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昇大声呵斥:“吵什么!谁敢在据枪训练当中开小差,全部加练半个小时!”
这句话一出,那些手上枪支吊着砖块石块训练据枪动作稳定性的战士们马上闭嘴,但目光还是时不时的往刹住的那个方向瞟两眼,然后咽了口口水。
旁边架着一口大锅,此时正烧着水,看情况快要烧开了。
炊事班的战士, 一边看顾着火,一边拿了把盐撒在猪血那个盆里,还倒了好几瓢水,并且拿着根干净的木棒搅动,生怕它凝固了。
负责杀猪的是炊事班的班长,名字很奇怪, 叫赵有钱,是那批投降过来的伪军当中的一个, 做饭做的还行,现在看来杀猪杀得更为熟练。
赵有钱看来是个非常熟手的人,从锅里用瓢舀了几瓢开水浇在猪身上,把猪身上全部浇透,然后拿着把锋利的刀子开始往下刮毛。
一刀下去,刀锋所过的地方猪毛刮的干干净净,这一般人没这个功力,看来这个负责杀猪的炊事班班长赵有钱在没有当兵之前家里就是干屠宰的,这可能就叫家学渊源。
要不然他爹怎么会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干屠宰的不就是家里有钱吗?
赵有钱手里的刀子,上下翻飞,在很短的时间把这头黑猪身上所有的毛都刮了个干干净净,就连猪头猪耳朵猪尾巴都没放过,都是干干净净的。
接下来就是给猪开膛破肚的过程, 赵班长的刀法很快,恰如其分的刚刚够把猪的肚子给开了膛, 却没有伤到里面的半分肠子。
别的肠子赵班长都没有急着动, 而是取出那里面的猪小肠, 也许就是南方叫的粉肠。
(你条粉肠?)
把猪小肠洗洗外面,然后灌水给它把里面翻了出来把外面翻到里面去,就直接弄了个漏斗,插在猪小肠的一端,然后把另一端给用东西给绑上。
就拿着瓢舀起那个一直搅动,没有凝固的猪血在漏斗上往里灌,这是灌血肠。
这一道菜不管是北方杀猪菜还是南方杀猪菜都有,不过一般人吃不到,通常是屠夫和主人家才能吃到。
有的人养了一年的猪,就是宰的时候才舍得吃那么一顿下水,肉都舍不得碰,就为了卖钱。
一盆猪血全部灌进猪小肠里面,猪小肠鼓鼓囊囊的盘在那,被两头用草绳扎住之后,大锅里架上蒸屉,把猪血直接盘在蒸屉里,盘了满满一屉,然后开始大火蒸。
看到猪血肠上了蒸屉,在场训练的所有战士, 估计有一半都在咽口水。
也许, 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没吃过。
接下来, 就是把猪心猪肝,猪肺摘到一旁一个盆,还有两个大腰子,然后才会去清理猪大肠。
把一整口猪分成两片,开始分开骨和肉,这个时候的猪骨头,没多少人愿意去碰,如果把骨头和肉摆在一起让他们选的话。
所以骨头一般来说是炖菜。
赵班长剁吧剁吧把这些骨头给剁了,一块一块挺大块的就扔到另一个大锅去炖土豆白菜。
这种炖菜,那个肉骨头是不捞起来的,留在锅里第2天还可以再炖一次。
赵班长的刀法很凌厉,分离肉和骨头的时候刀都硬碰不到骨头的,直接就在骨缝中分开。
就在大家伙猛咽口水的时候,陈山河来到训练场上,他看了一眼赵班长熟练的刀法,笑着说:“赵有钱,你这套刀法可以啊,我看不只是能杀猪,碰到鬼子也是可以很凌利的嘛!”
赵有钱站起来回了一句:“行,到了战场上,我把鬼子当猪杀!”
“这话提气,我喜欢,你继续你的工作吧!”
陈山河笑着点头,然后回头,看向正在训练的战士们。
“听我口令,收枪,提枪肃立,行持枪礼!”
