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集,他用过早膳后,便去城内逛了一圈,路过一家饰品铺时,发现饰品铺中一款簪子,材质不错,也很好看,价格也不贵。
心里便寻思着,自己同夫人成亲至今,从来没送过她一件像样的物品。不如把这簪子给买下来送给夫人,好哄她开心一笑。
付完银子,他把簪子收入袖子中,兴冲冲的往家里赶。待他到了家门口,才发现家里大门紧闭。
他一下子纳闷了起来,心里寻思着:如今又不是农忙的季节,夫人平日呆在家里,因何要大门紧闭呢?
难不成今日外出了?可阿娘还在家里呢!他略微犹豫了下,便来到门前用力敲门。可他敲了老半天的门,愣是没有半点动静,只好大声喊道:“娘子!为夫回来了!快来开门呐!”
躲在屋内的叶玉兰听出韩文忠的声音后,连忙从屋内走出,将门打开,随口说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平日里貌似没这么早!”
候在门外的韩文忠,见来替他开门的人是叶玉兰,他瞬间转怒为喜,开心了起来。
“今日东家那头放假!为夫寻思着你我二人成亲许久,为夫却未曾送你一件像样的礼物。故借今日早集,为夫去集市里转了一圈,见银饰铺里有一款簪子,材质款式都不错,便买回来送你!”韩文忠嘴里说着,便把藏在袖子中的簪子,拿出来轻轻的放在她手中。
叶玉兰拿起簪子端详了起来,这簪子的确不错,比她如今戴在头上的这一款,不管是材质还是款式,都好了不少。
她内心狂喜,脸上洋溢着笑容,可没过一会儿,脸上笑容就不见了,她冷着一张脸对韩文忠责备道:“过不了几日,相公便要去皇庭参加春闱,如今家里紧巴巴的。单不说路上的盘缠要不少一笔呢!吃喝用度这块,总得留些银子使用吧?
相公买回来的这簪子虽好看,却不实用!如今春闱在即,相公倒不如把心思放在读书上面,早日金榜题名,才是正事呀!”
韩文忠本欲趁着夫人高兴,从她后背抱住,好一番温存。却被叶玉兰“一盆冷水”给浇灭了,她说的虽然都是事实,但他心里却非常的不舒服!
他忙了这么多天,得来的工钱,全部用来给她买簪子,却换来一顿责骂,欢心倒是没讨着。他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不高兴了起来,又不好反驳她什么,便一声不吭地去书房看书去了。
叶玉兰见他不高兴,也不再说什么,她转身进了卧室,把簪子放在首饰盒里后,就来到厨房忙活了起来。
到了晚上,整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王瑶同韩文忠母子二人连夸叶玉兰手艺不错,韩文忠晚饭时,还多吃了一碗。
饭间,王瑶旁敲侧击的说道:“忠儿近几年忙着科举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倒是没怎么帮衬,全凭玉兰一人之力,养活咱们几口人。
老婆子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人,每天也只会吃个闲饭,别的一样也不会。眼下,春闱在即,忠儿应该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他日金榜题名,也好光宗耀祖,不枉费玉兰一番苦心呐!”
王瑶得知儿子买了贵重的簪子,被玉兰责备了一通,心里不快,赌气去了书房。怕夫妻二人闹别扭,此时便借晚膳,一家人围在一起用膳的时候,点醒下儿子。
他们韩家落魄到这般光景,韩文忠能够娶到玉兰这般貌美如花,贤惠的小娘子为妻,也算是祖上积德,祖坟冒清烟了!
她这倔驴般的儿子,咋还这么不开窍哩?玉兰如此责备他,也是为了省些吃穿用度,存着银两供他参加春闱时的用度。
“阿娘教育的是!儿子这次参加春闱,一定用功,绝不辜负阿娘和夫人!”韩文忠唅首道。
酒足饭饱,将要入睡的时候,他见叶玉兰躺在榻上,还未熟睡,便又开始动了心思。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打算同她亲热一番时,叶玉兰却闪身躲开,生气道:“早点睡吧!明日还忙着呢!”
韩文忠见她如此,一下子没了兴致,为了赌气,便背对她而眠,一觉到天亮!
翌日一早,韩文忠带上干粮和衣物,便去东家那!只是今日同他搭档的石匠,见他心神不宁,还把字给写错了,便提醒了他,主动和他闲聊了起来。
石匠及时的提醒他,帮他挽回了一笔损失。不然的话,这一次,他不仅拿不到工钱,还得陪上一笔!
写碑文的时候,一般先用书丹写在石碑上,再由石匠照着字迹雕刻。只要还没有开始雕刻,字迹是可以擦去重新改写的!因此,石匠及时的提醒了他,他重新改写下石碑上的字就好了。
他同这位石匠搭档,也不是一两天了,二人开始搭档后,韩文忠满腹墨水,字迹优美,倒是让石匠接了不少的活计。
此时见他出现了小差错,自然得同他提醒。若不是心神不宁,韩文忠写碑文,可是从未出现差错。这次,出了这小差错,他一脸歉意的同石匠说道:“今日生体状况不佳,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的缘故!”
