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忧苦笑一声道:“起初,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如今却想明白了。我父亲有太多秘密掌握在付博手里,他不得不在背后帮助付氏家族。”
“秘密?什么秘密?”江呈佳一脸疑惑的望向宁南忧,心里莫名凉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若说秘密,宁铮最大的秘密,便是联合邓国忠、付博等人在京郊害死了那窦家三郎窦寻恩。可宁南忧所说的秘密是什么?江呈佳心底存疑,同时也有些害怕,害怕这郎君在前往中朝的路途中查到了什么。
宁南忧摇摇头道:“没什么。一些父亲与母亲过往的旧事罢了。”
他这话一说,江呈佳心里便更加紧张起来。她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不敢贸然询问。万一宁南忧所知晓的秘密与他的身世无关,那么她的轻率很有可能会让宁南忧起疑,到时她想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她没有往下问,宁南忧也没有继续将此事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道:“付博多年来依靠父亲的资助,才得以成就如今的付氏家族。这件事情,若是让皇帝无意中知晓,你猜他们之间的联盟还能继续保持么?”
江呈佳当即道:“皇帝力保付博,便是因为付氏乃是他从前势力的中坚力量。倘若他知晓付博背后是摄政王,那么就算顾忌当前局势,也绝不会再对付氏所行之事目若无睹了。”
宁南忧颔首应声道:“正是如此。这便是唯一扳倒付氏的办法。皇帝如今已对付氏起了防备警惕之心,虽表面没什么,心底却早有了卸磨杀驴的盘算,只不过如今碍着我父亲不敢轻易行动罢了。我们可以在其中推波助澜,将皇帝的打算提前一些,让他彻底对付博寒心。”
“不过...既然是要皇帝无意中发现付博与淮王府的牵连,我们还需要细细商量一番。如今皇帝对江氏的态度,忽冷忽热,要想对抗付博,显然不能再让你兄长明面上出手了。”
他仔细说着自己的想法。江呈佳找来一件干净的内衫递给他换上,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点点头道:“你心里有谋算我自然支持。不过...一切等你将伤养好后再说吧。”
说罢,她便拉着宁南忧坐到了床榻最里面,扯开被褥递给他道:“夜深了,还不快睡觉?”
宁南忧乖乖的接过被褥的一角,听着她的命令躺了下来。他伸出一只长臂平放在软枕下,示意她躺在他怀里睡觉。谁知这小女郎却勾起他的衣袖,十指相扣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细声细语道:“今夜我抱着你的胳膊睡觉。”
宁南忧莞尔一笑,大掌反握住她娇小纤细的手,轻轻的揉捏一番:“我还以为...你不仅仅为着我没能守时归府的事情,还为着李湘君的事情在生我的气。现在想来,是我多虑了?”
江呈佳闭着眼说道:“我作何要因为南阳公主跟你生气?明知你对她半点心思也没有,我何须担忧?定是千珊那丫头同你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才叫你胡思乱想了。回头我定狠狠骂她一顿。”
宁南忧合上眼,耳边响着女郎悦耳动听的绵绵之音,心底便满是幸福。他低声道:“嗯。你定要替我好好训斥千珊一番。我听说她嫁作薛青为妇了,都成婚了...居然还那般没大没小的、没规矩,当着华七的面便同我阴阳怪气起来,实在是欠教训。她私下里仗着你的势同我横也就罢了,旁人面前也不给我留点面子。”
他嘀嘀咕咕的抱怨起来,满心满眼的不乐意、不高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江呈佳扑哧笑出声,半抬起身子,挪得离他更近了一些道:“试问大王可还是孩童?怎么这么打了还要告状?”
宁南忧转过身,还是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哼哼两声认真道:“她是你的近身侍婢,你则是我的妻子,难不成我不向你告状,还要跑去向母亲告状不成?”
“瞧把你委屈的。”江呈佳咯咯笑了两声,“好啦好啦,我家二郎快别生气了。”
她像哄孩子般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柔情似水的抚慰着。宁南忧十分受用,此刻唇角扬得老高,抱着她更紧了一些。
夫妻二人的脸上都拘着一丝笑意,相互依偎着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江呈佳天不亮便醒了过来,动了动手臂,习惯性的想要起身,却发觉自己被身旁的郎君牢牢的锁在了怀里。她心中一甜,转身望过去,只见男郎睡得酣甜,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她不忍心打搅他,便悄无声息的移开他的手臂,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江呈佳穿好医饰推门而出,便见吕寻与千珊整齐的站在门外,似乎正等着她出来。
吕寻一见到女郎开口便问:“王妃,大王他可否在屋内?”
