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鄂没有第一时间理杨廷,在他的感知中,似乎还有人盯着自己,他可以感觉到隐晦的目光。
“不对,就算是以前,我也没这么敏锐的感知,是分裂追踪的效果!”陶鄂突然意识到,曾经的他可没有这么敏锐的感知。
是分裂追踪这个新能力,提高了他的感知、感应。
“喂,你们怎么不说话?”杨廷看着这些明教中人。
心中有些发毛。
他姐姐也说过,这些人经常沉默着不说话,偶尔对视一眼,给人的感觉颇为有些渗人。
“还有人,先找出来。”陶鄂说道。
“还有人?”听到这话,杨廷顿时紧张起来,“在哪?”
“小杨哥,是我。”那个面馆的小伙计从隐藏的角落中走出。
哪怕陶鄂提示高强他们有人窥探了,众人这么一眼扫过去,没有真的过去查看,还真难以发现这两个地方有人躲藏着。
天心会其它本事厉不厉害不知道,就这手隐藏的功夫,很强!
“阿胜?”杨廷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小伙计叫做林不败,绰号阿胜,天心会在庆乌府分部——分舵中的一员。
“我在面馆打工……”林不败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小杨哥,他们是……”
“明教中人。”听完林不败的话,杨廷看向夏阎真等人的目光柔和许多。
这些人,似乎真的不是坏人。
姐姐说他们有一堆口号来着,里面说他们“为善除恶”,可能是真的。
“你们跟着我们做什么?”陶鄂问道。
杨廷看过来,抱拳郑重道:“舵主想要与诸位明教义士见一面。”
“舵主?总舵主?”
“不,是我天心会在这庆乌府中分舵的舵主。”杨廷稍微解释了一下。
天心会总舵主,也就是会主,他都没见过呢。
更别说他们这些外人了。
“他找我们什么事情?”陶鄂问道。
杨廷伸手抓了一下脑袋,上面只是要他来找人过去,至于干什么,可没有和他说:“这,应该是有要事商量吧。”
他只能这么说。
“也好,让我们见一见你这天心会到底有什么名堂吧。”陶鄂没有再故作矜持,要天心会来个三顾茅庐。
毕竟龙战于野队伍即将到来,时间不多,旅团越早和天心会联系上,对他们就越有利。
“跟我来。”杨廷在前面带路。
几个人刻意拉开距离,跟着杨廷来到一处非常普通的民居,进入到小屋中。
天心会没有搞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藏在很热闹的地方,乃至府衙附近这些危险之地。
就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居中。
杨廷带着夏阎真他们进入到房间。
打开一个地下暗门,带头走了进去。
在地下监牢呆了一段时间的五人,对这样的地下密室可谓相当熟悉了。
当然,这里的地下密室很小。
就一个不大的房间,空气略显浑浊,一些亮石把房间照亮。
房间内有两人。
那人披头散发,低着脑袋,穿着一身白衣,坐在一个蒲团上,一动不动,扮演鬼片都不需要刻意去装扮。
而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看上去颇为英武的中年男子,留着不长的胡子,气质沉稳,厚重。
给人一种极为可靠的感觉。
当然,这是其他人的视角。
在夏阎真的眼中,房间里只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以及旁边一个——纸人!
丧葬所用的纸人,白衣白面红唇,黑洞洞的眼睛。
“我是天心会在此分舵的舵主,孔信,见过诸位明教义士。”英武男子上前,抱拳道。
声音浑厚,和他的外表一样,很稳。
那个披头散发之人也抬头看了夏阎真五人一眼,可以看到他的长发之下,是枯藁一般的面容,年纪不明,肯定不小。
最关键的是他的一双眼睛,里面没有童孔,只有一片白色。
此人是个瞎子。
“你身上……有东西。”那瞎子看着夏阎真说道,“是你杀了衙役?”
