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纾言有信心能够找到梁意欢,或许在他见到梁意欢的时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林千亦就会回来。
“找到千亦,给我来个消息。”苑清禾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好。”许纾言匆匆忙忙的答应了一声,就像电梯口奔去。
梁意欢自回国之后,就在许纾言住的不远处租下了一套小公寓,搬出来不再和父母同住了。
许纾言看了一下时间,猜测梁意欢现在应该是在家里练琴,他想都没想就开车去了梁意欢住的地方。
“你怎么来了?”打开门,梁意欢对与许纾言的到来颇感意外,眸子里闪动着抑制不住的欣喜。
许纾言的面色有些凝重,“我有事问你。”
“进来。”梁意欢给许纾言拿了一双拖鞋,转身进了厨房,“喝果汁还是咖啡?”
许纾言站在她身后,开门见山的问:“不用忙了,你知不知道千亦去哪儿了?”
梁意欢愣了一下,转身望着许纾言,眼底浮现出一丝阴霾,“她不是在京阳吗?”
“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见了她之后,她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许纾言的眸光闪了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在跟着发颤。
“她……她现在怎么样了?”梁意欢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而后眼中的震惊渐渐转为了不可名状的恼怒。
“她不见了。”许纾言定定的望着她,希望从她的脸上找到林千亦消失的一点蛛丝马迹。
“什么叫……不见了?”梁意欢打量着许纾言阴郁的神情,暗暗揣摩着他这句中的含义。
许纾言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尽量放平语气,问道:“你那天跟她说什么了?”
“你怀疑我逼她去死?”梁意欢立刻发觉了他的态度,心里浮现出一丝不满和恼火。
许纾言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我只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望着许纾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梁意欢的眼神愈发冰冷而悲伤。
她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怒火,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我只是随便跟她聊聊,那种程度的对话,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她还不至于想不开自杀。就算她真的不想活了,肯定也不是因为我。”
“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许纾言很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那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盯的梁意欢浑身都不舒服。
“我只是希望她能老老实实等沈嘉行出来,不要在你面前卖惨,对你纠缠不清了。我才是应该陪在你身边的人,她没资格再回头来找你了。可能我的言语有些过激,但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吗?她没死不是吗?她肯定不是真的想死,好深的心机啊,竟然拿自己的命装可怜,……”
梁意欢抑制不住心里的难过,回忆着当时和林千亦的对话,不自觉地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够了!”许纾言突然厉声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握紧的拳头微微发颤,“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不想听你侮辱她!”
梁意欢瞪圆了眼睛,眸子里写满了委屈与不甘,“这不都是她自己做的事吗?哪件事是我胡编乱造侮辱她的?”
“她这段时间情绪一直都很不稳定,我相信你和她交谈的时候也感受到了。她受的伤已经够多了,好歹你曾经也是她的好朋友,怎么还能说那么难听的话刺激她?”
许纾言皱着眉望着梁意欢,语气中满满都是对她没有分寸的责怪。
只可惜,梁意欢去见林千亦的时候,心里满满都是对即将失去许纾言的恐惧和不安,并未看出林千亦情绪低落的十分异常,也不知道她已经有了抑郁倾向。
“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你就心疼成这个样子。她早就不要你了,这些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与你共患难的人是我,我将一颗心捧到你面前,你看不到吗?她那样狼心狗肺的女人,哪里值得你如此真心对待?”
这些话是埋怨也是告白,是提醒也是恳求。
梁意欢心中除了对林千亦的不满和恼火之外,也有对自己的怜悯。
多年的委屈和不甘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闸门一旦打开,那些被她小心翼翼掩藏的情绪瞬间倾泻而出。
许纾言在她的眼中看出了满满的情意和深深的渴望,他的眼睛深邃的如一波古潭,黑沉沉的掀不起一点波浪。
她望着梁意欢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眸,坚定的略显冷漠的回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梁意欢的眸光闪了闪,眼中的期冀渐渐变为了无比的落寞和哀伤。
她的唇边溢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回来是为了她,留下是为了她,只要你一见到她,魂就被她勾走了,我做的再多你都看不见了。可明明我比她要爱你的多,我比她为你付出的多,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哪怕只是一点点动心,一点点动摇也好?”
