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溪噎了一下, 眼神不自然的飘了飘:“我为什么要吃醋?”
江以渐低低的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一副纵容到极点的模样:“嗯, 你没有。”
女孩瞪了他一眼,刚想往前走, 又折回来,欲盖弥彰的把奶茶塞到他手里:“你自己喝, 甜死了。”
繁华城市灯火迷离, 铺开淡淡的光晕, 许言溪不肯再喝奶茶,让他拿着。
他们两人相貌太过出众,以至于过路人不免多看几眼。
男人身形修长, 气质冷淡矜贵,专注宠溺的盯着身侧的女孩,美的像是一幅画。
———
回到酒店,许言溪简单洗漱过后,换了睡裙, 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玩手机。
“搬砖小分队”里的消息不断刷新着。
梁疏月:【@云黎, 吃鸡,上号。】
云黎:【gunna菜狗, 莫挨老子。】
好歹也是顶头上司, 尽管夏怡三五不时出言嘲讽一下梁疏月, 但架不住梁疏月拿她工资奖金威胁她。
所以就彻底躺平了,在群里默默扮演起了透明人。
云黎说什么都不肯再和梁疏月一块打游戏, 把梁疏月气成了河豚,话题转了几圈,绕到了许言溪身上。
梁疏月:【@许言溪, 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也和前男友复合了吗?】
此话一出,群里安静了几秒,云黎震惊的甩过来几个感叹号,无缝衔接的想到了昨天江以渐问她要房间号的事情,在私聊里化身成了尖叫鸡。
云黎:【你你你你你你】
许言溪躺平任嘲:【我我我我我我】
云黎好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真的复合了?】
许言溪回复的模棱两可:【你觉得是就是。】
又聊了一会,或许是盯着屏幕看的时间太长,她眼睛酸涩,朝远处看时凝聚出了幻影。
瞥了一眼时间,十二点整,许言溪关掉手机,准备睡觉。
黑暗中静谧无声,她闭着眼睛自我催眠,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不行,太阳穴涨涨的疼,精神却依旧亢奋。
睡不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许言溪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找安眠药。
她知道自己对药物形成了依赖,主治医生也建议她尽量不要过多服药,可她控制不住。
“没有吗?”
许言溪在床头柜上翻找了一通,没看到熟悉的药瓶。
她记得昨天还吃过,顺手放到了桌子上,怎么会没有呢?
长时间失眠让她的情绪变得敏感又糟糕,所有负面情绪在黑暗中疯狂滋生,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发了火:“你是不是把我的药拿走了?”
语气很冲,细听之下,带了颤抖的哭腔。
对面没有说话。
许言溪深吸了口气,用力掐了掐掌心:“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脾气的,我…………”
“溪溪。”
经过手机听筒处理过的熟悉嗓音到她耳朵里变得模糊,她迟缓的眨了眨眼睛,听到那人在电话里说:“开门。”
许言溪去给他开了门。
男人站在门外,刚洗过澡,身上带了好闻的沐浴露味道,黑发半湿着扫在额头上,目光下移,落在她赤着的脚上,微微蹙了眉,俯身去抱她:“怎么不穿鞋?”
许言溪乖乖让他抱起,双手圈着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江以渐,你把药给我好不好?”
江以渐把她放到床上,哑声轻叹:“溪溪,你这样不行。”
已经形成依赖了。
“可是我睡不着。”
“我陪你睡,”江以渐把她裹进被子,伸手顺着她的长发:“我们试一试,如果还是睡不着,再吃药可以吗?”
