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见白鹿善良又讲义气,并非心术不正的人,对白鹿多了几分好奇。
跟白鹿回家的路上,便问及白鹿,在烟峰城中为何要偷飘渺宫弟子的赤晶。
白鹿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云染一眼,小手微微一指,云染敲了敲玄冥龟的龟壳,玄冥龟立刻跟随白鹿所指的方向,调转龟 头继续前进。
白鹿道:“恩人,不瞒您说,其实,上次我去烟峰城,是去给我父亲卖药的。”
买药?
云染跟御尘对视一眼,眼底皆掠过一抹惊奇之色。
狮驼岭中的灵药这么多,她又是半人半兽,奔跑的速度甚至比锦瑞还快,遇到凶猛的灵兽打不过,逃命想必没有问题。
这般,她为何还要去烟峰城买药?
白鹿见两人面上疑惑,便道:“其实这事儿,要从我父亲说起。”
她娓娓道来。
原来,白鹿的父亲,是狮驼岭下的采药人。
他家中有一常病老母,为了照顾老母便在狮驼岭中采药,换些赤晶为老母治病。
后来,一次进狮驼岭采药的途中,因缘际会下,救了一只受伤的白鹿。
不久之后,一貌美女子便出现在了他家门前,说是举目无亲,又实力低微处处被人嫌弃,又因样貌太美总招人惦记,无奈之下想寻个地方避世。
白鹿的父亲白缺,便帮那女子在他家房屋的不远处,帮其搭建了一座茅庐,并告诉那女子,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他。
邻里之间,彼此可以互相照应一二。
听白鹿说到此处之时,云染面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想来白鹿的性格,多半是从父亲那边遗传过来的吧,人迹罕至之地,女子独自上门求收留,正常点的男人怎么不得收入囊中?
也就白鹿的爹,能硬生生将这好事儿无视掉,跟人家处成了邻居。
哎,也不知道白鹿的娘亲,发现自己摊上的是这么个人,究竟是有多抓耳挠腮了!
想想那场面,云染就觉得这一家子还挺有意思。
就这样,白鹿的母亲便跟白鹿的父亲白缺,成了邻居……
白缺去狮驼岭采灵药的时候,白鹿的母亲便在家中,帮白缺照顾老母。
时间一长,就连白缺的老母都看出了白鹿母亲的心思,怂恿着白缺去跟白鹿的母亲培养感情。
了白缺就像是缺了根筋似的,任他病重的老母,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
说什么自己实力不高,又身无长物,让白鹿母亲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姑娘跟了他,只会让他跟着他吃苦。
这样过了两年,白缺的老母亲没挨苦病,还是走了。
临终前,她最大的愿望,便是看着自己的儿子白缺成亲。
白缺是个孝子,这样的心愿他很想替老母亲完成,可他始终不愿误了白鹿的母亲。
直到白鹿的母亲亲自上门,说要嫁给他,他才勉强答应。
两人的亲事办得很仓促,好在,老母亲最终是笑着走的。
将母亲埋葬之后,白缺便有意让白鹿的母亲离开,甚至还写了休书。
白鹿的母亲气急了,拿出白缺这些年积攒的,为数不多的玄晶,上烟峰城买了二两烧酒。
当夜便将白缺灌醉,喝了酒之后的白缺,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也是在那一夜之后,白鹿的母亲有了白鹿。
可酒醒之后的白缺懊悔不已,觉得是自己,毁了白鹿母亲的人生。
当即便要赶白鹿的母亲离开,白鹿的母亲没有理会他,怀着白鹿在白缺的家里住着,为白缺操持家务,任劳任怨。
没了老母亲的白缺,也没了束缚。
白鹿的母亲不走,他便日日在狮驼岭采药,再去烟峰城买药,赚来的玄晶便用来纵情声色。
后来,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白缺日日流连烟花柳巷,差点忘了,自己家中还有一个妻子。
这一日,他前往狮驼岭采药的途中,又遇到了那只白鹿。
见那白鹿挺着孕肚,高傲地扬起鹿角向他走来,他蓦然想起了家中的妻。
因为不久前,他才在花柳巷外看见,他挺着孕肚的妻,在烟峰城中向路人打听他的下落。
可他还是躲开了。
看到白鹿挺着孕肚时,他突然想通了。
可等他回到家中之时,几个歹徒闯入了他的家,几人见色起意,要对白鹿的母亲下毒手,白鹿的母亲宁死不从,最后自裁了。
白鹿的父亲,见满屋狼藉和倒在血泊中的妻子,悔恨不已。
那一刻他才明白,他不是不喜欢白鹿的母亲,他是太喜欢,觉得卑微的自己,配不上这样好的女子。
他只是太自卑!
可惜事已至此,后悔晚矣。
白缺以为自己又会独自一个人,没想到白鹿的母亲凭着最后一口灵气,将白鹿给生了下来,将其藏在裙摆里面。
孩子瘦瘦小小的,却给了白缺极大的慰藉。
看着孩子的眼睛,他突然想起狮驼岭中的那只白鹿,都说白鹿是瑞兽,见白鹿得福寿,便给自己的女儿取名为白鹿。
他将自己没能给白鹿母亲的爱,全部给了白鹿。
可渐渐地,他发现白鹿的头上长出了鹿角,并想尽一切办法要为女儿医治。
白缺便又过上了采灵药,卖灵药的日子。
日子看似与从前没什么不同,却又与曾经不一样了。
如今他有了女儿,生活也有了奔头。
这么多年,皆是如此。
父女俩的日子虽说过得清苦,却也是幸福,直到一个月前。
白鹿的父亲进城卖药的时候,正好遇到飘渺宫弟子,来烟峰城收岁贡灵器。
一个飘渺宫的见白鹿父亲的灵药珍贵,年头久品相好,便当街强抢。
白鹿父亲不给,便被那名弟子打成了重伤,至今都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父女俩的生活本就清苦,白缺一受伤,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为了给父亲治病,白鹿只好女承父业,去森林里采灵药,换玄晶再为父亲买药救命。
即便白鹿能凭着奔跑速度,在狮驼岭中穿梭,可她采来的上好灵药,却换不了几个玄晶。
灵药被药材商一转手,便是天价。
她就是将狮驼岭中的灵药全采来,对于依靠灵药续命的父亲来说,那也是杯水车薪。
见飘渺宫的弟子再次出现在烟峰城,白鹿这才起了劫富济贫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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