,对她挺敬重。
沈初夏又累又渴,双手叉腰,已经没多少力气说话,朝身边五匹马七八个人看看,“对方有多少人押银车?”
一百万两银子肯定以押镖或是商队的行式出现。
“沈小哥猜得没错,确实有一个镖队押车,不过,他们是以护送湘西知州家属回京过年的招牌而从水路转到陆路,整个镖队二十八人。”
“可你们才八人,能以一敌三?”
年轻人摇头,“当然不是,这些年师傅为了报仇,早就培养了不少人,高太师每年都过寿,每年都有大把的人来京送礼,师傅为了今年的五十九岁生辰纲,早已经准备好人手,他们就在这镇里潜伏着。”
古人生辰,男逢九,女做十。
高老太师花甲之年的寿诞当然很隆重,隆重之下,下面送礼当然不能轻,犹其在季翀去衡南严查的情况下,贪官污吏为了保住小命,当然得费尽心思为高老太师送礼,以求得到他的庇护。
“既然准备的这么周全,还把我叫过来干嘛?”
年轻人道,“师傅说有沈小哥加持,我们成事的把握更大。”
更大个屁,老憨佗就是为了能在季翀眼皮子低下拿到报仇基金,把她带过来,实际上就是为子得到在季翀面前的筹码。
“殿下的人来了吗?”她问。
年轻人先摇头,想想还是点了点头,“所以请沈小哥帮个忙,如何让我们先拿到银子?”
真是头疼,要是季翀没说等她爹回来提亲的话,也许沈初夏还能帮老憨佗一把,可是现在……这戈往哪里倒,还要说吗?
一个不想帮忙却被逼帮的人,能怎么样呢?到处摆烂呗。
老憨佗一直混迹于低层,他收的这些人本事各异,夜色中,沈初夏跟着他们很轻易的溜进了一座客栈。
“看到了吗,马厩附近的行李房里放着他们所有的行车包裹及箱子。”
箱子角大概是铝皮包角连边,在夜色中泛着幽幽的冷光,沈初夏数了下,一共十箱。
作为商人,她有幸看到过俞老板用多大的箱子放多少银子,她目测到的箱子,一看就是十万两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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