女孩没回答,将脸埋进了他颈窝,顿了几秒,才瓮声瓮气的应了:“嗯。”
“对不起,我刚刚对你发了脾气,”她仰起头,眼睛里水色弥漫:“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想这样,不想吃药,想好好活着,做一个健康的人。
她没有办法。
有时候只要一闭上眼睛,漫无边际的黑暗朝她侵蚀,耳边总是能响起滴滴答答的钟表声。
是幻听。
以至于她经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能走出来,死在了十五岁那年的盛夏。
没有人来救她,她蜷缩在角落里,听着滴滴答答的钟表声,缄默着等待生命的凋零。
“不用跟我道歉,”江以渐摸到她柔软的手,摩擦了几下,与她十指紧扣,温声同她说话:“溪溪,你可以跟我发脾气。”
许言溪缩在他怀里,鼻翼间萦绕着熟悉的气息,心底忽然涌上一阵酸涩。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不明白,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也是如此。
不是应该恨她吗?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再次重逢时,她真的以为江以渐会弄死她,只是没想到,他会又一次清醒着重蹈覆辙。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神经撕扯过剧烈的疼逐渐缓和,她眼皮沉沉的,含糊不清的念了一句他的名字,睡了过去。
怀中的女孩呼吸清浅,江以渐眸色温柔的看着她,摸摸她的发,又觉得不够,低头去亲吻她,带着无意识的痴迷。
“溪溪,我喜欢你。”
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
这几天她和江以渐一起睡,都没有再吃药,还很离谱的每次都能睡着。
许言溪觉得他是个安眠药精。
准备回北城的前一天,许言溪意外接到了一通电话。
“许大小姐,”
对面响起一道懒散的男声,典型的烟酒嗓音,低沉磁性:“回南塘也不说找我这个老朋友叙叙旧。”
许言溪沉默了几秒,找了个话题:“许氏怎么样?”
“……………”
纪祎之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烟摁灭,舌尖抵了抵上颚,咬牙切齿道:“开拓了不少领域,难为许大小姐费心。”
他想起前几天晚上,刚从俱乐部出来,一旁的合作商还在极尽恭维奉承,他听得不耐烦,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
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鬼使神差的,他抬起了头,遥遥望向远处。
对面是个步行街,游人如织,相隔一条马路,与这边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一次见她,还是两年前,在北城谈合作时偶遇的,说了不到两句话,她就走了。
头发剪短了,身旁却跟了个男人,姿态亲密,还弯腰亲了她。
纪祎之看了很久,烟头的火星舔舐上他的手指,皮肤烧灼着疼,才恍然回神。
“许言溪,”他站在窗边,高楼之上风声呼啸,吹得他声音有点飘:“出来见一面吧。”
似乎是知道她不会同意,纪祎之看着手指上烟头烫出来的疤,怔怔出神,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和许氏有关。”
过了大约半分钟,他的心都要提起来了,终于听到那边“嗯”了一声。
尽管江以渐这几天一直陪着她,但要处理的事情却一点不少,因着晚上要督促她睡觉,他尽量把所有工作都提到了白天,视频会议接连开了好几个。
住到一起后,他把酒店房间换成了套房。
许言溪端着洗好的车厘子敲了敲书房的门,推门进去,他在开会,穿了白衬衫,领口的扣子随意的解开了一颗。
听到声音,才缓慢的抬起眸,不虞的面色温柔下来,用英文说了一句“稍等”。
接着将电脑合上了。
“溪溪,过来。”
男人揽过她的腰,微一用力,将她抱坐在书桌上。
这个角度,许言溪要低头看他,她晃了晃小腿,问道:“很忙吗?”
自从和他睡一起之后,许言溪就没有穿过那件吊带睡裙了,虽然很舒服,但露的有点多。
她和江以渐,目前仅限于盖着被子纯聊天,许言溪觉得,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自制力也越来越差了。
年少时尚且可以忍耐,但到了现在,温香软玉在怀,又是他心爱的女孩,没有反应才不正常。
于是许言溪就买了一件长袖的睡裙。
到膝盖的位置,露出两条细白笔直的小腿。
偏偏她还在那晃啊晃的,窗外明亮的阳光打过来,覆上了一层莹润的白。
江以渐看的眼热,掌心按上去不让她乱动,声音不自觉带了些低哑:“还好。”
其实很忙。
他在南塘待了一周,工作积压已久,期间张承临一个个电话打过来,大大小小的会议要开,多的是文件等他签字。
他无一例外,全都推了。
说起来可笑,江以渐曾经为了她,不眠不休,苦心筹谋,将所有障碍尽数清除,夺回江氏,就是想能给她一个光明坦荡的未来。
可现在,又为了她,不想上班,不想工作,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她痴缠在一处。
他总觉得这场梦不太真实,仿佛偷来的时光,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许言溪咬了一颗车厘子,甜甜的,她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又喂给他一颗:“可是我觉得你很忙。”
她不太喜欢被束缚,所以接手许氏后很痛快地做了甩手掌柜,她平时生活简单,偶尔写写歌,因着词曲质量高,在圈内炒出了天价。
公司不怎么管她,很少才去一次,又加上合同快要到期,两边都没有续约的打算,或许是想着她这张脸还有可取之处,公司这段日子经常会安排她去参加应酬酒局,不过许言溪一次都没有去过。
跟江以渐比起来,她确实挺闲的。
“没关系,”江以渐失笑,亲了亲她:“你多陪陪我就好。”
许言溪乖巧的张开嘴任由他吻的更深,直到有些喘不过气,稍稍后仰,呜咽着推他。
“我有件事要跟你讲。”她嗓音有点软,漂亮的眼睛里水光潋滟。
男人衬衫领口被她抓的起了褶皱,目光灼热的盯着她的唇:“什么事?”
