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灼看着眼前的药没敢喝。
好家伙,那人端上来的药谁敢喝?他把药倒进了花盆里,假装自己喝过了。
来收碗的男侍见着碗里的药渣都喝没了,人都傻了,一脸茫然的看了一眼鹿灼,才退了出去,我记得里面是有药渣的呀。
扣扣扣——
窗棂那边响起了声音。
鹿灼疑惑的打开了窗户,入眼就是昭和的笑脸盈盈,鹿灼干咳两声,正要行礼,却被昭和的突然翻身进来给打断了。
昭和扶住他:“不必多礼。”她的指尖不自觉的摩擦着他的掌心,脸上的笑意更深,哇,果然和想象的一样,软乎乎的。
鹿灼呼吸一窒,脸刹的就红了,道:“君……君上,不知君上找微臣有什么事。”他身子不舒服,这几日就不必轮值。
昭和眼眸依旧满含笑意,她松开了他的手:“也不是什么大事,锦瑟居那边有好戏看,想带你去看看,你去吗?”
鹿灼的手忽的被松开,心也空荡了许多,听到邀请,又想着如果现在表现出欢喜她的样子,她定会迎自己入宫,可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脸上的红晕退却,沉眸道:“君上的安危还是要一个会武功的人保护为好,微臣不会武,怕是有心无力,那质子爷武功尚佳,君上带着他一起去吧,这样也能保证君上的安危。”
昭和嘴角一抽,心都凉了半截:“我自己就会武功,你是怕我护不了你?”
鹿灼坚定拒绝:“不行。”
昭和被这句“不行”彻底给惹火了,这鹿哥儿脑袋里面绝对缺根弦,她气闷道:“罢了,罢了,那我就唤质子爷去了,你好好呆着吧。”
鹿灼正想提醒她门没关,可以走正门,见她又翻身出去了,最终闭上了嘴巴,不知为何,他有一些失落,是因为把她推给了别人么?
昭和指着在院内整理花草的纪寒,道:“你跟我来。”纪寒敛下算计的眸子,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来了,来了,我们去哪里啊。”
昭和:“……”
我想收回我刚刚说的话可以么。
弄琴在后面追着:“君上,君上,你的伤还没好啊,怎么又要跑出去,你快穿好衣裳。”
羌芜抱着大大的衣裙紧随其后。
一宫都被惊动了。
昭和穿好大氅,淡淡道:“我亲自去处理那件事,你们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对了,记得盯着青鸾宫那边的动向。”
弄琴道:“上次属下已经去过了,还没有什么发现,君上何苦再走一遭。”
昭和勾唇:“我下了网在那,若是不去,那还怎么看热闹呢,放心,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纪寒乖乖的站在昭和身边,不发一言。
弄琴没劝住她,只好随她去了。
羌芜看弄琴一脸阴沉,劝慰道:“你不用那么担心,君上武功高强,定不会有事的,何况那一群只是个翻不起浪花的秋后蚱蜢。”
弄琴沉沉道:“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她偷偷又跑去佛光寺那里了,那里我们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若是她再去,恐怕……”
羌芜脸色也是一变:“巫酒和醉童都出去有事了,要不让秦小将军替我们走一遭。”
弄琴眼前一亮:“你是说秦玉眉秦小将军!”又垮了脸,“她现在是一品掌銮仪卫事大臣,管理藩务,事务繁忙,我们去相请她怕是不会听。”
羌芜道:“会的,秦小将军对君上颇为衷心,我们若是讲明理由,她定会去保护君上的。”
此时,被二人担心的昭和大摇大摆的出了宫,后面跟着个小媳妇模样的纪寒。
许多摊贩本来还在吆喝着叫卖,看到昭和,吆喝声立马停了,她们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让昭和看不见,魔昭帝许久不曾出来了,怎的又出来!你好好待在你的皇宫不好吗?嗯?
纪寒咂舌不已,这昭和的威力真大。
昭和却浑然不觉,甚至还特意走到一个首饰摊前,翻看上面的首饰,金金贵贵的手搭在这满是灰尘的台子上,莫名让纪寒觉得可惜。
纪寒道:“昭和,你喜欢?我给你买。”
昭和道:“摊子的老板都不在,你怎么买。”
首饰摊后面的人身子一抖,其他摊贩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这边,你自求多福。
纪寒指着后面:“那不就是吗。”
被指到的摊贩老板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她抖着身子站了起来,扯着嘴角对着昭和笑:“君上,在呢,在这呢,君上若喜欢就都拿走,不用给银子。”她的心都在滴血,可又不得不这样说。
昭和看她这模样,笑道:“怕我?”她把东西轻轻放下,道,“没意思,走吧,小质子爷。”
摊贩老板劫后余生的揩了揩额头上的细汗,把桌上的东西又整理了一下,发现刚刚被昭和拿在手里的蝴蝶银钗已经不见了,然后发现桌上放着一锭银元宝,她颤颤栗栗的拿起来,放嘴里咬了一口,惊讶道:“是真的!魔昭帝买东西还用银子?还是真银子!”
她炫耀似的拿给周围摊贩的人看,其他人也是惊呆了,这件事还在她们圈中讨论了许久。
纪寒摸着袖子里的蝴蝶银钗,暗自勾唇,不知道等会她收到会不会也是有惊喜的表情呢。
二人来到锦瑟居附近,但是都没有进去,反而也是爬墙爬到瓦背之上,昭和道:“你等会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
纪寒不乐意道:“我以前也好歹在这住过,不行,我要跟着你去,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昭和,好不好嘛,昭和。”
他撒娇的语气让昭和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昭和道:“你别添乱,不然你就滚回去。”
纪寒不说话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啊!”