孙天昇这一套东北军的训练方法经过前段时间没有恢复记忆的陈山河改良了一下,重视了据枪训练,还有体能训练,其他的还是原来的样子的。
“报告营长,全营两个步兵连200人,一个侦察连30人全体作战人员正在进行据枪训练,请指示!”
没办法,现在陈山河的一个营,本来才200人出头一点,加上炊事班以及后勤人员220人不到,后来李云龙把30个老兵支援过来,人数才达到243人。
“全体都有,稍息!”
“接下来我讲两句废话。
自从当了这个营长,除了那么几天以外,我很少亲自带你们训练,不是忙着算计鬼子,就是在忙着算计鬼子的路上!
我都快忘了你们谁是谁了!
这可不行!
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可是军中大忌!
当然这些都是废话!
其实,我今天站在这里跟你们训话,是因为,后勤的郭科长,他告诉我他很苦恼!”
陈山河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眼前的战士们问了一句:“你们知道郭科长为什么苦恼吗?”
他问的这句话没有人回答,战士们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出声,一片寂静。
陈山河知道不会有人回答,他继续说道:“郭科长告诉我,上次我们抢的郝家沟炮楼的补给物资里面,有7口生猪,而且是那种很肥的!
我一听就说,这有什么好苦恼的,杀了吃肉就可以了!
你们知道郭科长是怎么说的吗?”
他停了一下,看了一遍,眼前的战士们,在他们的眼神当中看出来了探究的意味,看来已经勾起了他们的兴趣,当然刚刚宰了这头猪,其实已经勾起了他们的兴趣。
于是,他接着说道:“他说,猪太大,如果宰了,一天就这么吃完,实在是太奢侈了!
如果分两天吃,现在天气太热也不好放,所以他就想着留到秋天,天气凉了再杀,这样可以分成几天吃。
可这养了好几天之后,他发现养亏了!
这猪啊!喂一天就掉一天的膘,喂一天就掉一天的膘!
这才为这么几天时间,这7口猪已经瘦了不少了,这心疼的郭科长马上找我诉苦!”
陈山河说到这,眼前集合的战士们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猪越养越瘦,确实很让人乐呵。
陈山河等他们笑完,然后又继续说。
“我一听,这哪能行啊!
要是猪再这么瘦下去,那咱们可就亏了,而且是亏大发的那个!
所以我就一咬牙一跺脚,我跟郭科长说,别再这么喂下去了,今天先杀一口猪,给大家伙改善改善伙食!
200人吃一口肥猪是奢侈了点,但又不是天天那么奢侈,咱们有7口猪,今天宰了大家敞开肚皮吃!
吃完了,5天之后再宰下一口猪,咱必须要在这批猪瘦死之前把它吃了,大家说对不对!”
这个时候战士们终于被挑起了情绪,被问到了,就笑的大喊回答:“对!”
陈山河也笑着说:“对,我也觉得对,所以今天就给你们宰了一口猪,让你们敞开肚皮吃!
咱以前在家的时候,一年吃不了几口肉吧!
没关系,咱这有猪有肉,没有了再去找鬼子的补给线去要去!
大家说对不对!”
战士们又是整齐的回答一声:“对!”
陈山河等大家安静下来,他接着又说:“今天的肉管够。
而且,每5天杀一口猪,一直到这7口猪杀完!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除了今天这顿肉之外,5天后又再5天后往后的肉啊,吃要有个规矩!
不是谁都有资格吃肉的!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了大家训练的成绩,说实话,你们的训练成绩很差!
看着你们的训练成绩,我都可以预见,你们上了战场就是让小鬼子一枪给打爆脑袋的下场!
我听说100米的靶子,你们能打中十环的人不多!”
这个时候没有人出声,确实,在靶子上能打上十环的人不多。
陈山河说的是事实,他们无从反驳。
陈山河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说。
“这还只是固定靶,那如果是移动靶呢?
在跑动中的敌人呢?
难道你们要把他们放进了五六十米的时候,再开枪吗?
