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风从墙上,取下一支莫辛纳甘步枪,拉动枪栓,暗暗点头。
枪保养的不错,看来响箭没少花心思。
曹无名则拿下了一支温彻斯特M-70栓动式狙击步枪,用小手指伸进枪管,刮了一下——枪擦拭的一尘不染,她很满意......
菟裘邪则取了一个绿色挎包,拼命往里面装尽可能多的压缩饼干以及清水.......
响箭正色道:“各位,随便挑,随便拿,不必客气。”
靳二娘则有点疑惑:“我不明白,上级为何要派你来这里?按理说,即便要派军事教官,或者顾问,也应该把你安排在北安南........”
响箭想了一想,才道:“有的时候,不是大家同一种颜色就好说话。反之,有时朋友的敌人,双方反而能得到互相的尊重。”
靳二娘“啊”地一声,刹间明白了过来:“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一切都是以国家利益为出发点。”
有些东西,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不必多说。
“谢谢你,同志。”靳二娘一面笑着,一面伸出手。
响箭也用力握住了靳二娘的手,“何必客气,同志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这两个出身背景、生活习性、分属不同机构,但共同在隐秘战线工作的人,心中都明白,自此之后,他们会是好兄弟,好战友。
菟裘邪在装好物资后,又问响箭要了一套工具包以及汽油桶。
远行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毫无疑问,自然是交通工具。
而出发前,检测保养一下汽车,是十分有必要的。
响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密室内门上的机关。
菟裘邪会意,脱掉了外套,戴上了手套,只穿了一件背心便从密室走了出去.......
靳二娘取出一张地图,和响箭商量着出发路线,以及进入湄公河三角洲境内后,他们要避开的一些势力以及行动的细节。
响箭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尽可能详细地回答靳二娘。
毕竟,作为军人,他们可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碎风与曹无名在收集完武器后,又各自取了一个军绿色的背囊——这个看来和普通背囊并无什么不同的背囊之中,有着可供在危险的境地下自救的最佳设备。
这其中包括了硝铵炸药、紧急自救药物、以及毒蛇血清等等。
很多东西,看起来似乎不必要。
但真的遇上了特殊情况,都是能救命的。
没有人知道,穿越古老的原始丛林,究竟会遇到什么。
常备无患么。
在预定了出发时间之后,众人便将物资汇总在一起,围坐在一起休息,吃点压缩饼干与蔬菜罐头。
密室外的门依旧锁着,并没有人。
看来,菟裘邪还在保养检查车辆。
大约过了一小时之后,就在几人迷迷糊糊准备睡去之时。
忽然,所有人听到了杂货铺外,传来了一阵犬吠声。
接着,便有狗往杂货铺扑了进来,隔着暗门,向里面吠叫着。
众人猛然间惊醒,额头冷汗直冒,纷纷掏出五四手枪,抵靠在密室两侧。
不一会,犬吠声便停止了。
就在这时,密室门被打开了,菟裘邪手提着两条狼狗,慢慢自外面走了进来。
靳二娘一见,就脱口叫了起来:“菟裘邪,修车就不搞警戒了?吓死老娘了。”
菟裘邪并不说话,一挥手,指了指外面,又指指自己的双眼,做了个手势。
“来得好快,这南越的士兵确实拉胯。那么一点时间,连城北也陷落了。”响箭不由暗骂一声,“看来,我们要提前出发了。”
靳二娘低叹了一声:“在原始丛林里开夜车,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响箭拿出一支手电,用黑布包了,道:“你们留在这,我先出去探探路。”
说罢,他转身就走,不料,还没走两步,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阻止,不让他再向前走。
响箭转首一看,正是靳二娘。
后者眨着眼,道:“我和你一起去。”
响箭摇摇头,不同意道:“这里的情况,我比你熟,你们还是一切听我安排的好!”
这时,天空已经十分黑暗。
可是,响箭的双眼却熠熠生辉,看起来如同丛林里的野兽一样。
靳二娘知道响箭的话是对的。
在顺丨化,他确实比她们中的任何人,更熟悉当地环境。
然而,两个人行动,彼此间却能互相照应,加大生存的几率。
靳二娘道:“如果你嫌我碍手碍脚,那么,你带碎风去。”
话还没落音,碎风已经取了一支56式冲锋枪,挡在了他的身前。
响箭见状,叹了一声:“好吧,不过,一切听我指挥。”
“没问题。”碎风满口答应,随后如同苍狼也似地冷峻了起来........
他们一面说着话,一面已经出了密室。
来到了离杂货铺不远处的一个居民区内。
此时,大部分的平民早已逃跑,整个居民区内,看不到一个大活人。
只有无数被战火熏黑了的平房,还犹自挺立着。
响箭先令碎风找个掩体伏下别动。
然后,他像是一头豹子一样,迅速像一处残垣翻去,奔到另一堵泥墙之后,伏了下来,再招手令碎风过来。
当碎风也来到了泥墙之后时,响箭摸着泥墙,那墙还微微烫手,遂严肃道:“是M2火焰喷射器,那些喷火兵没走多久,应该不会超过两小时。”
接着,他又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又屠杀了多少人!”
话音刚落,碎风忽然拍了拍他,又指了指某处。
响箭一愣,顺着碎风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一瞬间,他感到头皮发麻,喉咙似乎吞咽着什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月色虽然黯淡,可依然可以把眼前的景象看得十分清楚。
前面的一片空地上,满地都是黑色的灰烬。
而在一大堆灰烬之上,横七竖八的有百来具烧成碳化了的尸体。
由于瓦斯焚烧的十分彻底,所有的尸体还保持着生前完整的形态。
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还有的焦尸,一看就知道,那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从尸体的手态上,便可以看得出,他们在死前,经过多少痛苦的挣扎和哀号!
毫无疑问,这些焦尸,当然就是这片居民区的原住民。
他们可能是工人,可能是农民,也可能是手工业者,世世代代居住在这儿。
或勤劳耕种,或去厂里上班,或者摆个地摊,做点小生意,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但是,因为内战,如今,却变成了一具具焦黑的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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