山洞内传来叫声,把刚回来的桦虎吓了一跳,小跑着来到宋乾的屋子,她发现浴桶里的宋乾已经晕了过去。
“将军,将军,你怎么了,没事吧。”
桦虎把她抱起来,把她身子擦干净,放到床上,担忧道:“将军,你怎么了,醒醒,别睡。”
墨芥也是闻声赶来。
看着床上昏迷的宋乾,脸色十分不好:“桦虎,你先让开,我给她把脉。”
桦虎道:“圣僧,不是说今天在扎一次针就彻底可以了么,怎么还晕过去了。”
元修把她拉开:“桦虎施主,先让我师傅看看,你别着急,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墨芥如玉的脸庞黑了不止一点,他又走到浴桶那里,闻了闻里面的味道,道:“多加了一味药,今日是说配的药,我不是说了这药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会出大事么。”
墨芥第一次发脾气,整个屋子里的氛围都不一样了,这可把桦虎吓坏了,那这问题得多严重,她挠着头道:“今日是喜子换的药浴,我配的药,这是草本,应该没问题的。”
她把胸前的草本递给墨芥,墨芥说了,配药之前要留个底子,好供查看,她们也都照做了。
墨芥沉脸看着这个草本,道:“喜子有问题,去抓她,看一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他辛辛苦苦救得人,可不能因为这一次而白费,“元修,去把白瓷瓶拿过来。”
元修有些迟疑:“师傅,那白瓷瓶可是救命的药,只有三颗了。”
墨芥沉声道:“快去。”
元修抿唇,没再说什么,跑过去拿东西了。
桦虎连忙喊人去抓喜子,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她屋内的东西都搬空了。
桦虎攥拳,凶狠到:“这个喜子是我们在路上救得人,她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们,后来她跟着我们生活了两年,我们觉得这人也可信,很多事情也交给了她,没想到她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圣僧,你先给将军看病,那人我现在带人去抓!”
墨芥把白瓷瓶里的药拿出来,给她嘴里塞了一颗,又灌了一口水,这才送服了进去。
“元修,去准备药材,重新泡药浴。”
“是。”
半刻钟后,宋乾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迷茫道:“圣僧,我不是还在泡药浴么,不对,方才我身上的针孔好痛,就像烈火灼烧般痛,再后来,再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墨芥道:“你被人算计了,药浴被人动了手脚,差一点,在差一点,你就进了鬼门关了。”
宋乾听完墨芥说的一席话,久久说不出话来,“那喜子向来老实,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墨芥把药浴煮好,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将军应该比我懂得这个道理,好了,进来吧,要重新施针,不过在施针之前,要把你身上全盔草的草药吸出来,那东西对我们这药浴刚好相克,放进去,药浴的功效便会改变,然后它就不再是药浴,而是毒药了。”
宋乾抬脚踏入浴桶,身上的灼热感更深了些,她闭上眼眸,一句痛都不说。
墨芥看她皱眉,道:“桦虎带人去抓去了,你不必忧心。”
他知道这全盔草要真正吸出来,常人就得受百倍的痛处,比挖掉皮肉还要痛,可是他知道,宋乾是不会说痛的,她是大将军,他也只能靠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宋乾道:“圣僧无需担心,这点痛宋乾还是忍得住的,只是心中多有寒心,毕竟那小崽子我也养了她几年,却被反咬一口,内心着实不好受。”
墨芥看到药浴的颜色变了变,快准狠的插了一针进到她的后背处,道:“吸气,吸气, 别紧张。”
宋乾吸了一口气,身子这才不再抖了。
过了一个时辰,桶里的药浴都变黑了,墨芥的手也酸痛了,他淡淡道:“好了,你的寒气已经被吸出来了,五年,这五年足够你做很多事了。”
宋乾深吸一口气,道:“圣僧,我一直没有问你,你想要什么,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墨芥低下头:“没什么。”
说罢就快步离开了这里。
宋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墨芥身上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纪寒腿都蹲麻了,默默问道:“昭和,我们还要在这蹲多久啊。”
昭和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蹲到晚上吧,晚上就会出来了。”
纪寒:“……”
那为什么不到晚上才过来!现在才正午!
昭和倚在纪寒身上:“你别动,我先睡会。”
纪寒脸一黑,他就不该对昭和抱有太大的期望,是他错了。
入夜,晚风寒凉。
纪寒肩膀都酸了,昭和醒了过来,道:“什么时辰了?”纪寒:“不知道,但是天早就黑了。”
昭和戳了一下纪寒的脑袋:“那你不叫醒我,完了完了,不会错过了吧。”
昭和掀开瓦片,下面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贴在一起说话,声音不大,但刚好被昭和她们听到。
“那个东西放到乐天以前住的房间里。”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他现在又不在了。”
“也是哦,那我现在就搬过去。”
昭和眯起眼眸,那东西闪着金光,俨然就是她放出去的诱饵,她勾唇,鱼上钩了。
乐天的房门紧闭,她们二人打着油灯来到乐天门前,吱呀,打开门,就被里面的人当场抓住了。
“乐……乐天!”
“你不是去宫里了么,怎么在这里!”
乐天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我若不来,还真不知道你们有这么多坏心思,手里拿着什么。”
他们被人控制住了,手上的东西也被抢走了。
他们道:“乐天,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就当这事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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