要知道鬼子的枪法很准,他们在两三百米内想要击中一个走动的人很正常,他们在400米开外还经常有击杀我军战士的记录!
真要等到鬼子冲到了50米以内,那我们很有可能只能是任人宰割!
所以你们这样的训练成绩,觉得说的过去吗?”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在场所有人一片寂静,除了切肉的声音还有那个灶里面烧火的声音。
“为了让你们上战场不是去送命,而是去打鬼子,所以从今天起,我要监督你们的训练,并且5天一个考核期!
为什么要考核?
你们每天每顿饭一个大杂粮窝头一个大白面馍馍,那可是够你们实打实的吃饱,菜也没有短了你们的,可是你们却拿训练当儿戏,一点进步都没有!
所以,从5天后开始考核,全营243人,除了后勤人员以及炊事班以外,所有人都要参加考核。
所有参加考核的人员会按考核成绩分成两个档次,一个档次是优秀的另一个档次是落后的。
训练成绩优秀的可以吃肉,而且可以吃5天肉。
到时候把猪杀了,我会让郭科长把那口猪的肉分成5天的量,训练成绩优秀的就可以连吃5天的肉,然后主粮吃白面馍馍。
训练成绩落后的,那不好意思,大白面馍馍没了,最起码5天内是没了,你们的主食只能是杂粮窝窝头,吃的菜也只能是白菜,萝卜加土豆,不会有半点肉腥味!
谁叫你们训练差呢!”
啊!
在场的战士们心中哗然,心想的,这不公平啊!
“是不是你们有的人心中觉得这很不公平!
有的人本来枪法就好,有的人刚摸枪没多久,这枪法不在同一水平上!
但是我告诉你们,考核并不是那么简单!
今天先吃肉,吃完肉再考核。
明天会对你们进行一场最基本的摸底考核,作为你们的基础成绩。
考核项目,分别为体能、枪法、白刃战以及扔手榴弹的远和准。
但是,我并不会在你们当中挑出一些本来这些技能就很优秀的人,而是看你们训练成绩的进度。
简单点来说,就是从这个摸底成绩开始到5天后再给你们进行一次考核,你们有进步,并且进步跨度大的可以吃肉。
训练成绩还是老样子,没有进步或者进步很小,这就证明你训练不上心,就没有办法吃肉。
最重要的是,这个考核是以班为单位。
你一个人枪法很好,白刃战格斗能力很好,体能很好,投掷手榴弹的距离和准头都很好,但你的班上的其他战友成绩不好,你也吃不到肉。
因为战场上,一个人再优秀战斗力也有限,你的战友很差劲,都牺牲了就剩你一个,你又怎么能活得下去!
所以一个人的优秀不是优秀,一个班的优秀才是,一个集体的优秀才是。
只有大家抱成一团,拳头要捏在一起才有力量,集体才能在战场上更好的生存和打击敌人。
所以,为了能吃到肉,你们班内的人员优秀的要帮差的人进步,枪法好的就告诉枪法差的人有什么诀窍,体能好的就陪体能差的人多跑跑步,多练练。
特别是白刃战格斗技能,这个需要陪练,而且需要多练。
我知道练白刃战那个木枪虽然包的布头,但戳到身上也依然很疼。
可是我告诉你们,你们多练练,在训练场上被包着布头的木枪戳中身上虽然可能会很疼,但是到了战场上被精通于拼刺刀技术的日军捅到身上,那可不是疼,而是会死人的!
大家觉得我说的对吗?”
陈山河看着大家问出这么一句话。
战士们确实听到心里去了,确实啊!
在训练场上被木枪戳中那包着布头的枪头戳在身上,虽然疼,但不要命。
可如果去到了战场,日本鬼子端着的那是刺刀,一捅进去可就要了命了。
相比没命,在训练场上那点疼,哪怕折两个肋骨又怎么样?
过个十几天长好了,依然还是一条好汉。
可上了战场被人捅死了,那就得18年后才能是一条好汉了。
陈山河接着又说。
“还有,手榴弹投掷的距离和准头,这很难练吗?