江呈佳静静看他一眼,眸色不善,似乎看他十分不悦。吕寻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发毛,心里微微一颤道:“王妃这样看着属下作甚?属下难道做错了什么?”
江呈佳眯着眼,双手环臂抱了起来,挑高音调问道:“你说呢?”
吕寻挠挠头,小心翼翼问道:“莫不是...大王不在屋中,属下打搅王妃安眠了?”
一旁的千珊自顾自的点头道:“我就说,大王肯定不在屋中,你偏偏不信,非要在这里等候,闹得动静太大将王妃吵醒了。吕将军,我且看你如何同王妃交待。”
江呈佳循着声朝千珊望去,目光凝视着她,一动不动的盯着。千珊觉察到了什么,扭头一看,正巧与女郎的眸子对上,心里不由得一惊道:“王、王妃,您这样瞧着我作甚?”
江呈佳同样问了一句:“你说呢?”
千珊心生古怪,不知女郎此刻究竟何意。她皱着眉头,愣着表情,不知该如何回答江呈佳的提问。
那女郎莲步微动,先向吕寻走了过去,沉声说道:“吕寻,你如今的差事真是越办越好了?大王受伤,你竟然没有及时替他处理伤势,任凭他那般糟践自己的身体?”
吕寻呃了一声,眨眨眼无辜道:“属下冤枉,属下昨夜守在栖亭阁内,在大王入睡前,替他涂抹了金疮药,谁知今早入屋,却找不见他的身影...这才跑来云乘阁打扰您的。”
江呈佳眸色瞬即一闪,悄悄扬起了唇角,无奈又好气的在心底笑了起来。宁南忧为了试探她究竟有没有生气,倒是做足了功夫,竟故意将吕寻为他擦拭的药膏洗干净,就这么穿着破烂衣裳偷偷翻进了她的屋子里。而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博取她的怜悯与同情,好让她心中有气却不舍得发出来。
她道:“原是如此?倒是我错怪你了。”
江呈佳如此说道,吕寻听着她的语气,情不自禁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呵呵干笑了两声。
接着,女郎转脚朝千珊移了过去,淡淡问道:“阿珊,你倒是很会传我的话。昨夜是不是又同大王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千珊面色一窘,尴尬道:“看来,此刻大王确实在王妃的屋里...”
说罢,她小声嘀咕道:“奴婢昨夜只是实话实说,再说了,明明就是王妃您说不愿见他的。”
江呈佳道:“我是同你说不愿见他,可没让你同他阴阳怪气的说话吧?”
千珊哼哼两声:“谁让大王叫您等那么久?奴婢实在气不过嘛。”
她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让江呈佳没法数落她,只好就此作罢。于是女郎轻声道:“这次也就罢了,若下次再这样,我可不会再轻饶。”
千珊连忙点点头道:“奴婢记下了,绝不会再犯。”
江呈佳遂颔首,低头顿了一下,朝吕寻瞥去一眼,即刻说道:“千珊,你且先退下,我有些事情要问吕将军。”
千珊怔了一怔,瞧了瞧女郎一本正经的神色,便乖乖的点了点头道:“喏。”
遂罢,她朝后退了几步,便转身自廊下离开,在转角处消失了身影。
江呈佳待她彻底离开,才向吕寻问道:“大王身上的戒尺伤,究竟是如何来的?摄政淮王到底因什么缘由责打的他?”
吕寻受不住女郎紧紧盯过来的目光,急忙说道:“属下站在厅堂之外,起先没听清楚代王与大王到底在争论些什么,只是晓得似乎是为了王妃您的事情。不过后来,属下冲进去的时候,却听见大王再说曹夫人的事情。代王实在气不过,便责打了他,下手极重,没留半分情面...大王被打的当场昏迷。”
他说到此处,便露出愧疚自责的神情,伤怀感叹道:“是属下无能,属下应该拦着的。”
江呈佳见状,启声轻轻安慰他道:“你不必这样自责。并非你无能,而是代王他过于狠心。”
“不过...”她话锋一转问道:“你可知晓大王在去往中朝的路上,遇见了哪些人?大王为何会因母亲的事情同代王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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