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峰打个哈欠，声音有些慵懒：
“我也不清楚啊，忘了当时是怎么写的，结局好像是被我弄丢了，我记得之前的剧本后边还有一节。”
“哈？”刘尚是一脸懵逼。
原来这个稿子是冯峰之前写的。
刘尚追问道：
“你啥时候写的啊？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老年痴呆了还是在监狱里被狱友暴击了脑袋？”
那边响起了按响打火机的声音，随后冯峰猛吸一口烟, 咂嘴说：
“是我大学时候上思政课的时候随手写的，课上没写完，回去后补的结局，所以两份稿子分开放了，最后只剩下前面半段。还好不是前面丢了，要不然都没法当剧本用了。”
刘尚无奈道：
“前面的也不是完整的故事啊。”
说着，他忽然意识到，冯峰大学时候写的稿子，那距离现在都近十年了啊。
原来这稿子不是他最近写的, 那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冯峰到底去哪了，干了些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刘尚的脑海。
冯峰不知道刘尚想些什么，他回应刘尚之前的话：
“谁说电影剧本就得是完整的故事啊？当年横空出世的《杀人回忆》，还有国内去年差点拿到金棕榈的《金色迷宫》，不都是开放式结局吗？一整个剧本最后没有结尾，完全是可行的好吗？尤其是对于艺术片，最不重要的就是结局。”
冯峰飞快地说完，似乎是被烟呛到了，不住地咳嗽。
听声音，似乎是快要不行了。
刘尚停止讨论，关切地询问：
“你是不是要死了？”
冯峰哑着嗓子，破口大骂：
“你会不会说话？我这身体素质杠杠的，不是我吹，我这体质准能活到，活到死。”
说到后面，冯峰停顿了一下，换为自嘲一笑。
刘尚习惯了跟冯峰开玩笑, 这会认真说：
“这次稿费打给你，你先去检查一下身体。”
冯峰嗯了一声，又问：
“还没说稿费多少钱呢？”
刘尚想了想，说：
“老规矩，三十万，如果你能把结局想起来，发给我，我再给你加二十万。对了，这个结局要让我满意，糊弄我的结局我可不认账。”
“好，三天之内给你。”那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刘尚一愣，这家伙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聊到这，确实没啥可说的了，但作为正常人还是有些不适应。
至少说个拜拜之类的吧？
刘尚这边跟冯峰聊完，跟公司里的编剧组也交代了一下，要把结局补全。
按照国内的审查规定。
电影里的坏人一定要有一个确定的结局，要不然过不了审。
等两边都写了结局, 刘尚再看哪一边写得好, 就用哪一边的。
刚安排完任务, 刘尚微信上收到了健身教练左少芳的消息：
“早点休息，不要熬夜，明天老时间不要迟到，别让我亲自去抓你。”
最后还有一个坏笑脸的表情。
刘尚看了会心一笑，他伸手正要回消息，这才注意到时间很晚了。
他没有回消息，装作这会已经睡着了，没看到消息所以没回。
很合理。
第二天，刘尚一早起床，按照左少芳给自己搭配的健康早餐吃饭。
张耀杨一块吃饭，他的饭量很大，将近刘尚的两倍。
四个鸡蛋，一整包的全麦面包，一杯纯牛奶，泡麦片。
刘尚忍不住提起郭德纲相声里的梗：
“一般的牲口吃不下。”
张耀杨哈哈笑道：
“不至于不至于，不还是为了再壮实一点吗？”
旁边的左少芳点头说：
“不得不说你们做演员的还真是敬业，张哥你这年纪按理说不该这么暴饮暴食，太伤身体了。”
张耀杨半开玩笑说：
“拍完这个戏我就回去修整，没办法，刘导给得太多了。”
这话勾起了左少芳的好奇心，她小声地询问：
“我能问一下，你在这部电影出演男主的片酬吗？”
张耀杨看了一眼刘尚，笑着说：
“我就是一个小演员，比不上那些大明星影帝啥的。”说着，看向刘尚问一句：
“刘导，这是能说的吗？”
刘尚毫不在意：
“这是你个人隐私，如果你觉得能说，那就随意咯。”
左少芳一个劲地点头：
“你说嘛，我给你保密，不告诉其他人。”
张耀杨伸出六个手指头。
“六百万？还是六千万？”
“你说呢？”
“哦哦，我知道了。”
左少芳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又把目光落到了陈婉清身上：
“婉清，姐姐想问你...”
没等她说完，就被刘尚打断：
“婉清的事情你不要多问，她还是个孩子。”
左少芳撇撇嘴，抱怨刘尚：
“切，你又不是人家的监护人，管得还挺宽。”
刘尚看了一眼陈婉清，轻声说：
“在剧组里，我就是监护人啊。”
左少芳不依不饶：
“你得到人家爸妈的同意了吗？”
刘尚瞅了一眼左少芳，不再理会她。
左少芳自觉无趣，吃了点早餐，就起身去溜达消食去了。
按她说的，吃完饭不能久坐，要不然年纪大了，肚腩容易长不容易减。
剧组里吃过饭，就要开工了。
今天拍的戏是黄帝和他媳妇嫫母的片段。
黄帝扮演者于何为老戏骨了，要什么情绪呼之即来，面部表达非常自然，根本不用刘尚说什么，提前就把剧本吃透了。
嫫母的扮演者是张蓉。
因为扮相丑陋，让人看着有些不适应。
刘尚叫来化妆师，询问情况：
“大美人让你扮丑，不是让你搞怪啊，咱这电影是严肃向的。”
化妆师非常为难：
“张蓉老师的鼻梁就是很高，按照剧本要求，化成塌鼻梁，这难度还是有的。”
刘尚无奈，叫来剧组里的百事通，王通，问他：
“这个化妆的问题怎么解决？”
王通抱着胳膊说：
“请好莱坞的特效化妆师呗，可能会贵了一点，但是绝对好用。”
刘尚问：
“时间上来得及吗？”
王通点头：
“钱到位的话，明天中午之前人就能到。”
刘尚点头：
“去安排吧。”
这段戏耽误了，但是刘尚没让剧组歇着，也没把后边的戏提上来，而是让于何为张蓉继续演。
就当是彩排了。
他对陈婉清招手说：
“你过来，来学一学前辈是怎么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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