我们缴获的日军的手榴弹多重,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去捡石头,用石头练,多扔就能扔的远就能扔的准了。
这些东西平日里多练练,上了战场就能活命,就能干掉敌人,就能把鬼子赶出中国去。”
这话说的在理,他们现在装备着的手榴弹,都是缴获来的物资,没有木柄子,不就跟一块同重量的石头差不多吗?
准头不好就多练练,扔不远也多练练,多练练就好了。
“除了这些基础的军事技能以外,还要考核你们个人的文化知识,也就是认字和数学的学习能力,还有动手能力。
这个文化知识学习能力,以及动手能力是个人考核,不是班的考核了。
当然考核上了也能吃肉。
因为你们也知道,我们缴获了4门炮,还有此前缴获的掷弹筒,都需要知道一定的数学知识以及动手能力好的人才能使得动。
有人说我不识字,拿个笔杆子比拿枪还要难受。
并不是说你不识字,就不行了,人只要不死都能学习,我国有句古话叫活到老学到老。
从今天开始,我会找人教你们识字。
你的学习能力好,认字速度快,数学的学习能力强,并且还有很好的动手能力的话,就可以来**兵!
到时候我亲自教你们如何使用大炮,如何用好大炮!
一枪干掉一个鬼子,哪有一炮干掉十几个鬼子那么畅快!
咱们的大炮,放在仓库里不用,那绝对是可惜了,看着小鬼子用大炮欺负我们的人,等你们学会了怎么用大炮,也可以回头欺负回他们!
难道你们就不想用火炮教训教训小鬼子吗?”
战士们已经被挑起了情绪,整齐着大声的回答:“想!”
陈山河点头:“我也想!”
“所以,我会在这7口猪吃完之后,挑出三个10人迫击炮班,一个20人的山炮排。
然后加以训练,争取将你们培养成优秀的炮兵,可以到了战场上给我们更好的支持,狠狠的打小鬼子。
这么说,又说了这么多,你们听明白了吗?”
都说到这份上了,说的这么明白了,战士们哪还有不明白的。
此时都一脸兴奋,不是他们听陈山河演讲有多兴奋,而是郭庆峰在炊事班战士们的帮助下揭开笼屉,用签子捅了捅那个血肠之后发现血肠熟了,就把猪血肠给搬出锅,一阵肉香味扑鼻而来。
陈山河知道,眼前的这群人已经完全被那锅子肉给吸引住了,于是又大声的问道。
“大家想不想吃肉?”
“想!”
“这么一头肥猪这么多的肉,你们吃得完吗?
我觉得你们吃不完,所以觉得你们现在应该清清肠肚再说!
现在我命令,你们跟在我身后,先跑个5公里,在回来吃肉!
跟上!”
啊!
战士们心中一阵哀嚎,但为了吃肉,也得跟上。
就算不为了吃肉,那也得跟上。
就当是如营长所说的,在吃饭前先消耗消耗肚子里面的东西,一会儿多吃点吧!
这本来已经快到结束训练吃饭的点了,太阳就快落山,本来已经饿了,在这个年代油水少,所以饿的特别快。
结果临到吃饭的点,还要跑5公里,整个把所有战士们都跑的饥肠辘辘。
而且最恐怖的是什么?
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跑5公里之后,再从5公里开外慢慢的走回来。
营长美其名曰说担心他们跑着回去,突然从激烈运动中突然吃饱饭,会对身体有伤害,甚至有可能会撑死,所以才让他们排成队列慢慢的走回去。
等他们所有人都疲惫的回到营地,炊事班已经给他们都盛好了肉菜,还有大白面馍馍,今天居然把杂粮窝头给省了,直接给的俩大白面馍馍。
一口馍馍,一口猪肉炖菜,在战士们看来,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
吃肉啊!
这是最朴素的愿望。
这也是陈山河的计划,吃肉要在什么情况下吃最好吃?
