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尔温想到了教会猎人的武器,在得到宝剑徽章后,他也在信使那里,将这个武器买了下来,但一直没有使用过。
环视周围,他找到了酋拉口中所说的墙壁上的门洞,弯腰转了进去, 慢慢地踩在了凌空搭建的木头架子上。
这里是一个已经修建了大半的大厅建筑,还没有完工,旧亚楠就先完了。
当然也没有人将这些辅助用的横梁和临时搭建的平台拆去。
这样的地方最适合跳下去了。
鲍尔温通过脚下目测了一下高度,默默地点了点头。
大概也就3个猎魔人吧。
幸好他不是猎魔人,而且还年轻。
边寻找着落地点,边沿着横梁走了几步, 他就看到了下方一具被粗大的铁链悬挂起来的野兽尸体。
在这具尸体的周围,则围着一大群兽化人, 从毛发来看,无一例外,都已经是兽化病的晚期了,只是身体没有朝着野兽那种狼一般的形态发展,而是依然保持着人形,甚至其中的一部分还用破布遮盖着自己的身体。
居然还有羞耻心?
这令鲍尔温有些意外。
下方的兽化人像是在进行集会一样,站在这大厅之中,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吼叫,其中还有不少趴在地上。
这些家伙是在膜拜什么东西?被挂起来的野兽?
但鲍尔温不感兴趣。
“来都来了,打个招呼吧?”
鲍尔温嘴角带着笑容,一手朝着虚空一抓,三只简陋的燃烧瓶出现在他手中。
燃烧瓶上方的布条在赤红钢剑上扫过,被油浸染过的布条立即燃烧起来。
随后他手一松。
手中的玻璃瓶伴随着自由落体运动,掉了下去。
玻璃瓶碎裂的声音随之响起。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伴随着或愤怒、或惊慌的吼叫,此起彼伏。
“是不是这份礼物太大了?”
虽然是这样说,但鲍尔温脸上依然带着恶劣的笑容,不断有红色的光芒没入他的身体。
他继续前进着,就在这横梁的尽头, 他看到了一具横挂着的尸体。
从装束来看, 这是一名猎人。
猎人的披风一具完全损毁,面容枯槁无法辨认,从这干枯的情况来看,显然已经死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死去的猎人身上的衣物是焦黑色,这应该不是被烟雾熏就的。更像是它本来就是如此。
根据鲍尔温的观察,他解析了衣物的材质。
这种猎人制服的面料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对高温的抗性会更高,不会轻易燃烧。
很显然,这是为了猎人们在有火灾隐患的地区行动所准备的。
这么说,有猎人早就知道了旧亚楠会变成一片火海?
知道又如何,就算有了准备,这名猎人还是没能回去,永远留在了旧亚楠。
他的死因是一把插在胸口的尖锐把柄。
鲍尔温认识它,这是一把断裂的螺纹状的握柄。
这把武器似乎是在经历了惨烈的战斗后折断了。
“这握把插入的方向……恩,有意思。自杀?”
