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云朵怔怔看着他,心中一震。
“王爷,”亭风走了进来,“二王爷过来了。”
“请他进来,”傅云期淡淡吩咐道,而后看向呆着的阿尔云朵,“话已至此,云朵公主若是没有其他的事,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如何与后宫势力抗衡。”
“多谢王爷指点。”雅丽说完转身就走,恰好与刚到院门口的傅颜铄擦肩而过,还顺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傅颜铄这两日心情大好,脸上又恢复了神采,摇着把折扇大步流星走来,笑得花枝招展,活像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这云朵公主可真是莫名其妙啊,事情都过去了还如此不待见我,”他直接坐到傅云期身边,见傅云期眼都不抬一下,看书正看得入神,忍不住一把给他合上,说道,“这破书有什么可看的,大夏天登门,也不替二哥倒杯茶水喝喝?”
看来今天一整日,耳根子都别想清净了。傅云期将书放到一旁,抬头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自己没手?”
“没有,”傅颜铄无赖地笑道,“二哥上年纪了,可不能喝凉茶,伤身。”
直直盯了他许久,傅云期认命唤道:“亭风——”
亭风走过来后,接过二王爷递过来的茶壶,抱在怀中,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地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二哥身体虚,要喝热茶。”傅云期淡淡开口。
“别在院里烧火,热,”傅颜铄补充道,“茶要亭风亲自泡的,本王才喝。”
怎么这二王爷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后,越来越不正常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在这么炎热的夏天点名要喝热茶,这就算了,还点名要他泡茶,亭风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哈哈哈——”看着亭风的脸色由黑变红,由红变白,傅颜铄捧着腹,笑得乐不可支,“这庭风比你有趣多了!”
傅云期被打乱了清静,不耐烦地打断他说道:“差不多行了,每次过来都要捉弄他,也就是他每次都要上你的当。”
“亭风与白桃,你们如何打算的?”傅颜铄笑眯眯说道,“白桃那丫头不错,心思单纯,对主子也算衷心,他俩要是真成了一对,我定送上大礼。”
傅云期饮了杯中最后一口茶,嘴角噙着一抹笑,慢慢开口:“这个听妙妙的,我不插手。”
“没意思,”傅颜铄撇撇嘴,转眼看到桌上的册封礼程,饶有意思地笑起来,“他还真把这个给你了?莫不是有什么机关吧?”
“之前的楚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出手帮了太子,皇后便认定我会无条件扶持太子上位,所以这本礼程多半也是皇后去跟母后说情,先交给我过目一番才能安心,”傅云期顿了顿继续说道,“唯恐这册封大典出了岔子,只是——”
“只是没想到皇兄也答应得如此爽快,他那么生性多疑,其中必定有诈。”傅颜铄快速地接了话来,在这方面,他们两兄弟一向如此有默契。
这时两人话音刚落,亭风就面色黑沉地提着走了进来,将热茶为二王爷满上,便退到了屋外。
“你别笑亭风了,”傅云期看着他喜笑颜开,冷冷打断道,“想想二嫂和你的湖音吧。”
听到此处,傅颜铄果然收了笑容,沉默不答话。
“母后的意思你也清楚,二嫂身为正室若是一直无所出,定是会想法子让你重新立妃,”傅云期一本正经地劝道,“湖音已经跟了你这么多年,再没有动静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毕竟你是皇子,不能后继无人,这次是云朵公主,说不定下次就是其他的公主仕女了。”
“这又不是我说了算,四弟妹近日就是去帮我游说湖音,”傅颜铄摸摸鼻头,讪讪笑道,“不怕你笑话,这么多年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她若不肯,我拿她没有半分辙。”
“风流成性的二王爷,竟然连个女人都拿不下,”傅云期淡淡说道,“确实是个笑话。”
天下多少女子都梦寐以求得到的王妃之位,湖音根本不屑一顾,相比于为权势被困于一方天地,她更宁愿漂泊于江湖,情与自由的博弈,舍谁取谁,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只是不知道经过这件事后,湖音的想法会不会有所改变。
临到黄昏,宫中才派人前来,人未到声却先至。
“四王爷,”曹公公笑得一脸褶子,“皇上派老奴来取‘册封礼程’,不知四王爷阅完了没?”
傅云期扫了眼院中两名太监,最后定在曹公公身上,不怒反笑:“曹公公可真是心急,连通传的时间都没有?还是当本王这四王爷府是宫中的后花园呢?”
闻言,曹公公心下一震,反而转头呵责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你们这几个是干什么吃的,不是早就让你们来通传了吗!”