当然是饿的越狠,吃的也就越香。
陈山河特意把吃饭时间往后推了两小时,为的就是让他们在考核中第一次吃到新鲜猪肉炖菜的这个滋味印象深刻。
所有战士们都吃了一顿奢侈到吃撑的肉菜,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阔绰。
“第一次,看到这么败家的吃肉,我对团长派我来这里的任务没有怨言了!”
一名战士跟身边的另一名战士说道。
“文泰,一顿肉就把你收买了?”
“孟获,你不也是吃的挺香?这叫收买吗?
敢死营也是咱自己人!”
“是是,谁不知道你文泰现在不是新一团普通一个老兵,你现在是敢死营的副班长,过段时间还会是班长!”
听他俩越说越过分,坐在他们旁边,另一个看样子年岁比他们稍大一点的哼了一声:
“吃猪肉炖菜白面馍都堵不上你们的嘴,团长把我们30个老兵送来敢死营,是送我们来打鬼子的!
另外也是有任务的,帮助陈营长对营里的战士们进行思想教育,让他们知道为何而战,让他们知道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是什么!
而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谁打仗!
这个才是我们的任务!
不是吃肉,不是享受,如果连这种事都想不明白,就不要说自己是一名八路军的老兵!”
“是!班长!”文泰和孟获一起低头认错。
“错,我们来到了这里就按这里的叫,我现在是一连二排副排长李柱!”
“是,副排长!”
孙天昇这个时候找到陈山河:“营长,那个书呆子陈凯还关在禁闭室呢!
现在吃肉,不放他出来吗?
已经关了两天了!”
陈山河点了点头:“放他出来吧!
这两天他的表现怎么样?”
孙天昇表示:“还行,就是关押第一天的时候,感觉他有点崩溃!
第2天,我就让李团长那里派过来的30老兵中挑几个口才好的,轮流的给他讲,这些鬼子到底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干过什么事!
说了之后,许是有人跟他说话了,或者他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安静多了!
应该反思了吧!”
陈山河点点头:“那就放他出来,给他留剩菜和俩大白面馍馍!
吃完了,把他带到我这!”
陈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难熬的时光,他以前认为度日如年这个词是古代文人的夸张。
没想到等他亲身感觉的,却并不只是度日如年,在禁闭室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过了多长时间。
暗无天日的那一间小屋,没有一丝光亮和声音,整个世界,整个黑暗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厚厚的墙壁无论自己怎么拍打,怎么呼喊也没有人回应,在黑暗中仿佛有无数恶鬼在他心中啃噬。
仿佛过了一天又仿佛过了一年又仿佛过了千年万年。
一直到了好久好久好久之后,才有人在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在外面跟他讲道理。
某个村,有人认为无论是谁当皇帝,无论这个国家被谁统治,都跟他们当老百姓的没有关系。
直到日本人进村,把他们全村人都聚集在一起,上到七八十的老人,下到还不能走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一起锁进了村中的祠堂,上百口人就这么一把火,给烧的干干净净。
然后牵着他们的牛羊猪狗鸡鸭和女人,还有抢来的粮食,就离开了。
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
所以日占区的百姓一旦听到风声,他们就躲到村子外面,低洼处草堆里面,然后日军就会来探查。
日军人少,虽然经常有查探到,被抓到的人又抓了回去干掉了但有很多没有被抓住。
他们亲眼看着村子里自己的亲人,被人捅死被烧死也有了,被把胸膛抛开,把心拿出来生吃的。
还有把婴儿抛起来,拿枪上的刺刀去接,更有鬼子把婴儿放到……石磨底下研磨……成血浆去喝。
把日军干的事情,全部都跟陈凯说了一遍。
让他明白,有些人表面是人,但其实不是人。
让他也知道,自己在战场上违抗军令也要维护几个鬼子伤兵是多大的错误!
国际公约管不到日本人,那为什么要来管好人呢?
王九道是吃不上杀猪菜了,他现在忙得很!
因为周边几个乡镇的驻军,又有变动。
营长叫自己出来,打探的情报也终于有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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