许纾言不为所动,他望着梁意欢的眼神中没有动容,没有同情,有的只是坚定的信念和决心。
“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动心,也不会动摇,你的付出只会让我倍感压力。我心里只有千亦,永远都只有她。”
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一字一下,将梁意欢脆弱的心脏捶打的血肉模糊。绝望、落寞、痛苦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她再也忍不住流了悲伤的泪水。
许纾言不想再继续跟她交谈了,因为他知道,梁意欢并不知道林千亦的下落,说的再多也只是浪费他找人的时间而已。
门被“砰”的一声带上,许纾言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梁意欢一个人,仿佛从始至终许纾言她满目失神的站在原地,喃喃道:“许纾言,你真狠心。”
所有人都在寻找林千亦的下落,可她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留一点可查的踪迹,就这样消失了。
许纾言也去找过林思翰,但林思翰也只是知道林千亦跟纪慧妍在一起,两个人都好好地生活着,却不肯告诉他,她们在哪里。
顾璟西也动用了一些关系,甚至连八百年不联系的小学同学也问了个遍,依旧没有寻到林千亦半点的蛛丝马迹。
不久之后,苑清禾和李泊茗同居了,苑清禾继续当她的护士,而李泊茗接手了家里的烧烤店,两个人都很忙,许纾言就跟苑清禾要来了Teddy。
这是林千亦在的时候精心饲养的小猫咪,他相信,林千亦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看它的。
苑清禾觉得Teddy在许纾言身边也算是有个念想,他也算是能睹物思人缓解一下对林千亦的想念,就依依不舍的让他带走了Teddy。
自从许纾言上次彻底拒绝了梁意欢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在也没有联系过。许纾言还是从苑清禾这里得知,梁意欢不久之前出国了。
也许是他的话太伤人,也许是梁意欢再也无法面对他,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对他的执念,决心好好发展事业。临行前,梁意欢没见任何人,只给苑清禾留了一句:归来无期。
三年后。
沈嘉行自服刑以来从未接受过任何人的探监。
他刻意切断了自己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就想一个人安静的渡过在这里的时光,一个人默默去忏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过。
即便是江美洵不放过任何一个探监的机会,沈嘉行也从来没有见过她一次。不是他冷漠,而是他自知自己不配得到她的关怀,也不愿再接受她平白无故对自己的付出。
所有人都没想到,跟入狱以来的沈嘉行第一次见面竟然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犯人们在工厂进行劳动改造时,因为半成品的堆放和废料未能及时清除妨碍了通行,摞放了几米高的重物突然倒塌。
千钧一发之际,沈嘉行挺身而出推开了置身险地的犯人,被几百斤的重物牢牢地压在底下,被送往救治的路上就停止了呼吸。
大家见到他的遗体时一片血肉模糊,听医生说,他的五脏六腑都碎了,死前经历了很大的痛苦,但意识消散得很快,似乎没有求生的意志似的。
沈嘉行生前的人缘不错,即便是锒铛入狱之后,也有不少人仍然念着他的好,百忙之中抽身来参加了他的葬礼。
沈归泓将沈嘉行的骨灰安葬在了松鹤静园里,离陈芳芸的墓碑并不远。他小时候没有得到过母爱,从此以后,他日日都能见到自己的母亲,也不算是孤单了。
墓碑上的照片是沈嘉行在入狱之前留下的,他的脸上带着闪动浩瀚星辰的微笑,即便是定格成为一张照片,依旧难以掩饰他身上的光芒,永远停留在了意气风发的时刻。
所有人在墓地与沈嘉行作着最后的告别,江美洵忍不住痛声哭泣。
恍惚间,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余光中,她心中陡然一顿。但等她四处张望着搜寻那个人影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没找到,仿佛刚才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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