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见得?”
递风白瞪大双眼,“大哥你没听见吗?那奴隶都愿了!”
递风墨放下酒杯,抬头,“你看云麓,可有半分慌张?”
递风白回头,只见陆云卿表情仍然带着笑容,笑意不减半分。
是故作姿态,还是真有把握?
递风白心中诧异,到了这个时候,云海一脉还有机会翻盘?
各方反应不一,魔枪游却如盛夏喝了三大碗凉水,畅快地哈哈大笑,随后猛地转过头,“云麓,你还有何话可说?!”
陆云卿定定地看着一脸胜券在握的魔枪游,沉默片刻,忽地唇角一勾,“游长老急着下结论,是不是太早了?若就这般确定胜局,连一次给小女子出手的机会都不给,似乎也太过不公了,太子殿下,您说是不是?”
司蒙涧当然不愿意看到陆云卿败亡,立刻点头道:“这是自然!魔枪游,赌局既要公平,不论现在结果如何,你出手一次,那就也要让云麓出手一次,否则岂不是无公平可言?”
魔枪游实在不想让陆云卿有翻盘的机会,更不想冒风险,他下意识看向缘昭麟,缘昭麟却是对他微微摇头。
魔枪游一想便明白其中道理,这般公开的赌局若是失了公平,也就给了司蒙涧和云麓反悔的机会,不适合阻止。
也罢,此奴隶乃是意志坚定之辈,又有缘昭麟安排的清心玉佩护身,断无中云麓惑神术的道理。
念及此处,魔枪游大手一挥,冷笑道:“那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言罢,魔枪游让到一边。
陆云卿自薛守点头那一刻,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她莲步轻迈,走到薛守面前,朱唇轻启,“看着我的眼睛。”
薛守下意识抬头,与陆云卿对视在一起,原本坚定的表情渐渐变了,变得呆滞,无神。
陆云卿心中觉得好笑,然而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她接着开口,“你应该叫我什么?”
薛守当即单膝跪地,毫不迟疑地说道:“主人!”
此话一出,魔枪游脸色大变。
然而不等他有所反应,陆云卿又从乾坤戒中取出一柄长剑递给薛守,“拿着他,杀了你认的上一任主人!”
薛守接过剑,二话不说转身向魔枪游刺去!
即便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甚至根本拿不稳剑,却谁都能感受到他刺出那一剑的决心!
魔枪游知道这一剑根本伤不了他,但心却仿佛被这一剑刺出千疮百孔,他惊怒交加,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想不通为何缘昭麟安排好的奴隶会轻易中招。
现在情形也容不得他细想,他手掌一翻,七节长鞭出现在手中,严重杀意顿起,“贱婢,竟敢如此羞辱老夫!”
话音未落,长鞭便已向陆云卿喉咙锁去。
这一刻,他赌斗不成,竟是准备公然不顾毁约,杀了陆云卿!
“主人!”
薛守脸色一变,刚刚上前半步,就见到那长鞭尾被一只苍老的手掌抓在手中,动弹不得。
魔枪游偷袭不成,脸色阴沉之极,“魏狱,你敢坏我好事?这云麓难不成是你小老婆,让你如此相帮?”
狱老丝毫不动怒,只是冷笑,“输了赌局就反悔,不禁公然毁约想杀人,还满嘴喷粪污蔑皇室供奉,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魔枪游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恼羞成怒下手丝毫不留情面,当即与狱老在场中激斗起来。
趁着这一空当,薛守竟是先丘里华一步,护在陆云卿前面退到了远处,一边还不忘问道:“主人,可曾受伤?”
常年称呼的“阁主”,眼下暂时换成了“主人”,薛守却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多年来的跟随,让他们这群早已经忘却了原来的归属,将止云阁当作自己的家。
陆云卿微笑着摇了摇头,“无妨。”
在一边的丘里华看到这一幕,早已是惊呆了。
脉主居然真的会惑神术!
原先那般不服管教的奴隶,眼看都要饿死自己了,现在居然心心念念关切着脉主,好似其眼中只剩下脉主一人。
当真神奇!
司蒙涧与缘昭麟相视一眼,届时松了口气,同时亦是对陆云卿的惑神之法颇为新奇。
远处阁楼上的递风白更是大笑起来,“大哥,果然不出我所料!魔枪游怎么可能是云麓的对手,这分明是被玩得团团转,我看那奴隶也是早就被她收服了,出来演了一场戏,就让魔枪游丢了裂口的经营权。”
递风墨:“……”
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若是论厚脸皮,他这位弟弟也算是同辈中第一人了。
场面忽然急转直下,发生如此剧变,亦是让周围远远观望的百姓们爆发出一阵阵惊呼。
“打起来了!”
