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斌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目测这个信封里顶了天也就一千块钱,本少爷作为你们臆想中老何家的二代,怎么可能把这区区一千块放在眼里?
看不起谁呢这是?
小秘书显然听明白了行长的话外音,脸色就涨红起来,也觉得这一千块钱有点拿不出手去。
都怪老刘,太小家子气了。
她想着要不要把从财务上多支的一千块一起拿出来,马上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多支的一千那是自己的劳务费,凭什么要“贡献”出来啊。
“我知道这点儿钱何少您还看不到眼里。”小秘书也豁出去了,走到何正斌身边坐下,纤纤玉指在他的毛大腿上画着圈圈,双目柔情似水望着他,声音带着几分甜腻说道:“您家大业大,但总归这是我们厂长的一片心意,您就别为难我这个小秘书了呗。要不,您若还有其他要求,我也可以……可以满足。”
行长被她这么一撩拨,一颗心砰砰跳,小老弟枕戈待旦即将蓄势疯狂输出,但是吧,一想到彪子送来的那些图片,行长突然就有阴影了。
刘保利那个王八蛋用过的货,怕是有病吧?
并且她这么主动,谁敢说她不是在憋着害自己啊?
这么一想,何正斌立刻冷静下来,嘿嘿一笑,抓起小秘书的手腕子放到她腿上,说道:“魏小姐言重啦,偶当然能够感受到刘强奖的情意啦,也请你代偶向老刘卷答,偶结边一点问题都冇啦,几系嗅了点惊吓鹅已,请他不必挂怀。”
小秘书也是个胸怀大痣的人,来的路上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若是能傍上何家子弟的大腿,总比跟在一个半老头子身边要强很多吧,并且何少又年轻,又帅,体力想必也不差。
不像刘保利,一二三,从来没有四,有时候门都没敲开就先把唾沫吐了出来,咦……
被拒绝了,心里有那么一丝丝失落,但她还是很快调整了过来,知道何家少爷自己是高攀不上了,苦涩一笑,说道:“那咱们之间的合作,何少您看……”
咣!
一个茶杯狠狠砸在茶几上,滚开的茶水飞溅出来,呲了小秘书一脸。
呀!
她喊了一声,手忙脚乱掏出手帕擦拭着俏脸,同时咬着下嘴唇狠狠瞪视着赵雪凝,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架势。
赵雪凝眼珠儿一转,忙说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茶杯太烫了,我一时没拿稳,没烫坏您吧?”
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这个骚货,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勾引老何,真当老娘是空气吗?
虽然也知道人家是成心的,但你都道歉,我一个纯洁善良的小秘书能说啥?
“没事的,不碍事。”小秘书心慌慌地说道,大家都是秘书啊,虽然你是从港澳台来的秘书,你也不能这么骄横跋扈不把我们大陆的秘书放在眼里吧?
小秘书可怜兮兮望着何正斌。
行长都傻了,怎么个意思啊这是?
凝姐咋还吃上醋了呢?
她不会真爱上我了吧?
哥们儿现在那么大魅力的吗?让凝姐都顶不住了。
一扭头,见小秘书满脸委屈望着自己,行长心里乐得不行的同时也深感头痛,这戏怎么往下演,晨子没交代过啊。
莫名有点儿慌,但行长很快稳住了,他用那已经变了味儿的粤语说道:“快去琼洗一哈,延后雷就回去吧,帮偶转告刘强奖,偶要休息几天,合作的细情,过几天再薛,好吧。”
好在小秘书也是个半文盲,没听出老何的粤语已经不那么专业了,苦笑着起身,点点头,她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何少休息了,这就回去向我们厂长转达您的意思。”
说完就走。
“这钱……”
“您留着,您留着,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吧。”小秘书说完,生怕何大少追上来把钱塞她手里,脚步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哈哈哈哈……”听到房门咔嚓一下关紧了,行长躺在沙发上两腿朝天踹,笑得都不行了。
“德行!”赵雪凝说完也乐了,拿起信封把钱倒出来,一沓崭新的绿钞出现在她眼前,点了点,她说道:“一千块呢,见面分一半!”
