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圈子里身经百战,哪怕不了解事情原委,也能隐约察觉出端倪,大概就是直觉吧。
一天下来,左欣欣也没再敢给老季打电话,偷摸给季司庭发了个消息,后者到下午才回复,说老季目前还没有松口的迹象,还说要把她拒之门外。
左欣欣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老李肯定不会强迫她,让季司庭继续观察敌情,随时汇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妈咪妈咪,爹地回来了。”
左欣欣心中一动,立刻带着小程小艾下楼去了,还没到客厅,就看到几道身影坐在那,气氛不是一般的沉重。
看到他们,江可楠神色缓和了些:“宝贝,今天有没有去秋千架玩?”
“没有,今天跟哥哥下五子棋,小艾今天赢了哟!”说起这个,小家伙满脸骄傲。
看着她嘚瑟的小脸蛋,众人顿时笑了起来,沉重的气氛也冲散了些。
小程坐在江煜城身边,后者直接抬手揉乱他那一头自然卷,小程扁了扁嘴:“不许打乱我的发型。”
小伙子话不多,可还是很注重形象的。
左欣欣向江煜城投去关切的目光,果然只换来一个安慰的眼神,这家伙是铁了心不让她插手。
没多久,莫宛云来叫大家吃饭,她今天穿着睡衣,也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的样子多了几分随和和温柔。
晚饭后,左欣欣单独找到江可楠,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后者挑了挑眉:“江煜城不想把你卷进来,你何必呢。”
不等她开口,江可楠继续道:“说真的,如果现在给我一个置身事外的机会,我相信我很乐意接受。”
见左欣欣面色不变,她摊了摊手:“好吧,显然你并没有被我说服,有兴趣喝一杯吗?”
左欣欣耸耸肩:“当然有。”
两个人又来到藏酒室,江可楠选了一瓶度数不高的,二人到窗边坐下。
叮,酒杯相撞发出清脆响声,江可楠轻抿一口,露出满意的表情:“二哥确实搜罗了不少好酒。”
左欣欣笑了笑:“二叔也真是,一边劝你结婚,一边还帮你收藏好酒,”
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对此,江可楠道:“他知道我喜欢喝酒,但这并不耽误他催婚。”
很有道理。
江可楠又喝了一口,道:“既然江煜城给你置身事外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要呢?”
不等左欣欣开口,她抬起手:“等等,让我猜一猜,你肯定会说一些肉麻的情话,然后说我必须跟他站在统一战线。”
“都被你说出来了。”左欣欣勾了勾唇。
“好吧,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江可楠深吸了一口气:“总之,除了之前的事,今天又发生了两件事,第一,江氏股票下跌得惨不忍睹,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个她已经知道了。
“第二件呢?”左欣欣问道。
“第二件……”说起这个,江可楠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她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缓缓开口,“启用应急方案后,我们详细地调查了一遍股权分布,发现有一家公司竟然偷偷并购了不少散股,他们的单股持有已经超过了江家每一个人。”
“什么?”左欣欣愣了一下,“这怎么可能,他们收购的时候,你们没有察觉吗?”
“欣欣,江家的股权其实很复杂。”
江可楠又倒了一杯:“我们江家内部股权虽然占比73%,但由于家族庞大,支系较多,每个人单股持有都只在3%——6%左右,一直跟我们亲近的江道厉,他只是旁系负责人,手底下起码有四五个单股持有者。”
如果说江道厉手底下有五个单股持有人,按照最低3%来算,已经是15%的股份,更别说兄妹三人以及底下人的单股持有。
左欣欣默了默,道:“那家公司有多少?”
“23%。”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江家的人都没有超过10%,那家公司居然有23%,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
左欣欣不死心地问了句:“难道真的丝毫没有察觉吗?”
