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情况良好,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复查报告?”
说到这里,金哲脸色沉了沉:“作为病人,我有权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而你作为主治医生,也有义务不隐瞒不欺骗,如果做不到这点,我不介意让我的律师来一趟。”
“……”皮克有些头疼,“金先生,您觉得您这样,吕小姐会怎么想?”
“你是担心她知道真相,还是担心我的病情。”
一句话,把皮克噎得死死的,过了会,他叹了口气:“金先生,我只是个医生,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闻言,金哲眸光闪了闪,道:“我来找你,只是作为病人,想听到医生的真话。”
“?”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皮克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诊断报告:“自己看吧。”他已经懒得敷衍了。
看到“记忆障碍”这四个字,金哲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早有这个料想,现在只不过是证明了这个猜想,然后,就没有了。
什么震惊,难受,或者气愤被隐瞒,什么情绪都没有。
“能治好吗?”看报告不到几分钟,金哲直接把报告扔在桌上,仿佛自己才是主治医生。
皮克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揶揄:“诊断报告上写的比较含蓄,或许,你也听过另外一个症状,阿次尔海默症?”
听到最后这句话,金哲这才愣了一下,随后眼眸沉了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这两者之间……差别不大。”皮克有条不紊收起诊断报告,说话间总是带着一种欠揍的语气。
看着他身上的白大褂,金哲觉得有些刺眼,他直接忽略皮克让人想动手的语气,沉声道:“不管怎么样,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接受治疗,你们也不用担心被我发现,有什么高效治疗方案,也可以给我看看。”
“嗯?”听到这话,皮克倒是有些惊讶,他上下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像是重新认识了一遍一样,“金先生,如果我没记错,前几次我观察过你,你对这方面比较排斥。”
“那是之前。”金哲及时纠正,“况且是你们隐瞒在先,于情,我可以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于理,可恐怕不太合适吧?”
“……”皮克再一次被噎住,片刻,他摊了摊手,“OK,我们最近正在做新的治疗方案,到时候可以跟金先生开诚公布。”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金哲反而有些不相信,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皮克扶额:“我说金先生,身为医生,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病人能快点好起来,你知道吕小姐请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吗,我很贵的。”
“……还有一件事。”听他提起吕宣,金哲抿了抿唇角换了个话题。
“你说。”
“我知道这件事的事情,暂时别告诉吕宣。”
听到这句话,皮克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头大:“我说你们夫妻俩还真有意思,一个个来找我,让我帮忙瞒着那边,又要对这边坦诚,我很累的。”
金哲不说话,就直直看着他,过了几分钟,皮克再次举手投降:“好,我投降,我投降,你们最大。”
一边是老板,一边是病人,哪边都得罪不起。
如此,金哲才离开了办公室,看着男人离开,皮克深深叹了口气。
见过的病人多了,见过的情侣夫妻也不少,就是没见过这么别扭的,真是让人听着都着急。
金哲离开后,原本的主治医生很快回到办公室,皮克冲他招了招手,两个人耳语几句,后者连连点头,拿出手机打电话去了。
……
回到病房,金哲去吕宣的卧室坐了会,虽然在这住了一小段时间,但房间已经布置得很温馨,床上的玩偶摆放整齐,几乎能想象到她在收拾时的样子。
画还在床头柜上放着,金哲把画拿起来,也舍不得折叠,就这么拿到了客厅。
“咚咚咚——金总,是我。”门外响起小王的声音。
“进来。”
小王拎着纸袋走进来,把东西轻轻放在茶几上:“金总,东西买回来了。”
“你去忙吧,这没什么事了。”
小王点点头,刚走到门口,金哲又开口:“夫人最近在做什么?”