“打得好激烈,我怎么都看不清?”
“废话,那可都是地灵阶的大人物,你能看清还能继续在酒楼当小二?”
“没想到啊,云海一脉的脉主手段如此厉害……”
“……”
沈念听着事情似乎有了转机,连忙拉着哥哥询问:“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谁打起来了?是叔叔?!”
“不是。”
安生一阵语塞,但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会听到其他人谈论此事,根本瞒不住,因而只能如实说道:“那云海脉主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好似迷惑了你叔叔的心智,你叔叔现在对那云海脉主的命令言听计从。
刚才那个老头恼羞成怒,就反悔动手,然后就跟站在云海脉主这一方的老头打了起来,现在还在打呢!”
沈念听到这段话,一颗心顿时透凉,叔叔中了惑神术?
早年娘亲与华菱之间的斗争持续数个月,他虽然年龄幼小,却记得很清楚,尤其对惑神术的厉害心知肚明。
当初陈宫爷爷就是中了此术,若非舅舅及时察觉,定会害死很多人。
眼下叔叔中招,若是云海脉主不主动帮其解开此术,自己就算站在叔叔面前,叔叔恐怕只会无情地将他献给云海脉主,丝毫不会顾念从前的关系。
沈念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低下头小小脸上流露出清晰的恨意。
云海一脉……
他要报仇!
正当此时,场中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修炼岁月差距无法弥补,魔枪游根本不是狱老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退到人群当中。
却在这时,缘昭麟身边的缘昭玄忽然动了。
“麟少主!”
魔枪游心头一喜,却愕然见缘昭玄身形一闪来到他面前,非但没有帮他抵挡魏狱的袭击,反而直接一掌印在他的胸口。
这一招又狠又快,魔枪游根本没有设防,登时被打得抠鼻喷血,惨哼一声倒飞出去。
“缘昭麟!!”
魔枪游的怒吼响彻天际,其中蕴含的怨恨,竟然比对陆云卿还多,“此仇不共戴天,老夫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话音落下间,一枚清光飙射向陆云卿的方向。
缘昭玄与魏狱见状不约而同地一滞,就见那魔枪游果断化烟逃遁而去。
“不好!”
缘昭玄正要追出去,却听到身后传来陆云卿的声音,“玄前辈,穷寇莫追。”
缘昭玄回过头来,看到陆云卿指尖夹着一枚青色玉佩,言笑晏晏,“东西已经到手了。”
“这老小子最好还是选择了保命。”
司蒙涧笑盈盈地上台来,“不丢下这裂口鸾铃经营管事的身份令牌,他就算有两条命,也不够他死的。”
“恭喜云麓姑娘,又添新身份。”
缘昭麟也上前来,微笑开口,“此番打通了裂口渠道,云海一脉可谓是大有可为了。”
丘里华低头恭敬地站在陆云卿身后,此刻听到两位殿下开口,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司蒙涧后,又看了看缘昭麟,而后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都是上主设的局啊!
那魔枪游入了局,岂有胜利之理?
自己这半日心里七上八下,却是白担心了。他收回目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窈窕的背影,眼里浮现出与上厉氏等人同样崇敬的表情。
然而陆云卿今日之计,真正厉害在何处,其实唯有一人知晓。
薛守看着陆云卿与明显是两位大人物的年轻人谈笑风生,被冷落一旁,心中除了感激,只剩下惊叹。
阁主此番为在此届站稳脚跟,计败强敌,更是为了光明正大地营救他们,如此一石二鸟之计,听之听任拍手叫绝,但真正实行起来,阁主怕也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啊!
眼看事态平息,云海一脉赢得最终的胜利,受人追捧。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渐渐散去。
安生本以为沈念会留到最后再走,谁知在缘昭麟上去恭喜的时候,就被沈念拉着往人圈外拽。
安生暗叹一声,确实,那画面对弟弟而言,无异于在心口上剜肉,索性不如不看。
只是两人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前面一个气息轻浮的白面书生带人拦下来。
白面书生面色不善,眼里充斥着厌恶轻蔑之色,“丢下后厨的活跑出来看热闹?我爹好心好意收留你们,你们就是这么报答的?王四,给我好好管教管教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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