“凭什么啊?三七开!”行长不笑了,坐直身子就去抢信封。
雪凝姐往后一撤就让行长扑了个空,她眯着眼打量行长,冷声说道:“你不同意啊,那行,直接就交公吧,我想夏总是很乐意跟我平分的。”
行长震惊一下,然后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儿呢?一言不合就要投敌叛变,要知道咱俩才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啊,老夏顶多算是……咱俩的上司,成吧成吧,就按你的意思办,平分总行了吧?”
雪凝姐狡诈一笑,说道:“现在要跟我平分了,晚了我跟你说,就按你的意见办吧,三七开,不过是你三我七!”
她利落地数出三张大钞拍在行长手里,把剩下七张揣进口袋,起身,骄傲地昂起头,拎着小包,大踏步向外面走去,“购物去喽。”
看着手里的三百元大钞,行长欲哭无泪,一个电话打给老夏,恶狠狠说道:“我要跟你划地绝交!”
“神经病啊?”夏晨狠狠挂断了电话。
小钰姐一双美眸纠缠在夏晨脸上,笑嘻嘻问道:“行长打来的吗?”
夏晨苦笑着说:“也不知道那个货又发什么神经,说要跟我绝交,真是莫名其妙。”
小钰姐双手抓住夏晨的胳膊,脸上都笑开了花,“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绝交,怎么就跟小孩子似的呢。”
“谁说不是啊。”轻嗅着小钰姐发丝上缕缕洗发水的清香,夏晨有点迷醉。
“甭信他这个,行长那人姐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个嘴炮,两天不闹点儿秧子他就闲得难受。”小钰姐笑着调侃了一句,然后又说:“赵永刚进医院了,刚给我打来电话,让我过去支付医药费,被我骂了一顿。”
夏晨点头说:“嗯,别理他就是了,这事儿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论的。”
二郎腿翘起来,脚尖在夏晨腿上蹭了蹭,小钰姐问道:“哎,小流氓,你的全部计划到底是什么呀?”
被她蹭得有点上火,骚钰果然强大。
夏晨也不是个好饼,两腿一夹,就把丝袜美腿夹了起来,嘿嘿一笑,反问道:“你想知道啊?”
小钰姐红着脸说道:“当然了,我是电器公司的老总嘛,自然要知道公司下一步的发展方向,还有……还有老板的心思。”
夏晨哈哈一乐,把自己的计划详细跟小钰姐介绍了一遍。
小钰姐听得瞠目结舌,但很快平静下来,思索了一阵儿后皱着眉说道:“计划是可行的,但是,就你说的那个VCD机,核心技术你掌握了没有?还有就是,这年头儿企业股份制改革是个大课题,现如今上面都还没研究透彻,咱们公司就横插一脚,会不会不太合适?”
夏晨的理解力还是可以的,他直视着小钰姐的双眼,认真说道:“姐,跟弟弟你就别说一半留一半了,你不妨把话摊开了说。”
小钰姐也苦笑一声,把碎发拢到耳后,靠近了夏晨,轻声说道:“小流氓,姐承认你很聪明,也很成熟,比同龄人成熟多了,但姐还是要提醒你,现如今,国企改制大部分都是内外勾结的。
姐打个比方,一家国有厂从破产到拍卖再到重组,这里面的流程千头万绪,但大体上离不开某些关键人物的暗中操控。
姐说得再直白一些,官商联手,串标。即便是你取得了上台参拍的资格,想要竞拍得手,也是非常困难的。”
夏晨点了根烟慢慢抽着,小钰姐说的这些潜规则他何尝不明白,国企拍卖,有些人提前把路铺平了,只等着锣声一响,那些被安排举牌的人把牌子举起来,厂子就归他所有。
就算获得了进场资格,自己如果敌不过那些恶心人的盘外招,一样会被踢出局。
但问题是,夏晨手里有钱,事业的真正起点就是机械厂,他必须进场参与竞拍。
一旦错过了这次连人带厂一锅端的机会,下次再出现这么个机会可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虽说这几年国有企业因为效益不好破产倒闭的屡见不鲜,但不要忘了,这是京城。
首善之都是不允许出现大规模企业倒闭之情况出现的。
同样的道理,这里是京城,暗箱操作也得有个限度。
夏晨笑了笑,对小钰姐说道:“姐,不管多难,这次我都想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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