许言溪伸手抵着他的肩膀,阻挡他靠近:“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我陪你。”江以渐轻而易举卸下女孩推拒的力道,指腹蹭了蹭她的脸。
“可能不行,”许言溪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说道:“我要见的,是个男人。”
搭在她腰上的手一滞,江以渐猛然抬头,一双眼睛沉沉望向她:“溪溪。”
他下颌线绷紧,微拧着眉,明显的不悦。
许言溪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指,语调轻快的解释:“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也不行。
阴暗的占有欲在心底滋生发酵,江以渐没说话,掐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
“你弄疼我了。”
女孩子娇气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松开了些,却依然抱的很紧。
顿了顿,他妥协的开口:“我去送你。”
许言溪摇摇头:“我打车去就好。”
江以渐生气了,可碍于没立场发作,泄愤似的在她锁骨上吮出了痕迹。
女孩笑着躲他:“我一会还要出门。”
“知道。”
江以渐不管不顾,摁着她亲个没完。
———
到了下午约好的时间,许言溪去换衣服。
江以渐难得没缠着她,坐在沙发上,面色阴郁。
随手放到桌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名字,纪祎之。
是个男人的名字。
江以渐抿紧唇,隐忍着暴戾的情绪:“溪溪,你的手机在响。”
拉链在后面,许言溪对着镜子找位置,扬声道:“你先帮我接。”
甫一接通,懒散的男声响起,带着调侃的意味:“许大小姐可真不好请。”
江以渐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沉郁森然,捏着手机的指关节泛起了青白色。
半晌都没有回应,纪祎之疑惑的看了眼备注,又喊道:“许言溪?”
“她在换衣服。”
过了好久,阴恻恻的男声从听筒处传来,冰冷凛冽,又夹杂着说不出的醋意。
还没等纪祎之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切断了通话。
他气恼的咬了咬牙,拿出一根烟点上,挑衅的扬起唇角,不怕死的又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
纪祎之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吐血。
他被拉黑了!!!
拉链只拉到一半,再向上许言溪够不到,叫了江以渐去给她拉。
上衣是长袖高领,刚好能遮住锁骨上的痕迹,上面细细的两道锯齿朝两边敞开,剥落出圆润白皙的肩膀。
女孩背对着他,修长的天鹅颈微弯,鸦黑的发扫过,衬得肤色愈发白。
“刚刚是谁打电话?”她随口问了一句。
江以渐摩挲着她的后颈,漫不经心的回答:“广告推销。”
许言溪经常接到这种电话,没多想,她等了一会,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催促了一下:“你快点。”
“溪溪,我去接你好不好?”他尽量维持着平和,用商量的语气。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许言溪闪躲着:“你别碰,痒。”
江以渐想到刚才张承临说的紧急会议,面不改色撒了谎:“我下午没事,可以等你。”
“那好吧。”
她想了想,答应的有些不情愿。
江以渐眸底凝聚着深沉暗色,占有欲极强的禁锢着她的纤腰,将拉链又重新拉下来,轻柔的吻印过去。
酒店套房有配套的衣帽间,衣橱贴墙设计,探照射灯落在玻璃柜上,映照出一片流光溢彩。
墙面上镶嵌了一面巨大的镜子,灯光明亮,许言溪向后贴在镜面上,细微颤了颤:“凉。”
“嗯,”江以渐不紧不慢的应了声,把手臂垫到她身后:“到我怀里来。”
这一胡闹,差点迟到。
许言溪时间观念很强,从小接受的礼仪规矩让她从不让别人等自己,但这次是例外。
从她说下午要出去,江以渐就不对劲。
像是被泡在了醋桶里。
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用余光去瞥身旁的男人。
他眼睛有些红,沾了些暗色,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溪溪,难受。”
许言溪手指僵了僵:“你活该。”
他抬眸,目光灼灼,呼吸乱了几分:“想要你。”
听到手机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理智彻底溃散了,先前所有小心翼翼的试探,一步步向前,都被他尽数抛到了脑后,而现在,只想完全拥有她。
———
和纪祎之约的地方,在市内一家清吧。
装修偏向复古风,隔着的座位上垂着竹帘,灯光是昏黄的,轻音乐缓缓流淌而过。
人不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许言溪到的时候,纪祎之已经在等着了。
“许大小姐,”
他歪歪斜斜坐在沙发上,没个正形,英挺的眉眼笼罩在缭绕的烟雾里,看不真切:“你迟到了。”
许言溪从善如流的道歉:“抱歉。”
她闻不得烟味,秀眉几不可察的拧了一下。
江以渐从来不会抽烟。
纪祎之被拉黑,心里不痛快,也非要给她找不痛快,故意冲她吞云吐雾,暗自咬了咬牙,语气嘲讽:“你的男人,把我号码拉黑了。”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气的摔碎了手机。
许言溪眉眼微动,漫不经心:“他以为是广告推销。”
草!!!