“有人出资收购子品牌,夫人准备卖掉子品牌。”想了想,小王还是说了出来,他看起来有些为难,“金总,董事会很多人不同意,但夫人一意孤行,您……”
“我已经无权过问公司的事情,这件事怎么定,就听夫人的吧。”
“好的。”小王有些无奈地走了。
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金哲从纸盒里拿出包装盒,拆开后,那赫然是个天蓝色相框,不大不小,正好能把那副画放进去。
放好画,金哲又把相框放进了盒子,装进纸袋。
做好这一切,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有空过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金哲微微颔首:“是,我已经知道了,好,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男人拎着纸盒回到病房,他打开床头柜第三个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五只录音笔,有新有旧。
男人神色顿了顿,把录音笔收进纸袋,又把纸袋放进了抽屉。
这时,外面响起手机铃声,金哲慢悠悠出去,看清来电显示,他勾了勾唇。
“金总,夫人刚刚到楼下,现在已经进去了。”电话里传开小王偷偷摸摸的声音,金哲淡淡应了声:“我知道,你去做你的事,不用管。”
“好,好的。”
挂了电话没多久,一阵敲门声响起,金哲还没开口,来人已经推门而入,俨然是雍容华贵的芙蕾雅夫人。
衬衫包臀请勾勒出姣好身材,精致妆容看着容光焕发,一举一动间优雅大方,气势十足。
“阿哲,你看着气色好了不少。”看到金哲似乎胖了一圈,芙蕾雅顿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吕宣不在,金哲甚至都不想应付,淡淡道:“坐吧,我发给你的邮件看到了吗?”
闻言,芙蕾雅没说话,她在对面坐下,姿态优雅地摘下帽子和手套,才缓缓开口:“邮件我看到了,只是这件事情,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这难道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金哲挑了挑眉,见前者语塞,他勾勾唇,“关于我的病情,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你现在也不用瞒着我了。”
听他这么说,芙蕾雅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金哲倒是眼底闪过一抹戏谑,消息传得真快,他前脚刚走没多久,他们就转达过去了吧。
气氛凝固了几秒钟,芙蕾雅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解释道:“妈妈是担心你无法接受,所以才和吕宣商量好先瞒着你,等病情恢复得差不多了,才告诉你也不迟。”
“那现在呢?”听她提起吕宣,金哲干脆大咧咧靠在沙发上,“现在我的病情怎么样,恢复得很好吗?”
“这……医生不是说有好转吗,所以妈妈正准备找个机会告诉你。”
这句话,金哲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夫人,下次说这些话的时候,别带着吕宣,或许她真的跟你达成协议,瞒着不告诉我病情,可她也一直竭尽全力地在帮我,而且据我所知,你一开始根本没想让她来医院。”
芙蕾雅语塞,片刻,她咬了咬牙:“是,你说的没错,若非她对你的病情恢复有益,我是不会让她来陪你的,但妈妈这段时间不是没打扰你们吗?”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再说也无济于事。”金哲抬了抬手,“离职协议拿出来吧?”
“这……阿哲,你可要想好了,执行董事离职,一年之内不能再回来。”提起这个,芙蕾雅还是有些迟疑。
原本她公司开会,先接到儿子知道真相的电话,很快又接到儿子电话,随后就收到邮件,说想辞职,她立刻赶了过来。
“我住院这么久,病情有没有好转我自己最清楚,一张简单的行程表,我以前过目不忘,现在还需要通宵来记住里面的内容,你觉得这就是所谓的病情好转吗?”
这一番话,说得芙蕾雅哑口无言,金哲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彻底辞职,这几个月全面接受康复治疗,如果你不答应,我明天就可以回公司上班,别忘了,你公司的所有债务,我爸都转交给了我负责。”
闻言,芙蕾雅神色一顿:“他,他转交给你干什么?”
“离婚这么多年,他不想跟你再有瓜葛,当然,如果你尽快把债务还清,就可以彻底做个了断。”
“阿哲!”芙蕾雅微微拔高声音,她有些着急,“爸爸妈妈以后的公司都是你的,这些事情,我们之后再谈吧。”
这些债务是她最大的软肋,金哲轻哼一声,话题又回到原来:“既然不想说这个,那就把离职协议给我吧。”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儿子。”
芙蕾雅不说话了,沉默了几秒钟,她从包里拿出协议递过来,所有条例写得清清楚楚,只差签字。
金哲毫不犹豫地拿过签字笔,还没落下,对面的人突然开口:“等等,妈妈还有件事要问你。”
“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耽误我辞职。”说着,该签字的地方已经写完了。
金哲合上笔帽,将协议推过去:“说吧,什么事?”
“上次子品牌新品大打折扣,亏损了不少钱,前两天有人出资购买,我打算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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