“有点本事啊。”白皇说道。
大家知道这瞎子说的是夏阎真身边徘回不散的扭曲癞皮犬人。
“这是我分舵的成员,算心先生。”孔信介绍道,“之所以这样,是泄露了太多天机遭到天罚,并不是坏人,诸位义士不必紧张。”
陶鄂他们点点头,没说话,看向孔信。
孔信还要说什么,被几个人的目光盯得有些疑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
夏阎真已经在队伍频道中和几个人说过了。
他看到的是一个丧葬用的纸人,手脚能够一定程度上活动。
高强在为夏阎真做同声翻译,说着孔信的话。
舵主孔信不是亲自前来,让大家工毕一役的希望落空。
思索一番,五人不打算揭穿此事,静观其变。
摸了摸脸没有发现异常后,孔信继续开口。
“我天心会想要邀请几位明教义士,乃至整个明教加入大业,一起还天地间一个朗朗乾坤。”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抒胸臆。
陶鄂摇头:“明教就只有我五人而已,并非是什么大教,孔舵主恐怕要失望了。”
“不会,不会。”孔信笑了一下,“我邀请诸位并非是看重实力,只是因为诸位和我天心会一样,都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
“只要是想要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之人,我就会邀请加入天心会。”
“是吗?”陶鄂说道,“可是我却觉得你们天心会差了一些意思。”
听到这话,孔信和算心都没激烈表示。
杨廷和林不败却有些激动,想要说话。
特别是林不败,杨廷至少已经听过这明教之人贬低天心会。
林不败第一次听见,反应和一开始的杨廷一样,非常不服:“你凭什么这么说!”
在他们的心目中,天心会就是最伟大的。
陶鄂自然不会和这些“小辈”多费唇舌。
孔信伸手,示意林不败安静:“不知陶先生何出此言?”
陶鄂没有交浅言深,而是问道:“先不说你们天心会的最终目标。我想要知道,你们成立分舵在此,是为了什么?”
“我们想要推翻庆乌府的知府乌牧,还庆乌府一个朗朗乾坤。”孔信说道,这没什么不能对人说的。
“仅此而已?”陶鄂问道。
“难道还不够吗?”孔信说道,“此事可不简单。”
“就你们分舵这点人,的确不容易。”陶鄂意有所指。
孔信听出言外之意,呵呵一笑:“庆乌府分舵自然不只我们这些人,还有其他成员潜藏城中各处,另外还有一些生力军正在赶来。
“等人员到齐,我们再谋划一二,再不济,也能将乌牧赶出这庆乌府!”
“只是赶出?”陶鄂问道。
孔信脸色肃然:“这乌牧是知府,身具气运庇护。我知几位义士解决过一些衙役走狗,但两者绝对不能相提并论。要是小看了乌牧——”
他停顿一下摇头,脸色略显悲伤:“我天心会,几年前其实在乌牧手上吃过亏,损失了不少同伴。”
“原来如此。”陶鄂说道,“我明教教义为善除恶,若乌牧非善类,自然不会放过他。可要是你们天心会居心叵测,也不会放过你们!”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孔信笑着点头:“这是自然。”
那边林不败却很生气:“凭什么说我天心会居心叵测!我看你们才不像好人!”
这几个人殴打衙役之时的冷酷森然,让林不败都有些心惊胆战。
“呵。”陶鄂嘲讽一笑,“我为什么觉得你天心会居心叵测?是因为我看到了某个人面对恃强凌弱的行为,甚至自己还是被欺负的一方,依然忍气吞声。”
他相信,林不败想要对付那些衙役,应该不是问题。
要是天心会的成员,连几个衙役都对不了,他们还想什么推翻乌牧的美梦,早点回家种田去吧。
林不败没有动手,就给了陶鄂机会,又开始站在道德高地上指指点点。
“明明有能力却不作为,等若助纣为虐!”
陶鄂无限上纲上线,欺负这些热血青年,非常有用。
“我……我这是为了大局!”林不败涨红了脸。
他也想动手,可一旦动手,说不定就会引起诸多连锁反应,让他不得不忍下去。
“大局?”陶鄂继续呵呵一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们的大局是为了还天地间一个朗朗乾坤,却要忽略身边正在受苦的芸芸众生?”
“这就是我怀疑你天心会的原因?莫不是,只是口号喊得响亮?”
林不败哪能反驳陶鄂的诛心之言。
全身都在发抖,感觉随时都能喷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
“好!”
这个时候,孔信却是勐地一拍手,“陶先生之言振聋发聩!勿以善小而不为,我孔信受教了!”
说着,朝着陶鄂深深一躬。
这个反应倒是让夏阎真等人一愣。
这家伙……
直起身子后,孔信说道:“只恨我天心会人手不足,哪怕倾巢而出,想要铲除这庆乌府内的不平之事,也力有未逮。
“哪怕诸位不愿入我天心会,也请协助我们,一起为善除恶!先除小恶,最后一同除去乌牧这一大祸!”
陶鄂把调子得这么高,这孔信立刻将其架起来。
我都自认能力不足,无法有所作为,需要你们帮忙,你们口口声声要为善除恶,难道还要拒绝不成?
那可就自打嘴巴了。
孔信是铁了心要把眼前这五人拉上战船,也不在乎颜面问题,颇有唾面自干之意。
只要你帮忙,骂两句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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