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蓄意 > 第 58 章

后来的场面,混乱不堪。
        有人叫救护车,有人去喊别人来帮忙,简单处理伤口。
        秦忱昏迷了,完全不清醒的状态。

        钟宛站在人群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李寒屿倒在地上,身上都是伤,刚刚秦忱下的狠手,别人都拉不住他,所以现在他整个人看起来颇为惨烈。
        感受到钟宛的目光,他无助地看了过来。

        却见钟宛丢了手里半个酒瓶,说:“你走吧,以后都别再回来,也别接触这些人,他动过你一次,我现在还了回去,过去的那些就当是过往云烟,从此一笔勾销。”
        “以后,就当我们从没见过。”

        李寒屿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问:“你打了人,不会有什么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你不用管我,走吧。”

        他求之不得,看了看周围,也不多说,赶紧走了。

        钟宛找了个短的台阶坐下,看着大家都去救秦忱。
        有人瞧见她在那儿,走过来指责她,她也没什么反应。
        渐渐的没人愿意管她。

        旁边摆着酒,钟宛随便拿了一瓶,打开就喝。
        胃里像火在烧,翻腾,灼热。
        压不住那种恍惚的感觉。

        地上,那把锋利的刀仍躺在那儿,没人去管。

        其实她刚才是想拿那把刀的,就像秦忱说的,有什么,捅上一刀子就知道了。
        就差那么一点,那么一点,她就真的冲动地握上刀子——
        可是最后还是下不去手,所以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她总是想着或许跟秦忱你死我活,狠狠地报复回去,她就能痛苦就能如意,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现在她做到了,她报复了回去,包括整个秦家。
        可是她现在舒服了吗?

        她不知道。

        她只想到秦忱那会没说完的话。
        他说他现在承认,承认什么呢,爱她吗?

        -

        秦晟得到消息过去的时候,场子里早已被人清空。
        相关的人,包括钟宛,全都去了医院。

        秦忱头被打破了,失血很多,比上一次严重,所有人都在等消息。

        他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钟宛抱着胳膊坐在长椅上的样子,医院里开着冷气,钟宛穿得很少,整个人又正好在出风口下边。
        她冷得微微打颤,也不知道动。

        秦晟走过去,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她身上。
        “知道冷还不愿意挪位置?跟谁倔呢。”

        钟宛才发现他过来,抬眼,之后又敛下:“你来了。”
        “我不来能行吗,何止我,我们家那些人都要过来的。”
        “叔伯他们都知道了。”
        “闹这么大,能不知道吗。”

        刚刚那是什么场合,旁边又有多少人,不少都是秦忱认识的。
        出了这样的事,只怕当时就传到了秦家那边去。

        秦晟说:“况且我们家那边知不知道的,对于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

        钟宛没说话。
        是啊,确实是这样。
        都撕破脸了,秦家那边怎么样于她而言又有多大区别呢。

        “他们说,这次还是你动手的?”
        “嗯,是我。”
        秦晟笑了,说:“你狠啊,把秦忱,把秦家,整成现在这样。”

        钟宛说:“你爸的事,对不起。”

        她这句对不起叫秦晟的笑收了回去:“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你看我什么时候需要你对我说对不起这种话吗。”
        他低了低头,说:“钟宛,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爸做了那样的事是他自己罪有应得,大不了,过几年了我亲自去接他出来。”

        当初张元恺破罐子破摔告诉她那些事,钟宛说要回去见秦忱,秦晟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她想整秦忱,顺便把当初的案子给了结。

        可是钟宛记得当初她有私心,没有告诉秦晟他爸的那些。
        为什么现在他得知这些,反应会这么平淡?

        钟宛看向秦晟,对方淡着张脸,手懒散地插着兜,抬脚玩着墙边的垃圾桶。
        他还是当初的他,不知道为什么,钟宛总觉得对方变了再要说其他不对的地方,她一时又说不上来。

        “他们快来了吧,既然这样,我先走了。”钟宛站起身:“你们在这等他的消息吧。”
        “你不等了吗?那一会儿我哥醒了——”
        “你觉得现在我去见他合适吗?”她摇头:“等他好点再说吧,我先走了。”

        钟宛往外走,秦晟在后边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那我送你,你喝了酒这会不方便开车,正好,还能在车上休息会。”

