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个半月之前,颜成第一次来武陵分堂后,卫然就动用谢宇的人脉买到了颜成的信息。
颜成是桂阳分堂一队队长,桂阳分堂的一队是有化气境弟子的,而炼精境的颜成却身处化气境之上,这样的情况仅仅以资历来解释是难以服人的。要么他为桂阳分堂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要么他有化气境所没有的过人之处。
卫然知道颜成是个有谋划的人,让一个瘦小邋遢老头打先锋,绝不可能是率性为之。于是他走到朱佩琪身边,低声问道:“这个老头,什么来历?”
朱佩琪低下头小声道:“不大清楚。”
本想问老黄,然而陈维不知何时钻了出来,嘿嘿一笑:“我知道!”说话间,瘦小邋遢老头出手了!面对陈阔劈扑合一的凶招,老头轻描淡写的单手举起酒葫芦一迎,“铛”的大响,木制的酒葫芦挡住铁制朴刀,竟毫发无损!
反观陈阔,蹬蹬蹬被大力震得连退三步,脸上赤红之色一闪而逝,是气血沸腾的征兆。老头纹丝不动,单手负在身后气定神闲——乍一交手,高下立判。陈阔羞惭无地,他自诩为副堂主继承人,却如此无力,在手下面前威信尽失。
武陵分堂众人却齐齐变色,朱佩琪刘虎等人更是惊呼出声:化气境!
听到惊呼之后,陈阔的神色明显轻松了不少:他当然知道对手是化气境,但这三个字由朱佩琪等人喊出来,他的面子上更挂得住,打不过化气境,没那么丢人。
卫然和梁导见了陈阔的神色,齐齐摇头:这个陈阔,杂念难除。大敌当前,他心中第一反应不是怎么去赢,而是面子和别人的评价,这样的心态,必输无疑。
这一点汪处也看出来了,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就在众人惊呼与眼神交流时,老头又出手了,他“嗖”的掷出酒葫芦,仔细一看,葫芦口子上还拴了根绳子。
陈阔不敢小觑,全力迎向飞葫芦。哪知道刀刃还没碰到葫芦,葫芦“滴溜”一下又回去了,原来老头动动手指,把绳子一扯,葫芦自然回缩。陈阔全力劈了个空,心中好不烦闷,却见老头左手凌空一击,一股气劲大力击在回收的葫芦上,葫芦再次向前疾飞,“砰”的撞中陈阔的小腹。
这一收一放二连击如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万遍一般,陈阔猝不及防,哇的吐出一小口血。
化气境与炼精境的鸿沟,绝不是一个小小的比赛规矩就能抹平的。
武陵分堂众人面露骇然:一个小小的酒葫芦,撞一下怎的这么大威力?卫然忍不住拉过陈维:“你说你知道这老头,到底什么来历?”此言一出,除了汪处,其他人都凑过来听陈维讲解。
陈维面露得色:“我说吧,平时呢,要多关注周边的信息,《孙子兵法》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梁导不耐道:“别墨迹,快说!”
陈维道:“此人姓郑,单名一个元字,擅长醉拳,是桂阳分堂一队的精英,化气境高手,跟颜夫子是好友。什么酒葫芦和醉拳,都不是他最强的招式,当他打开葫芦喝酒时,他的对手就该小心喽!”
此言一出,连桂阳分堂众人都忍不住望向陈维,毫不掩饰怀疑的眼神——知道名字也就算了,连社交关系和绝招都知道,到底什么居心?
卫然心思玲珑,替桂阳分堂的人问道:“你又没去过桂阳分堂,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别人的绝活都知道了!”
陈维嘿嘿一笑:“你要问桂阳其他人的招式,我就不清楚,唯独这个郑元,他儿子跟我弟弟同在荆州部,都是认识的,他儿子跟我弟弟说了,我就知道了。”众人早听说陈维有个弟弟,也是玄星阁弟子。
桂阳分堂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郑元的儿子在坑爹。
说话间战斗节奏有了变化,陈阔猛进猛攻,强迫郑元打近身战。汪处看得暗暗点头:炼精境打化气境,首要的就是要近身,陈阔已得要领,至于能不能有所进展,就要看机会了。
陈维观战一会儿,看不出什么名堂,便虚心向卫然请教。
卫然对于陈维这个“脑残粉”总是不吝赐教,道:“阔哥卡在炼精境巅峰很久,迟迟到不了化气境,为什么?因为他从来没到达过极限。你记住,像你这样的情况,如果周边环境安全的话,不要隐藏实力,屡次发挥出极限的话,你的极限会越来越高。多跟强者交手,你很快就能到化气境。”
陈维躬身受教,刘虎等人暗自哂笑:“姓卫的小子这口气,说得自己已经是化气境了一样,也不怕丢人。”不过在桂阳分堂众人面前,刘虎等人选择不取笑卫然。
陈维听出卫然的意思了,陈阔从没和化气境打过,杂念又降低了他的战场直觉,所以这个近战短打只得其形,不可能奏效,当然,陈维也选择了不取笑陈阔。
果然,陈阔与老郑元斗了个旗鼓相当,以炼精境之能,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
陈阔暗暗着急,眼下虽然是平分秋色,但他深知刚不可久,等气势衰竭的一刻就是他落败之时——得做点什么来打开局面!
他的双手退到长杆刀柄的尾部,刹那间,朴刀的刀身绽放出晃眼的白光!“呼啦”一声,大回旋!陈阔的杀招以狂野的气势斩出,真气如洪水般宣泄而出,直斩郑元上半身!
这个招式本来是个利用旋力的拦腰斩,但是郑元太矮小,于是斩向了胸口。
郑老爷子微微一笑,如同汹涌江潮里的弄潮儿,双手握着葫芦一横,架住了陈阔的大回旋,只略微退了一步。
陈阔面露惨然:最强杀招使出,对手依然毫发无损,真是令人绝望的局面……
郑老爷子也不追击,笑吟吟的说:“不过如此……这样的水平,在我们桂阳分堂连二队都进不了,在三队倒是可以在里边混一混。据说你是武陵一队的队长?我不大相信。”
陈阔大怒,却又无计可施,一时气氛胶着,骤雨敲打屋顶的声音更令他心烦意乱。此时屋外一声闷雷炸起,震得窗棂晃晃作响,一道闪电把武陵分堂众人脸上的忧色映得更加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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