那两人分明不知道有这一出,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唯唯诺诺跪地应道:“奴才失职,请曹公公责罚,请四王爷二王爷恕罪!”
“算了,曹公公,”傅颜铄见那两个小太监跪在石子上,都觉得膝盖生疼,起身将礼程拿起,还从怀中拿了个钱袋一同递给他,笑着说道,“劳烦曹公公跑一趟。”
“老奴多谢二王爷体谅,”曹公公也不见外,心安理得地接过揣进了自己袖中,阴阳怪气地对地上的小太监说道,“还不赶紧拿上东西走?”
“是,是,”小太监连忙从地上爬起,从傅颜铄手中战战兢兢地接过,“奴才多谢二王爷。”
瞧着那小太监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傅颜铄才坐下来,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这个曹公公真是越老越没有规矩,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宫中为所欲为就算了,”傅颜铄轻哼一声,“竟然也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狗都是向着主人的。”傅云期淡淡说道。
“所以不是我说你,”傅颜铄一拍石桌,咬牙切齿说道,“当初要是听我的话,如今何苦受着委屈!非要去替太子卖命!”
一人坐着悠闲喝茶,一人站着叉腰扶额,横眉立目,楚妙尔走进院里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哟,云期这是得罪二哥啦?”楚妙尔不禁莞尔笑道,“还是第一次见二哥如此生气的模样呢,什么事情也说与我听听?”
猝不及防看见她,傅颜铄还愣了一下。
“没事,刚刚宫里来人取了礼程,惹得二哥不快,”傅云期起身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关心问道,“可是饿了?”
见他俩旁若无人地浓情蜜意,傅颜铄自觉多余,扶额一笑:“既然弟妹回来了,那我也回府了,改日再来。”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傅云期笑着牵住楚妙尔,去往前厅用膳。两人闲聊着,菜都上齐了,还未见杨瑾汐来。
“白桃,”楚妙尔轻声吩咐道,“去看看杨三小姐为何还没来?”
白桃应声后,正准备转身去寻人,一旁的清秋就开了口:“王妃,刚刚奴婢去过杨姑娘的住所,杨姑娘说让王爷王妃先吃着,不必等她。”
今早出门前,她还特地去了杨瑾汐的住所,邀她一同去二王府,谁知她二话没说直接拒绝了,说自己有事,可她在京都除了去春燕楼能有何事,见她支支吾吾,楚妙尔赶时间也没再问。
“她今日可去了春燕楼?”楚妙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奴婢未曾见杨姑娘出房门,”清秋皱眉思索了一阵,才说道,“奴婢见杨姑娘好像在绣着什么东西,一边绣一边骂,心情很是不好。”
绣东西?莫不是听了她的话,在给阿尔云那绣香包?没想到她随口一说,杨瑾汐还真的听了进去,楚妙尔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妙妙在笑什么?”傅云期夹了块白豆腐给她,随意问道,“杨姑娘不是只对银子感兴趣,怎么突然对女工也感兴趣了?”
“总有些东西是银子买不到的,那你等会儿给杨姑娘送些吃食过去。”楚妙尔神秘一笑,并不打算对傅云期说这件事,毕竟八字都没一撇。
清秋嘴里说的绣着什么东西的杨姑娘,此时正埋头苦干。
“这也太难了!”杨瑾汐仰天叹气,借着烛光看手中的刺绣,一脸嫌弃地骂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啊杨瑾汐,这是绣的什么怪物?怕是只有你认得出这是一条鱼吧!”
说着便将那块布扔到了一边,只见那针线弯弯扭扭,线头多得已经分不清是鱼鳞还是眼睛,还沾了许多血渍。
“我为什么要听楚妙尔的,”杨瑾汐看着自己手指尖上,密密麻麻的针口,长长叹了口气,“赚银子可比绣这个简单多了。”
话虽这样说,可还是捡起了开始继续绣,只是指尖的痛楚令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夜幕高举,华丽的皇宫在淡淡月光中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只有巡逻的宫人们发出细微的声响,整个皇宫静默无语。
御书房亮如白昼,只见黄金宝座上的人猛地合上册封礼程,大笑道:“他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是啊,皇上,”曹公公笑着附和道,“量四王爷也没有如此大的胆子,敢越俎代庖。”
傅德佑将礼程中的一根发丝拿了出来,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他们以为朕纵情美色便昏了头,可这一切尽在朕的掌握中,他以为扶持太子,便有力与朕抗衡?哼,痴心妄想!”
“皇上乃真龙天子,”曹公公跪地俯身,朗声道,“皇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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