“那些散股的持有者负责的产业零零散散,二哥和道厉哥根本没空,也正因为股权太过零碎,让对方钻了空子。”
说起这个,江可楠脸色越发凝重,“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的确不是好事,对现在的江家来说,甚至是一个噩耗。
本来就已经内忧外患,现在还多出个单股最大持有者,等于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跟对方取得联系了吗?”左欣欣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这边还没有给政府和大众一个交代,那边又出了岔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江可楠微微颔首:“调查过了,是一家本地公司,跟江氏从来没有交集,所有散股收购都是通过各种正规渠道,只能说是我们太大意,没有注意到。”
那时候江启文和江道厉二人一心扑在克莱尔市的项目上,自以为能靠这个项目让江家更高一层楼,那些零碎散股,他们还真没放在心上。
看着杯子里摇曳的红酒,江可楠勾了勾唇:“没想到还真被我说中了,现在江家不仅给不出解决方案面临大面积资金断裂,公司还有可能随时变成其他人的。”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左欣欣道。
“我们已经计算过了,不论怎么操控自己手里的股权,流程复杂耗时长不说,还可能徒劳无功,最重要的是,可能造成内部混乱。”说到这,江可楠微微吸了一口气,“事实证明,江家现在已经够混乱了。”
眼前的女人看着淡定,实际上不过是对当下情况有清晰的分析,至于怎么办,着实没有一个确定的方案。
喝完了一整瓶,江可楠又去拿了一瓶:“来,这整个江家,也就咱俩能喝到一起了。”
左欣欣哭笑不得:“来。”
另一边,江启文心事重重地回到书房,看着电脑上关于那家公司的信息,一脸愁容。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怎么也看不出一点端倪。
可就是这么一家中型企业,通过各种办法收购了他们23%的散股,成为江氏集团最大单股持有者。
“威吉纳……”
江启文喃喃出声,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公司,调查证明,该公司已经创立5年,五年内与江家并没有生意来往。
恰恰就是这种商业上最正常的收购方式,在这个时候犹如雪上加霜,对方一定程度上是了解江氏的,而他们却对对方一无所有,只有这些无用的信息资料。
江启文越想越头疼,干脆退出邮箱,准备把今天的会议记录再看一遍。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江启文整个人僵了一下,仿佛经过思想挣扎,才接起来:“……爸?”
“你还当我是你爸?”江老爷子苍老的声音传过来,气势丝毫不输给当年。
江启文精神一震:“不是,爸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当年我把公司交给你们,是让你们来干这些事的吗?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江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老爷子一开口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听得江启文自惭形秽。
电话那边终于停下来,却听到老爷子哼哧哼哧的呼吸声,想来气到了极点。
江启文一颗心提起来:“爸,您当心身体……”
“身体?老子身体好得很,别转移话题,七八年没个信,老子还得看电视才知道江家丢了这么大的人,老二啊老二,你这脸是跨着国丢啊!”老爷子气得恨铁不成钢。
天知道他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本来想看个电视休闲休闲,一打开就看到江家兄妹几个在公司楼下的照片,一个个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结果出了天大的丑闻!
这还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居然瞒了这么久!
想他当初和兄弟们创下江氏帝国,是让这些后辈来糟蹋的吗?!
“爸爸爸你听我解释……我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明明这么多年没见,可听到老父亲叱责的声音,江启文还是头皮发麻。
光这事就这么生气,那老爷子要是知道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成为最大单股持有者,不还得气得直接飞过来。
老爷子怒道:“这些废话你自己烂肚子里,煜城过去这么久都没解决,反而老三和老四也回去了,你是他们的二哥,要做好表率,这件事情上,你和江道厉必须跟他们坦诚公布,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要是还有所隐瞒,这个江家还不如趁早拱手让人,听明白了没有?”
江启文连声应承下来,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挂了电话,他在书房坐了好一会,才起身敲响江道厉的房门。
左欣欣和江可楠解决了两瓶酒,才回房间准备偷偷洗个澡,结果推门而入,就看到江煜城坐在客厅,正神色凝重地看着电脑。
听到声音,男人抬眸看过来,顿时皱起眉头:“去哪儿了?”
“去跟可楠姑聊了一会,你忙,我去洗手间。”左欣欣心虚地笑了笑,脚底抹油,打算溜之大吉。
谁知身后又响起:“站住。”
鬼使神差地,左欣欣停了下来,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近,她默默做了几个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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