        他说得对,其实折腾到这么久,钟宛确实有些累。
        她记得从法院出来的时候还是白天,现在一转眼都晚上了。

        外边的雨停了不知多久,地面都是干的。

        钟宛没有拒绝,上了车,一路无言,受着车内安静舒适的氛围影响,她歪着头闭眼,就这么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累成什么样才会这样没有防备。
        或者说,因为身边的人是她完全信任的,所以她可以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去。

        秦晟一手把着方向盘,在这样的寂静里,时不时侧过眼去看钟宛。
        看她安稳的睡颜,泛着白的嘴唇。

        到了她住处,秦晟没有立马去喊她。
        而是开了车内的灯,撑着身体去看她,轻声唤了声:“姐。”

        没有回应。

        钟宛太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很累。

        秦晟清楚。
        他没有去催,也没叫醒她,而是让两人之间保持着这样平静的和谐。

        因为现在再不珍惜这样温暖平和的相处时光,他怕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了。

        秦晟伸手,温柔地帮她理好额前细碎的发丝。
        “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别说是谁,哪怕是和所有人敌对,我都跟着你,你知道吗?”

        “你放心,那些事我会去帮你处理好,你只用放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够了。”

        秦晟搁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
        显示不久前有一个未接来电。
        名字显示:张元恺。

        ——

        秦忱完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他躺在病床上,头围着纱布,还挂着吊针,整个人也说不出来的昏沉。

        他望着天花板,缓了很久,才完全记起那天的事情。

        也记起他说过的话。

        要问他清醒后是个什么感觉,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后悔吗?也不后悔,说了的话还后悔什么呢,决定了说出去那就不会再藏着掖着。

        他甚至只有一个念头,钟宛呢?

        为什么病房里没有她。

        有人来查看他的情况,秦忱缓缓坐起身,这才看清病房里的全貌。
        里边站着两个护士,还有秦家的几个人。

        秦忱很虚弱,但还是撑着道:“你们都在啊。”

        秦似忠走过去,急道:“秦忱,你知道你伤得多重吗,就差那么一点,那么一点就要进重症病房,再也醒不过来,那女人好歹还留了点情,没把你打那么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钟宛要这么做,为什么?”

        秦忱低着头,笑笑:“原来还是留了点情啊,那还好,还好。”
        对方见他不理人还自言自语,只着急。

        “我觉得这都可以让她被拘留个几天了,反正你不管这件事我是要管的,她这段时间是怎么对我们秦家的,你们都看在眼里,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派出所!”
        “三叔。”秦忱叫住了他:“这事,你别管。”
        对方停住脚步,迟疑地看他:“什么叫我别管,不是,你伤这么……”
        “我现在感觉还好,这件事,你们都不要管。”

        这两天他们提起钟宛就气,她也是冷心冷情,愣是不来看秦忱一眼。
        秦似名在等待提审,这事已经不只是秦忱一人的,而是他们整个秦家的。
        大家都很愁,所以他才会暂时放下那些,这么关心秦忱。

        秦忱问:“我昏迷了几天?”
        “两天,这两天动荡不少,我们都快急死了。”

        秦晓瑜的母亲在旁边拿纸巾抹眼泪:“当初我就说了那丫头人不好,就是个白眼狼,现在好了,还真是,这下可怎么好,总得救救人啊。”
        “不是,你二叔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秦忱,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个误会,这些天你二婶一直以泪洗面,说他绝对不会做那些事。”
        “这事肯定是钟宛捅出去的对吧,要不你去跟她说说,让她收回之前说的……”

        一直靠在门边没说过话的秦晟忽的开口:“您是怎么想的?这事定都定了,知道什么是刑事案件吗,是由检察院那边核查确定以后发起公诉的,跟钟宛有个什么关系?”
        “简言而之就是,事情被确定他就是有参与,翻不了,懂吗。”

        “你这孩子,到底是你爸出事,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是啊,是我爸,我父亲做诈骗洗钱这种事,你觉得我该有个什么态度?”

        “够了。”
        秦忱开口:“事情总能有定论,有什么好吵的。”

        秦忱还是现在身体虚弱,所以说话语气听着平和,他这么开口,已经是不想再听他们啰嗦的争论。
        病房里的人都不吭声了。

        秦忱说:“钟宛呢,我想见她。”

        旁人错愕:“都被伤这么重了,你还想见她?秦忱,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想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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