猎人似乎是逃亡到了这高处的横梁后,因为某种原因而绝望地将武器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鲍尔温不知道这名猎人看到了什么,或许对方看到了自己的同伴变成了一头野兽, 而自己根本无法逃脱, 毕竟外面还有更多的野兽。
居民疯了,猎人也疯了。
他检查了尸体身上的各处后, 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于是,本着不浪费的优良美德,他扒下了尸体上的猎人服装。
几分钟后,此时的他已然换了一整套的装束,而原来的猎人服装已经被他扔到了储存空间。
猎人服装的材质都很特殊,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不能就这样丢掉。
焦黑色的猎人披风正垂在他的身后,贴身的衣物也同样换成了具有抗高温特性的焦黑色猎人制服。
这些衣物要比教会猎人的制服更加厚重一些,在腰部、胸口以及手肘处,均有着具有相当防护效果的薄金属与缎带。
这一整套猎人制服远比一般的猎人衣装要紧闭,那些缎带将鞋子、手套与衣服之间的缝隙密封起来。
穿着这样的一身衣服,本来已经感受闷热才对,但鲍尔温只能稍微地感受到像是火苗一样的温度,相对而言还是比较透气的。
真是奇怪。
鲍尔温摸了摸衣物的材质,他对此没有研究,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员吧。
摇了摇头,他准备跨过尸体继续前进。
就当他要跨过尸体的时候,他偶然间看到了一个刻在横梁上的符号。
或许它本来被尸体遮盖住了,尸体被鲍尔温移动后,记号暴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用利器画出来的猎人标记,部分暗红的血液浸入了划痕之中,已经干涸。
“刚好挡住了?不过,这说明我没有走错。”
鲍尔温从尸体上跨了过去,来到了出口处。
他朝下望了望。
下面大厅还有更多的兽化患者,密度相当高,直接下去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要不,直接在这里扔燃烧瓶。聚众不就是方便了我吗?这个主意真不错。”
正当鲍尔温摸着下巴想着坏主意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显得突兀的急促呼吸声。
会是那名使用教会石锤的猎人吗?
鲍尔温的目光循着声源看去,最后定格在大厅的另一边。
那里有一个人影。
当然不是野兽,而是一个藏在角落凹陷处的人。
“治愈教会的衣服,恩,没错了,看来他也不敢下去,被困在了这里。”
这个被困在凹槽中一动也不敢动的倒霉家伙,他的视线同样在到处转悠,很快就发现了正在注视着他的鲍尔温。
他有些尴尬地挥了挥手,显然没想到这样的窘态会被看似同行的猎人看到。
但他还是为同行的出现而感受欣喜,手里不停地摆着猎人们使用的交流手势。
很可惜,鲍尔温不懂这家伙的意思,他又不清楚猎人之间如何通过手势交流。
要是简单一些的手势他还能理解,但对方比的是个啥?
这是一名治愈教会的猎人,在他手里握着教会的石锤,那一头和鲍尔温相似的金发,还有那张脸,莫名地让鲍尔温觉得有一些眼熟。
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的欧式面孔,他穿着厚重的制服,并非黑色或者白色教会服装,而更像是一套有着繁复花纹的独特制服。
这名年轻的教会猎人,似乎是游戏中比较重要的角色?就像是鸟姐一样。鲍尔温有一点印象。
很快,对面的猎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改用了幅度更大,但通俗易懂的手势。
在花费了几分钟的时候,二人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
鲍尔温看了一眼脚下大厅这一大群兽化患者,咽了一口唾沫,笑容不自觉地浮现。
对面的猎人看着他的反应,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
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像是饿了一上午,看着桌上的美食一样。
鲍尔温可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现在的神经在某些方面已经变得奇怪了起来。
放在以前,面对这么多怪物,就算是拥有再强大的探求欲,他的第一反应都是逃跑,保全自身才对。
他从其他人看不到的角落,将存储空间里的燃烧瓶拿了出来,在腰间系了一圈。
然后鲍尔温从身后拿出猎人手枪,指了指一旁的某个高台,又指了指一边的出口,最后向猎人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猎人闭上因惊讶张大的嘴,然后朝他用力地握了握拳头,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鲍尔温扔出两个装满红色液体的瓶子。
那里面装着血液,也有少部分酒精的存在,算得上是血液与酒精的混合物,它的名字叫做血腥鸡尾酒。
这种特殊的工具同样是鲍尔温在信使那里买来但一直没有使用的,现在它能够派上用场了。
因为气味的特殊性,猎人们会用它来吸引野兽的注意力。当然,它是酒,自然也可以饮用。
在亚楠,血疗的过程是一种享受,会给人带来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但是,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奢侈的享受,所以亚楠人平时会用这东西来代替。
砰!
