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淡淡一笑,他方才正是察觉到了伏兽圈里的异状,见这位火鸦前辈在里面唉声叹气,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便心念一转,放开了伏兽圈的禁制。
不出所料,这位火鸦前辈一察觉到禁制开放,便迫不及待地钻出了圈子。
接下来这一路,火鸦白炘拉着周游问长问短,不停地打听周游的过往经历。
刚开始的时候,周游还耐着性子回答,毕竟他是受人之托,而且对方又是个寿元无多的可怜之人。
然而到了后来,周游总算领教了这位乌鸦族前辈的厉害,这位每次谈到一个话题,眼看就要话头将尽的一刻,其总能调转话锋,扯到另外一件事上,当真是滔滔不息,绵绵不绝。
好在周游反应机敏,不断把话题往对方身上引,自己则只在关键时刻,随口附和几句,有时也会故意吹捧一下。
如此一来,火鸦白炘对他反倒是越聊越投机,干脆把周游当成了忘年之交。
不管该说的不该说的,简直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修炼数百年的经历,一件一件往外讲,每当说到兴起之处,还要手舞足蹈地比划几下。
等到最后,周游总算明白过来,原来在下山之前,那位谢缜谢师兄让自己把身边这位安置在伏兽圈里,不全是为了其寿元着想,实则也是在关照自己……
时间一晃,两日匆匆过去。
这天傍晚时分,周游两人终于飞临秦安城上空,望着下方灯火处处,四通八达的街道,周游不由心生感叹。
“这一路上虽然也曾经过几处州府城池,但就眼前秦安城的恢宏气势来看,却没有一个能与之相提并论……”
片刻之后,周游寻了一处偏僻小巷,缓缓降落下来,先将法器紫烟罗收了,然后才大步往某处繁华街道走去。
那里有一家福升客栈,刚刚在天上时,周游便提前看准了位置,正好离此不远,可以过去打探一下消息。
两人在街巷里七拐八拐,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那家福升客栈。
随着他们一步迈入大堂,店小二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
“哎哟,客官您来的可真是巧,本店今日新上的招牌菜——胭脂鹅脯,二位要不要尝一尝……”
周游微微一笑,对小二推荐的菜品一概不拒,不到片刻功夫,就点了满满一大桌美味佳肴。
要说修行之人,只要修为达到了筑基期,便可完成辟谷,从此不饮不食,只依靠天地灵气就能滋养体躯。
不过修士也并非断绝七情六欲之辈,偶尔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品尝一些人间美食,也都是常有的事。
店小二接了周游的赏银,在一旁眉开眼笑地伺候着,原本他以为这二位就是摆个阔绰,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令他目瞪口呆。
周游与火鸦白炘看起来,一个清秀,一个儒雅,然而真正拿起筷子,竟然如风卷残云一般,仿佛是两个胃口巨大的深山老怪物。
不到一炷香功夫,桌面上便只剩下一片狼藉。
小二忍不住吞了一声口水,结结巴巴道:“二、二位客官,可还有什么吩咐的,小的再去准备?”
这时候,客栈的老板却是突然走了过来,到了二人跟前后,态度恭敬地对他们行了一礼。
此人显然是见过类似场面的,笑呵呵奉承道:“小老儿拜见二位仙长,今日承蒙二位法驾降临,鄙店实在是蓬荜生辉,但不知仙长可有什么需要小人效劳的地方?”
周游笑了笑,开口道:“掌柜的好眼力,我二人初来贵地,敢问这秦安城中可有一个孟氏家族。”
掌柜的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面露难色道:“不敢欺瞒仙师,咱这秦安城里至少有几十万户人家,要说姓孟的家族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家了,只是不知您要找的……”
“此孟氏乃是一个修真家族。”
听到修真两个字,掌柜的终于满脸堆笑道:“哦……原来是修真的孟家!”
“仙师可能有所不知,咱们秦安城分东西南北四大坊市,其中西、北、南三大坊市,居住和来往的大都是普通凡民,只有东面的玉真坊才有修真家族,还有城里的不少达官显贵,也都是在玉真坊安置府邸……”
片刻之后,周游打听好了孟家所在的大体方位,又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随即便和火鸦白炘一同离开了客栈。
到了外间,周游本想驾御紫烟罗,径直飞去东边玉真坊,火鸦白炘却是提议他,沿途不妨闲逛一番,反正已到了秦安城中,左右也不急在一时半刻。
周游心念稍稍一转,立刻就明白了对方心思,当即便同意了下来。
“此去焚仙岭,这位白炘前辈一旦回了西域,此生或许就再也看不到这人间的繁华盛景,唉……将来我若修道不得长生,只怕有朝一日,也会有此落寞。”
与此同时。
秦安城玉真坊,孟家绛雪楼内。
孟展盈身着一袭火红罗裙,静静立在的一扇朱窗前,此时的她,望着远处时时展翅飞过的仙鹤灵鸟,眉眼间泛着淡淡哀愁。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绿衣侍女犹豫了几番,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您真的就打算什么也不做?族中早已经传开了,怀真少爷怕是……回不来了。”
看到自家小姐依旧无动于衷,绿衣少女心急道:“小姐呀,您听我一句劝吧,再等上几日,洪家的人一到,您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孟展盈轻叹一声,语气温婉道:“玉儿,你说的这些我又岂能不知?”
“如今几位族老看似对我放任不管,但只要我出了玉真坊一步,必然会被擒捉回绛雪楼内,届时对我禁足惩戒事小,却只怕平白连累了你。”
绿衣少女咬唇道:“玉儿的命本就是小姐救的,若能救得小姐脱困,玉儿死不足惜……况且小姐您不也是修行之人,而且还是孟家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两人之一,难道就没有一丝脱身的机会吗?”
孟展盈摇头叹道:“我才迈入炼气八层不久,在几位筑基族老的眼中,凭我这点修为,他们只是不屑于看管我罢了。”
“更不用说,今次之事孟川老祖恐怕也是默认了的,凭他老人家的金丹修为,我便是出了秦安城,也决计逃不掉的。”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一个小丫鬟上楼来到两人跟前,万福一礼道:“禀小姐,门子宋三刚才来报,说外面刚刚来了一位年轻道人,只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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