纪祎之觉得自己就是活得太没劲了,故意来找抽。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心底的郁气消散不少,直到看到对面的女孩子拢着眉眼,嗓子里压抑不住清咳,更加烦躁了。
为什么要顾忌她???
就该熏死她。
他不耐烦的把烟掐灭,额头上青筋跳了跳,不自在的揉了把短发:“你可真是个祖宗。”
纪祎之让服务员过来散了散烟味,把剩下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向后姿态闲适的靠近沙发里:“什么时候来南塘的?”
许言溪:“前几天。”
“怎么没告诉我?”
对面的女孩满脸冷淡:“我和你不是很熟。”
纪祎之一口气憋在胸口处,上不来下不去,想抽根烟又意识到刚才扔掉了。
桌子上有酒,他倒了杯,加了冰块,仰头灌下来,冰冷的酒水划过食道,平息了心底的躁郁。
“你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和你有关系吗?”许言溪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不准备跟他磨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许氏有什么事?”
“快破产了。”纪祎之讲话毫不客气。
“随你,”许言溪并不是很在乎,语气淡淡:“你要实在不想管,可以捐了。”
捐了???
她还真敢说。
许氏再怎么落魄也称得上是南塘的老牌豪门,分枝数不胜数,牵一发而动全身,旗下更是有无数小企业仰仗着,资产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数字来衡量。
许老太太要是知道她轻描淡写的就要把自己筹谋大半生的基业捐了,恐怕气的都能把棺材板掀了。
“可以让你男朋友管,”纪祎之想起那道清冽的声音,忍了忍,没忍住,开始冷嘲热讽:“他应该很乐意替你打理。”
许言溪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纪祎之一听,乐了:“怎么着,你还防着他?”
女孩眉眼冷淡,说出来的话却极其护短:“他手底下还有公司,太累了。”
好家伙。
代入感太强,纪祎之觉得自己被鄙视了:“那我就不累吗?”
许氏上上下下都是他在管,她倒好,别说问一句了,连南塘都不肯回。
许言溪疑惑,反问道:“难道我没给你发工资吗?”
当初高薪聘请他回国时说的好好的,合同条例白纸黑字也写得清清楚楚,给他的年薪更是一涨再涨,许言溪不懂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即便他现在离开许氏,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
更不用说,他手上还拿捏着许氏的红头文件和各种机密。
许言溪以为他是对工资不满意,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口吻:“那我再给你加一百万。”
纪祎之:“……………”
他看起来像是缺钱的人吗?这压根就不是钱的事!
纪祎之什么都不想说,抬手给她倒了杯酒,示意她:“喝点。”
许言溪没动:“我不和不熟的人喝酒。”
她拿出手机:“你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纪祎之:“……………”
他就是欠,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
江以渐来的很快,自然而然的接过女孩手中的包,揽过她的腰,明晃晃的宣示主权。
目光不咸不淡的掠过纪祎之的脸,随即移开。
“我们回去?”他向下握住了许言溪的手,揉了揉她的发。
许言溪丝毫没有介绍的打算,点了点头,和他一起离开。
或许是喝酒上头了,纪祎之总觉得许言溪的男朋友有些熟悉。
他无比肯定自己见到过,就是一时没想起来。
再次倒了杯酒,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了起来,捏着酒杯的手不由得更紧。
澜州国际会展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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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三少,江以渐。
江家的人可不好惹,尤其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江三少,表面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私下里,手段称得上狠辣。
“许言溪,”纪祎之咬了咬牙,一字一顿:“你可真是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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