枪声响起。
紧接着便是两声玻璃破碎的脆响。
装盛血腥鸡尾酒的玻璃瓶当场被子弹击碎,而其中的液体也洒落一地。
瞬息之间,数道闪烁着红光的眼睛便抬了起来,不受控制地扭头过去,统一看向子弹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噪音的方位,也是血腥鸡尾酒洒落的地方。
那股浓郁带着血液甜美芳香的气味,勾起了它们内心的渴望。
在这一刻,血腥鸡尾酒发挥了奇特的效果。
而就在猎人震惊的目光下,鲍尔温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但这样的震撼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的眼神同样变得认真起来。
在生命危急关头,这些都无关紧要。
其中几名兽化患者当即发出了难听的吼叫声,紧接着,它们就朝着那颗子弹镶嵌的地方奔涌而去,那里是大厅侧面的楼梯。
这些野兽的速度奇快无比,几乎只有短短几秒钟,它们便来到了一个像是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一个接着一个地登上高台,低头趴在地上沉醉地嗅着血腥鸡尾酒的气味。
更有甚者直接伸出舌头舔舐了起来。
一时间,不大的平台拥挤不堪。
有些没能将速度降下来的兽化人竟直接将同伴连同自己,直接从这有十来米高的平台推了下去。
鲍尔温站在兽化人上方的支架,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贪婪的兽化人,然后将腰间的衣物捞开,一圈燃烧瓶展示了出来。
这东西面对这些多毛、智商感人、数量多的兽化人尤其好用,每一次回到猎人梦境,他都会将信使那里的所有存货买光。
这点血之回响对他而言,不痛不痒。
此时猎人同样开始了行动,鲍尔温看见他已经从大厅的隐蔽处跳了下来,一刻不停地跑向大厅的出口。
在鲍尔温用血腥鸡尾酒吸引了绝大多数兽化人注意的情况下,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猎人就已经到达了出口,正向着鲍尔温打手势。
见时机已经成熟,鲍尔温便坏笑着,将腰间不知道多少的燃烧瓶直接扔向高台。
接二连三玻璃破碎的清脆声,伴随着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紧接着他便纵身一跃,双手直接抓住空中的一根铁链,连着铁链的木制支架发出悠长的哀鸣。
随后,他将枪口对准了在火海中嚎叫挣扎的兽化人。
不需要瞄准,接连地扣下扳机,骨髓灰子弹从枪膛射出。
一只又一只野兽倒下,噼里啪啦的声音也越发热闹起来。
见这些兽化人已经自身难保,无力追击,鲍尔温松开了抓住长满铁锈的铁链,身体随之落地。
咔嚓。
鲍尔温从半蹲的状态站起,在他脚下的巨大野兽尸骸帮他卸掉了一部分冲击力。
吼!
野兽的吼叫声在身旁响起。
这是一只被挤下高台,却没被摔死的漏网之鱼。它高高地抬起那已经兽化的利爪,朝着鲍尔温的脖子抓来。
鲍尔温身体前倾,顺势一个翻滚。
呼——
嘭!
劲风夹带着巨大的闷响到来,这人形野兽的身躯朝着一侧高高飞起,它的手臂已经完全变形,而造成这效果的石锤被它的主人收了回去。
猎人伸手将蹲下的鲍尔温拉了起来:
“干得漂亮!我叫阿尔弗雷德,是治愈教会的猎人,很高兴能在这样的地方遇到一个正常人。你真是帮我大忙!”
“不错的配合。”
鲍尔温露出友善的微笑,他指的是刚才阿尔弗雷德来到正好的一锤。
“我叫鲍尔温。刚成为一名猎人。”
金发的阿尔弗雷德似乎有些诧异,边走边说道:
“刚成为猎人?你可比我还要厉害。你是外乡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剑士?呃……大概就是这样吧。”
鲍尔温看见前方的野兽,突然向前一个跨步,猩红的钢剑被他拔出,周围散发着恐怖的温度。
“闲聊就到这里吧!”
他右手划出一猩红夸张弧形轨迹,剑刃上沾染的血液在空中挥洒着,血点洒落到前方直冲而来的野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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