叶玉兰这一段时间,总是对他忽冷忽热的,不同他亲近,他已经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开始怀疑她的不忠,不然的话,大白天的,为何房门紧闭?若不是做那些龌蹉的事情,何须紧闭房门呢?
“既然韩相公身子不适,应多休息才是!眼下春闱将近,若是坏了身体,给耽搁了,那又要再等三年,白白浪费机会,太可惜了些!”石匠同他说道。
“一些小毛病不碍事!”韩文忠尴尬的笑道,他现在是心病!还得心药医呢!
这天晚上,他回来的路上,恰巧碰上邻居家的小哥,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跟前,同他耳语道:“嫂子对你不忠,背着你同别的男人躲在屋子里鬼混呢!”
韩文忠当即脸色黑了下来:“休得胡说八道!玷污你嫂子的清白!若是在外头被我听到了风言风语,我定然饶不了你!明白吗?”
韩文忠嘴里威胁着邻居家的小哥,心里不免信了几分。只是碍于面子,不敢承认罢了!
“好你个叶玉兰!水性杨花的女人!怪不得,近期不愿意同我亲近,原来是偷了汉子!真是可气可恼,家门不幸呐!”韩文忠心里头骂开了!
邻居家的小哥,好心好意的向他告密,倒被他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通,心里郁闷至极:“好吧!你不爱听,那就算了!我可是亲眼见到,有个男人进了你家的屋子里去了……”
韩文忠脸色涨得通红:“眼见不一定为实,或许人家是有事情要找你嫂子呢?可能是你嫂子的兄弟来家里做客,也未可知呢!”
韩文忠自己说的话,听起来都觉得别扭,那小哥见韩文忠如此,便不再多嘴。怕吃眼前亏,便低头离开了!只是他在离开的时候,小声的嘀咕道:“大白天的,大门紧闭,能忙什么事呢?”
听到邻居小哥的嘀咕声,韩文忠双拳拽的紧紧的,似乎随时要冲上去揍人似得!
回到家里后,韩文忠手头没有证据,亦不敢向叶玉兰兴师问罪。便憋着心里的怒火,在房间和院子里,四处寻找蛛丝马迹,试图寻出一些线索出来。
叶玉兰见他如此,亦不做声,任由他折腾!本想着等他折腾够了,再同他解释一番,却不曾想,韩文忠居然在院内墙头上,发现了她的贴身衣物,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夫人!你的贴身衣物为何挂在墙头上?能否同为夫解释个清楚?”韩文忠把叶玉兰的贴身衣物砸到她跟前,质问道。
叶玉兰见状,强压住内心的惊慌,她小心翼翼的捡起跟前的贴身衣物,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后,才同韩文忠解释道:“为妻昨日收衣服时,发现少了这件贴身衣物,怎么着都寻不着。原来是被风吹到院内的墙头上去了,怪不得一直寻不着,还好被相公给发现了!”
叶玉兰清描淡述地同韩文忠解释了,韩文忠有气却无处可撒。贴身衣物挂在墙头上,的确说明不了什么。他也不能够就此证明,夫人红杏出墙,对他不忠!
经此一番闹腾后,叶玉兰索性不理他了!直接面壁而卧,他仍想同她亲近,她却一直躲着他。
他憋着一肚子的怒气,却无处宣泄,便索性索性坐在榻上,嘴里责问道:“夫人最近因何总躲着为夫?”
叶玉兰见他生气了,大晚上争吵,被婆婆知道了可不好。她思量了片刻后,便同他解释道:“为妻这阵子,为了你的盘缠,操劳了些,近期身体不适,你还是早点歇息吧!”
见夫人同他如此解释了,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只好用略微关心的语气,同她说道:“既然夫人身体不适,那便好好歇歇呗!为夫给你放假便是。”
翌日,用过早膳后,韩文忠手里拿着干粮和衣物,正打算出门时,却被王瑶给叫走了。
阿娘一向都好好的,他心里不明白,此番阿娘突然叫他,去她的住处是为何故?眼看着,就要拖工了,他也只得一脸无奈的去了阿娘的住处。
他同叶玉兰之间若是起了争执,阿娘总是向着叶玉兰,数落他的不是。他每次吃了哑巴亏,还不敢吱声。心里总觉得他是阿娘捡来的,叶玉兰才是阿娘的亲生女儿!
这次,阿娘突然把他叫到她的住处,他多半也是挨批的份。纵然猜到了阿娘的意图,他也没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阿娘整日呆在府中,家里的事情,她多少应该是知道些的。他去写碑文的这些时日,府中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一问阿娘便一清二楚了,何需同叶玉兰争吵,互相算计着对方呢?
叶玉兰见韩文忠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家婆的住处,嘴角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总算有人管得住相公了!相公若是肯把精力花在科举上,这些时日,她累一点,辛苦些,又有何妨?
只要他能够高中,一切皆会苦尽甜来,何愁没有财米油盐下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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